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拖着被敲晕的弩坊署令跑来："殿下，火势控制不住了！"
元盛望着坍塌的屋宇冷笑："够狠，连自己人都灭口。"突然踢到个亮闪闪的东西，郑沧腰间掉落的铜钥匙，柄上刻着"甲字叁"。
"武库重地的钥匙？"周锐倒吸凉气。
元盛突然想起什么，扒开郑沧衣领，锁骨处赫然有个青色刺青！
"外邦死士标记..."元盛寒声道，"这杂种是双面间谍！"
远处传来密集马蹄声，周锐急道："巡防营被火惊动了！"
"撤！"元盛抓起钥匙，"先回宫查这把钥匙的来历。"
他们刚翻出墙头，别苑粮仓突然爆炸。
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平王的侍卫队正往这边搜来。元盛把钥匙塞给周锐："按丙号预案行事。"
早上，紫宸殿皇后柳玉燕正在批阅奏章，元盛站立着正请安。
元盛询问柳玉燕身边有个叫翠缕的女官？"
柳玉燕脸色骤变："她今早还..."
"就是她。"元盛抓起茶壶灌了几口水，"平王买通她要在三日后子时开宫门。"说着从怀里掏出半张烧焦的密信，"这是在柳泉别苑抢出来的。"
皇后指尖发颤地展开残页，上面依稀可见"翠缕...子时三刻...凤阳门"等字样。她突然起身摘下墙上宝剑："本宫这就..."
"别打草惊蛇。"元盛按住她手腕，"将计就计才能一网打尽。"
正说着，窗外传来猫头鹰叫声。元盛开窗放进来个黑影，正是浑身湿透的周锐："殿下，北大营不对劲！郑沧的副将正在分发黑色劲装，马匹都包了蹄棉..."
"果然要伪装成外邦骑兵。"元盛冷笑，"永定门守将查清了么？"
周锐从鞋底抽出一张名单："现任守将崔成是郑沧表弟，但..."他指向某个名字，"副将王晗，他妹妹在平王府当绣娘。"
元盛突然拍案："这就对了！平王要郑沧开永定门，又安排自己人当内应，这是两头下注呢。"转头问皇后，"兵部现在谁当值？"
"程老尚书回乡丁忧，现在是左侍郎刘培暂代。"柳玉燕蹙眉，"此人...似是平王举荐的。"
三人同时倒吸凉气。元盛来回踱步："兵部、禁军、城门守将全被渗透..."突然停步，"周锐，你连夜去找镇北侯世子，让他带亲兵扮作商队进城。"
"
元盛眼中寒光一闪："我来解决。"
次日清晨，永定门副将王晗正在值房打盹，忽闻亲兵急报："将军！太子殿下巡城来了！"
王晗慌忙整理甲胄出迎，只见元盛带着一队禁军立在瓮城里，脚边跪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正是昨夜柳泉别苑逃走的外邦探子！
"王将军认识这人么？"元盛踹了踹俘虏。
王晗额头渗出冷汗："末将..."
"他兜里可有意思。"元盛抖出一张字条，"'永定门换岗时动手'..."突然暴喝，"拿下！"
禁军一拥而上按住王晗时，他还在嘶吼："末将冤枉！这是栽赃！"
元盛凑近他耳边："那你妹妹给平王绣的龙袍，也是栽赃？"一句话吓得王晗面如土色。
元盛盯着瘫软在地的王晗，突然改了主意。他抬手制止禁军："慢着。"
周锐急得拽他袖子："殿下？"
"王将军或许能戴罪立功。"元盛俯身凑近王晗耳边，"你妹妹绣的龙袍，现在应该还在平王府的沉香阁吧？"
王晗浑身发抖："殿下明鉴...末将真是被逼无奈..."
"本宫给你两条路。"元盛竖起手指，"一是现在以谋逆罪诛九族，二是帮我盯紧一个人。"
"兵部左侍郎刘培。"元盛眯起眼睛，"听说他每月十五都去大相国寺上香？"
王晗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上月十五，末将确实看见刘大人进了寺后竹林..."
元盛与周锐交换个眼神。看来密报没错，刘培果然在借礼佛之名与平王党羽接头。
回宫路上，周锐忍不住问："殿下为何放过王晗？那龙袍..."
"诈他的。"元盛轻笑，"平王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把谋逆证据放在自己府里？不过王晗既然信了，说明确有其事。"
周锐恍然大悟："所以刘培真是平王的人？"
"不止。"元盛脸色阴沉，"我怀疑兵部武选司的调令有问题。你去查查，最近半年各地驻防将领的调动，是不是都经过刘培之手。"
紫宸殿内，柳玉燕正在批阅奏章。见元盛进来，她搁下朱笔："元盛，翠缕方才借口送点心，在偏殿转悠了半天。"
元盛眼睛一亮："好机会！"他快步走到殿角铜鹤灯前，轻轻转动鹤喙。暗格滑开，露出里面的城防图——图上永定门位置赫然多了一滴胭脂。
"果然。"元盛冷笑，"她在找这个。"
"别急，"让她把假情报送出去。"说着取出另一份绢帛，在上面改动了几处布防标记。
当夜三更，翠缕鬼鬼祟祟摸到御花园假山后。刚把纸条塞进石缝，四周突然火把大亮！周锐带人围住她："姑娘深更半夜，好雅兴啊？"
翠缕面如死灰，突然咬向衣领。元盛箭步上前掐住她下巴："同样的招数还想用第二次？"手指一抠，果然挖出颗毒丸。
诏狱刑房里，元盛把玩着毒丸："说吧，平王许你什么好处？"
翠缕冷笑："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有意思。"元盛不怒反笑，"一个宫女，。"突然变脸，"谁教你的？刘培？还是郑沧？"
翠缕瞳孔微缩，元盛捕捉到这个细节，立即追问："郑沧每月初七派人给你送什么？"
"你怎么知..."翠缕脱口而出又急忙闭嘴。
元盛大笑："果然是初七！周锐，去查查过去半年，每逢初七有哪些人进出过浣衣局！"（翠缕的表姐在浣衣局当差）
次日午时，周锐带着名单匆匆赶来："殿下猜对了！除了郑沧的亲兵，还有..."他压低声音，"虎贲中郎将杜衡的心腹！"
元盛猛地站起："杜衡？他可是掌管着皇城四门钥匙！"来回踱了几步，"难怪平王敢计划直接攻打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