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啥账？”

“我们熟吗？”沈坏装傻。

什么？

王源愣住：“沈坏，你居然干了事不敢认？”

“我有人证，村长，我们四人都被他打伤，伤口就是证据。”

“叫衙门抓他！”

村长王全皱眉，暗骂义子王源蠢。

“原来你是村长！”沈坏笑了，“我想问，我都吃不起饭了，身子骨这么瘦弱，怎么能打他们四个的？”

“反过来讲，他们几个来我家，这对吗？”

哈哈……

村民哄笑。

王源这才知说漏嘴，四打一还输，脸往哪搁？

“王源，别扯淡，谁信你这说法？”

“这小子瘦得皮包骨，能打赢你们几个？”

……

王源脸涨红：“义父，这人太会说了，我……”

啪！

王全一耳光扇过去：“丢人现眼，滚！”

王源瞬间哑口。

看到这一幕的沈坏，第一时间还想着这村长是讲道理的。

结果……

“沈坏，王源的事我不追究，但安全费得交，三两纹银。”王全道。

呵！

沈坏收回了想法。

三两银子，刚好卡在他领的钱上。

从王源那个地痞第一时间守在村口，再加上这村长张口就是三两……

看来衙门里也有人在捞偏门啊！

估摸着，他人还没来，消息就已经落进了这村长王全手里。

“不给咋样？”沈坏抬眼。

“不给那可就不安全咯！附近土匪多，被抢被欺可别来找我。”王全淡然一笑。

“没钱！有也不给。”沈坏不怵，“村长，要我给你念念大吴律法？”

王全笑容收敛：“你个流民还懂法？”

他仗着流民无知才讹钱。

沈坏察言观色，察觉王全心虚。

“谁说逃难就是流民？我读过书。”沈坏道，“村长想抢就试试，我也练过拳脚，杀过几个人。”

他举起锤子，气势震慑全场。

王源瞧那锤子，心悸后退，但还是嘴硬：“杀过人？你吹吧，当我们傻？”

“闭嘴！”王全喝斥。

“沈坏，最后一次机会……”

“不需要。”沈坏摇头，“我还有事，各位走吧，不送！”

“你！”王全气结，没想到沈坏这么不给面子。

“村长，他不愿给钱，何必逼迫？”一背弓的大汉走出。

村民见他顿时噤声。

能背弓者非凡人！

沈坏瞥这魁梧男子，眼一亮。

在这地方立足，单靠自己不行，得拉拢人手。

“伍洋，关你何事？”王全不快。

“路见不平罢了。”伍洋道，“村长若用强，我得插手。”

“你！”王全气的浑身发抖，“好，不给就不给。”

“但往后被山匪祸害，别找我！”

他转身大步离开。

“义父，就这么算了？那我白挨揍了？”王源追上。

王全眼神阴冷：“急啥？这沈坏气势不凡。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在栖霞村跟我斗，不让他吃点苦头，村民该说我无能了。”

“懂了。”王源领会。

人群散去，屋内苏家姐妹松口气，对临危不惧的夫君更添好感。

沈坏也松气，真打起来以他如今的身子，肯定不讨好。

看到那伍洋没走。

沈坏连忙走近：“伍兄，我沈坏，今日刚到，多谢你仗义执言。”

伍洋笑道：“没事，我来也没多久，见本地人欺外乡人，得互助。”

“沈兄胆识我佩服，大丈夫就该如此！”

“不过惹了王全得小心，山匪其次，村里有些人不好惹，尤其村尾的黄家兄弟，要提防。”

“我家离你不远，过去百步就是，往后多照应。”伍洋欲言又止。

沈坏看出他窘态：“伍兄这装扮，拳脚不俗吧？”

伍洋恭敬回，“我做过猎户，这弓家传之物。”

“那以后多靠伍兄了。”沈坏道，“有需帮忙的，请不必客气！”

伍洋更恭敬：“沈先生读过书？”

古代教育稀缺，边陲之地里百人难出一个识字的。

会几字就吃香，能进衙门混饭。

“读过些。”沈坏道。

“太好了！”伍洋抚掌大笑，“沈先生初来需钱，我和几个乡亲的孩子到蒙学年纪，都盼他们出息。”

“若沈先生肯教，我们给报酬，按天也行。”

沈坏想教却无力。

当下事太多了，吃饭都愁。

“伍兄，不是不愿教，这房子还没修……”

沈坏话锋一转：“附近该有先生才是，为啥不请？”

伍洋叹了口气：“修房小事，乡亲互助，我来弄。”

“至于先生，请过，但价高又远，不肯来。”

他忙解释：“我不是贬沈先生，价钱好商量。每人月一百文怎样？”

沈坏摇头。

“少了吗？”伍洋失望。

边关物价高，月一百文确实低。

“按课算吧。”沈坏道，“一课半时辰，两个铜板。”

“成，就这么定，我去拿钱！”伍洋拍手，怕他反悔。

沈坏却看中伍洋的弓：“伍兄，不如我们用东西换？”

“你是个猎户，我想要一些猛兽大筋做弓。”

他想造弩，麻绳不行。

“有。”伍洋眼亮，他存了不少大筋。

最后，沈坏从伍洋那拿了动物大筋和造弩材料。

回来时。

苏氏姐妹担心地迎上，左右挽他肩膀，越发依赖。

“夫君，刚去哪了？”苏雪问。

“跟伍兄借了打铁材料，还让我教村里孩子读书。”

沈坏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夫君若忙，我们可以去教书。”苏雪认真道。

沈坏拍头：“倒忘了你们也识字，行，教孩子免得你们外出找活，我放心。”

“不过，你们流放前是哪家小姐？”

苏雪想说，苏月却摇头阻止，她只好咽下话。

“有啥秘密不能告诉夫君的？”沈坏好奇。

苏月忙摇头：“日后夫君定会知晓。”

沈坏见状也懒得再问：“行，都收拾收拾，晚上准备洞房咯！”

天黑了下来。

随着入夜渐深，俩女越来越忐忑。

收拾妥当后。

她们铺好地铺，屋内空荡，连个床都没。

沈坏此刻正在铸铁台旁，锻造着所需要的弩箭。

弓弩不难，难得是箭矢。

忙活到半夜。

此时。

苏雪已经睡着，但苏月却在倚门看他造弩。

她没想到沈坏真会打铁，内心震动不已。

昔日的京城纨绔，竟如此能耐，匪夷所思。

“成了！”沈坏喜道，摆弄强弩。

大吴多用弓，弩技术落后，完全没人用。

“这是弩？”苏月惊呼。

“大老婆认识？”沈坏意外，寻常女子不懂。

“嗯。”苏月点头，“大吴弩威力小，战场鸡肋。”

“但夫君这弩似乎不同，威力如何？不过再强也比不过弓吧？”

这大老婆的博学，让沈坏有些惊讶。

沈坏淡笑：“大吴弩是不如弓，但夫君这弩能射三百步，威能足以洞穿藤甲！”

苏月打趣道：“若真如夫君所说，那夫君你可了不得了，都研发新弩出来了。”

她不信弩这么强，也不信沈坏能发明。

若真如此，必定会改变这天下格局！

“好，大老婆不信，第一箭你来射。”沈坏靠近她，把弩塞她手里。

“我不懂用弩！”苏月脸红。

沈坏从后抱住她，双手握她持弩的手，贴得只隔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