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玟跪在地上,眼中含了热泪:“李莹,之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请你给我爷爷看病!”
李莹面色平和地望着陈玟:“你们陈家的人都是学医的,你难道就没有办法给你爷爷诊断病情?”
陈玟羞愧地垂下脑袋:“我学艺不精,判断不出病灶。请了别的医生,他们说爷爷脑袋里长了东西,已经无法根治了。”
李莹淡然:“既然如此,你找我也没用,我是医者,不是神仙。”
所谓的起死回生,也要患者有生还的余地,而一个年龄太大,脑袋里长了东西的患者,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何况她?
“我懂这些道理,可是我爷爷这几日迷迷糊糊之中总是喊你的名字,我想着爷爷应该是什么放不下,想见你一面。李莹,请你摒弃前嫌,去陈家一趟,听听我爷爷的心声,行吗?求你了!”陈玟苦苦哀求。
李莹也不是铁石心肠,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再坚持真的不近人情了。
“好,我随你过去。”
陈玟顿时感激得热泪盈眶。
李莹随着陈玟来到陈家,径直进了陈老的卧室。
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药草味。
陈玟走到床前,轻轻喊道:“爷爷,我把李莹请来了。”
陈老微微睁开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陈老,您躺着就好。有什么话,你说。”李莹对前辈是很尊重的。
陈老形容憔悴,整个人苍老了很多,对陈玟说:“玟玟,你去爷爷书房里,把爷爷收藏的那个书架子拿过来。”
“好。”
陈玟起身去书房拿东西。
李莹垂手站定,望着陈老满头白发,也是忍不住的心生怜惜之情。
暮年,谁都会有这么一天,但暮年的凄凉,却是最让人痛心的。
只是,谁也阻止不了这样的自然规律。
陈老头靠在床边,目光浑浊。
“李莹,你大概听说了,我的病情。”
“陈老也是医学界的泰斗,应该有治疗自己的方法?”
陈老苦涩一笑:“你错了,我这个沽名钓誉的名声都是假的。”
李莹静静地听着。
“你曾提过我的祖父,我很羞愧。我的父亲为了弘扬中医,殚精竭虑,我的母亲为了中医的传承,立下家规,凡陈家子弟,皆要学中医。可惜我这个人天资愚笨,学不来中医。这些年,别人尊我一声陈老,那都是介于我父母留下的好名声。”
陈老缓了一口气,陈玟已经拿着一个檀香木的盒子走进来。
“打开。”陈老命令。
陈玟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本线装本的古文书籍。
“这是……”陈玟眼前一亮,看向陈老。
李莹看了看,盒子里是已经流失的医学古书。
“这是我父母收藏的医学古书,我把它送给你。”
什么?
李莹震惊。
她和陈老不过萍水相逢,甚至没有什么交集,还和陈玟有些不对付,陈老竟然要不这些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陈老,我想这些医书,您应该传给您的后人。”
李莹不是贪心之人,她从来不喜欢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陈老微微颔首,“你说得对,我们陈家的家规也是如此。可是自我之后,我们陈家就没有出过有本事的医生,我儿子弃医从文,我孙子他们不屑,都跑去当兵了,只有玟玟想讨我欢心,选择了学医。但她天资不聪慧,学西医还可,但学中医不行。”
陈玟郁闷,爷爷就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把她说得一无是处。
“李莹,你既听过我父母的事迹,那就是有缘人。这些古书应该给能看懂它们的人,而不是封锁在盒子里蒙尘。”陈老言真意切。
李莹看着那些古书,说实话古书生涩难懂,不细心不认真的人是学不来这些的,能找到看懂它们的人呢,实属不易。
陈玟转头看着李莹:“这是我爷爷一直的心愿,李莹,你就答应我爷爷吧,收下这些古书。”
陈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是看不懂这些书的,不然爷爷早就拿出来让她研读了。
“我可以收下这些书,但我有一个条件,请陈老收我为孙!”
李莹已经有师父了,她不能再拜师,但陈老的心意如此真诚,那她就做陈老的干孙女,这样拿这些古书,也就合情合理了。
陈老眼神都亮了,抬起颤抖的手,不敢置信地问:“当真?你当真愿意做我的孙女?”
“当真!”
陈老或许没有什么大作为,但这些深明大义足够她亲口喊一声爷爷。
陈老泣不成声:“好,好,玟玟,你去喊杨妈,给我梳洗一下,我要今天就认下这个孙女,你去登报发文,昭告天下。”
陈玟点头。
陈家的客厅里,陈老精神焕发地坐着,李莹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
“爷爷,请喝茶!”
陈老老泪横流,颤抖着手接过茶碗。
“好,乖孙,爷爷喝茶。”
陈老喝了一口茶,而后郑重地将檀香木盒子交给李莹。
陈玟亲自送李莹出门。
“李莹,别忘记了,咱们年底的时候,还要比试呢!”陈玟现在的语气没有那么傲气了。
李莹浅浅一笑:“我不会忘记,但我提醒你一句,你们曹院士可不是什么好人。”
李莹看在古书地份上,诚心提醒一句,而后阔步离开。
陈玟陷入沉思。
曹院士那个人还真是把李莹得罪得够很!
李莹抱着盒子回到四合院,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
院子里,叶璟驰和坐在轮椅上的景应焱在眼神较量。
“叶团长,你挡住我太阳了!”景应焱挑眉勾唇,不可一世。
叶璟驰冷声谴责:“景团长说笑了,这太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可挡不了。”
景应焱握了握手里浇花的瓢,唇角存了笑意:“叶团长该明白,有些爱就像沙子,抓得越紧流的越快。”
“景团长更该明白,有些感情注定了就是注定了,不是谁能想破坏就破坏的。”
听得出两个人话里的针锋相对,李莹扶额,刚要说话,花宸越搬着一盆花走来。
“莹莹姐,你看这盆月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