"没...没人指使..."

元盛不慌不忙："听说你女儿嫁给了平王的外甥？"

方孝儒突然崩溃："我说！是...是世子临终前安排的！他说要让寒门学子对朝廷失望..."

贡院，盛召集所有考官："即日起，所有考卷糊名誊录。另设'复核院'，由各地大儒轮流担任。"

周锐低声道："殿下，这样会不会..."

"太麻烦？"元盛摇头，"取士不公，才是最大的麻烦。"

放榜三日后，元盛正在批阅奏章，周锐匆匆入内："殿下，复核院发现异常！"

"说。"

"今科三百名进士中，有二十七人的答卷笔迹相似。"周锐呈上卷宗，"更蹊跷的是，他们都来自..."

"河阳书院？"元盛冷笑，"去查查主考官是谁。"

"是礼部侍郎崔远。"周锐压低声音，"他半月前刚纳了河阳书院山长的女儿为妾。"

元盛猛地合上卷宗："备轿，去崔府。"

崔府书房，崔明远见太子亲临，手中毛笔"啪嗒"掉在宣纸上："殿...殿下..."

"崔大人好雅兴。"元盛瞥见桌上字画，"这《寒江独钓图》可是真迹？"

崔明远额头冒汗："是...是仿作..."

"仿得真像。"元盛突然扯开画轴，露出夹层中的名单，"就像这些'进士'的文章，仿得也很像。"

崔明远瘫坐在地："殿下饶命！下官..."

"下官只是牵线？"元盛甩出一叠银票，"那这些河阳书院送来的'润笔费'，也是别人逼你收的？"

刑部大牢，

崔明远蜷缩在角落。元盛把玩着一枚玉佩："认识这个吗？从你密室暗格里找到的。"

玉佩上刻着"文渊"二字。崔明远面如死灰："这是..."

"文渊阁的通行令。"元盛眯起眼睛，"说说吧，你和文渊阁掌院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

"是吗？"元盛突然拍手，侍卫押进一个老者，"那这位替你传递考题的文书先生，你总该认识吧？"

文渊阁藏书楼，元盛命人搬开几个书架，露出后面的暗门。掌院苏文清瘫坐在地："殿下，这都是..."

"都是崔明远逼你的？"元盛从暗室取出一摞纸，"那这些提前写好的答卷，也是他逼你准备的？"

周锐翻看答卷："殿下，这上面还有批阅痕迹！"

"当然有。"元盛冷笑，"我们的苏掌院，可是先帝时的状元呢。"

御书房，柳玉燕凤目含怒："堂堂文渊阁，竟成舞弊之所！"

元盛拱手："臣请旨彻查所有参与阅卷的官员。"

"准。"柳玉燕朱笔一挥，"另，加派御史监督各地书院。"

贡院地窖，元盛举着火把，照亮堆满的箱笼。周锐撬开一个："殿下，全是银子！"

"称一称。"元盛踢开另一个箱子，"看看够买多少个进士功名。"

老账房哆嗦着拨弄算盘："回殿下，按市价...够买四十个..."

"四十个？"元盛突然大笑，"传令，把这四十个'进士'都'请'来喝茶。"

刑部大堂，四十名新科进士跪了一地。元盛踱步其间："知道为什么请你们来吗？"

一个胆大的抬头："学生冤枉..."

"冤枉？"元盛突然抽出他的答卷，"那解释下，为何你的文章与范文一字不差？"

又一人狡辩："或是巧合..."

"巧合？"元盛拍手，侍卫抬上一块木板，上面钉着四十份答卷，"四十人，四十份'巧合'？"

城郊别院，元盛踹开大门，里面几个书生正在焚毁文书。见官兵到来，一人大喊："快走密道！"

"不必了。"元盛冷笑，"你们挖的密道，出口早被我的人堵了。"

周锐从火盆抢出半页纸："殿下，这是..."

"买官价目表。"元盛扫了一眼，"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啊。"

元盛将价目表重重拍在御案上："诸位爱卿都看看，这就是我大魏的取士之道！"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老丞相颤巍巍出列："殿下息怒，老臣以为当立即..."

"立即修改科考律例？"元盛冷笑，"周锐，念给他们听听。"

周锐展开卷轴："《科考新规》第一条：考生答卷一律糊名、誊录，原卷封存。"

"第二条。"元盛接过话头，"阅卷官抽签决定批次，每批只阅一场。"

兵部尚书忍不住问："若是遇到好文章..."

"第三条。"元盛目光如电，"凡有争议答卷，需经七位考官合议，并记录在案。"

贡院正堂，新任主考官们肃立听令。元盛指着新制的铜匦："即日起，增设'检举箱'。凡发现舞弊者，皆可投书。"

周锐小声提醒："殿下，若是有人诬告..."

"第四条。"元盛早有准备，"诬告者反坐其罪。另设'核验司'，专查检举真伪。"

礼部衙门，元盛亲自演示新式封卷之法："蜡封之后加盖骑缝章，若有拆阅痕迹..."他用力一撕，章印立即残缺，"一目了然。"

礼部侍郎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就算有人买通..."

"第五条。"元盛竖起手掌，"考官入闱前需沐浴更衣，不得携带任何文书。违者，流放三千里。"

国子监，监生们正在围观新贴的告示。有人念道："'考官与考生有姻亲者需回避'...这条好！"

另一人指着下方："快看这条！'中举文章需公示十日，接受士子监督'！"

角落里，几个世家子弟面色惨白。其中一人低语："得赶紧告诉叔父..."

"告诉你叔父什么？"元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说他的'生意'做不成了？"

刑部大牢，元盛看着最新供词："这么说，六部都有官员参与卖题？"

周锐点头："按名单已有三十七人，但..."

"但真正的幕后还在逍遥？"元盛冷笑，"不过，明日早朝皇后会亲自宣布《反舞弊令》。"

大殿之上，柳玉燕端坐，元盛朗声宣读："即日起，凡科举舞弊者，本人斩立决，三代不得应试。"

朝臣中有人倒吸凉气。

"受贿考官，诛三族。"元盛目光扫过众人，"知情不报者，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