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货出手，钱货两讫。
江辰这边刚收摊。
一抬眼，就瞅见不远处王老二那货，正唾沫横飞地吆喝着。
摊位位置，那叫一个敞亮。
再想想自己那又偏又挤，还被狠宰了一笔的角落摊。
江大河心里就憋屈，忍不住抱怨：“哥，你看那王老二。”
“占着那么好的地方，凭啥咱们，就得窝在那破角落，还多给钱？”
江小海也愤愤不平，觉得大哥吃了大亏。
“就是，那管事的明摆着欺负人。”
江辰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目光扫过王老二那边，淡淡道：“随他们去。”
“毕竟，便宜也不可能都让咱们赚了，是吧？。”
他心中自有盘算：王老二这种地头蛇，在黑市人脉杂。
关系网，说不定，比那管事的还硬。
现在硬碰硬，没好处。
留着他，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甚至…让他帮我办事。
江辰用眼神，安抚压下两个弟弟，嘴上则轻描淡写地解释：“和气生财嘛。”
“咱们初来乍到，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得罪人。”
这话一出，周芳和两个弟弟，都蒙了。
可他们，已经得罪了啊...
而且那么些钱，他们是真肉疼。
江辰没空，琢磨他们怎么想的。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钱，递给周芳，动作自然又大方。
“周芳，今天辛苦你了，又是帮忙又是借车的。”
“这点钱拿着，算是借车的钱，和跑腿费。”
周芳一看，少说也有个三五块，连忙摆手，脸颊微红。
“不用不用，江辰，我就是顺手帮个忙。”
“再说，车是队里的，用一下也没啥。”
江辰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语气难得强势。
“给你你就拿着。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玩笑的意味：“既然我决定干买卖，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和周叔。”
“这钱你不拿着，我下次可不好意思，再借车了。”
周芳看着手里的钱，再看看，江辰那坦然坚持的样子。
她推辞不过，只好点了点头，把钱收好。
“那…这钱我先帮你收着。”
“等你用的时候，直接说话，可别再给钱了。”
江辰没接着走，在嘈杂的黑市，溜达起来。
他不是闲逛，而是在找人。
眼神快速扫过，一个个摊位和人群。
很快，就在一个调料摊子前。
看到了苏柔，还有那两个男知青。
两个男知青手里，全是东西，鸡鸭鱼肉，油盐酱醋，干货调料，什么都有。
这可不是普通知青，或者一般家庭，能有的实力。
江辰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苏同志，又来买东西啊。”江辰主动打招呼。
苏柔回头就看到江辰，回了一抹友好的笑容。
“是江辰同志啊。你今天的鱼，卖完了？”
江辰点头，开门见山地问，“苏同志，你们这边还收海鲜吗？长期收吗？”
“我以后可能，经常会有货。”
苏柔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收啊，当然收。”
“你的货品质那么好，我们巴不得，你能长期供应呢。”
“不过……”
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们需要的量，比较大，你一个人……”
江辰立刻会意，接口道：“量大？没问题。”
“而且，我保证，品质都是最新鲜，最好的。”
他顿了顿，又看了眼三人，试探了一句，“苏同志，冒昧问一句。”
“你们三位，应该不是，普通下乡知青吧？”
“看你们采购量，倒像是……国营饭店，或者哪个大单位后勤？”
这话一出，三人脸色，都是一变。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
那个戴眼镜的男知青，下意识地想反驳。
却被苏柔，用眼神制止了。
苏柔深深地看了江辰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欣赏和郑重：
“江辰同志，你观察力，很敏锐。”
她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辰笑了笑，语气轻松。
“第一次见你们，我就有点猜测了。”
他没有继续深究，对方的身份，而是说，“苏同志，明人不说暗话。”
“如果你们确实，有长期大量的海鲜需求，我可以稳定供应。”
“而且，价格方面，我可以保证，比黑市的行情价，再低上一成。”
比市场价低一成。
而且，还能保证品质，和货量稳定。
这对苏柔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苏柔眼中精光一闪，和两个同伴，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即，做出了决定。
“好。”
她伸出手，“江辰同志，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以后你的货，我们都要了。具体交接方式和时间，我们回头再详谈。”
“合作愉快。”江辰也伸出手，和她轻轻一握。
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没有再过多寒暄，便各自告别。
江辰回到弟弟和周芳身边时，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搞定了这个大客户，以后赚钱就稳了。
周芳看着他刚才，和那三个城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却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她忍不住小声问道：“江辰，你…你怎么认识那些城里人的？”
“看他们穿戴和说话，好像不一般呢。”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溜溜：“你…你跟那个女同志，很熟吗？”
江辰闻言一愣。
随即，看到周芳那略带别扭的表情，心中了然，不由得失笑。
“你想什么呢。”他解释道，“就是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是大客户，以后我的鱼，都卖给他们了，能多赚点钱。”
听到只是生意往来，周芳心里那点小别扭，才悄然散去。
她脸颊微微一红，不再追问。
“好了，大客户搞定了，咱们也该添置点家伙事了。”江辰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走，买工具去。”
接下来，江辰带着弟弟和周芳，把能用得上的捕鱼工具，都买个遍。
几乎把钱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