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马路走到斜对面的淡水鱼馆前，从这里穿过一条小巷，就可以到达出租屋。
一抬头，看见小美挥着手，在叫我的名字。
“杀鱼佬，快过来！”
我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小美，你叫我干什么？”
她今天穿着一件黄色T恤，一条牛仔短裤，细细的腿和麻杆差不多，看起来像个中学生。
“杀鱼呀！我老爹天天让我杀鱼，我最讨厌杀鱼了......”
她撅着嘴，不高兴地说着，还回头瞅了小饭店的门一眼。
“杀鱼佬，快帮我杀鱼，我请你喝酒。”
我今天打了三架，有些累了，不想动弹。再说回去晚了，嫂子长时间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更何况，嫂子说了，要给我个惊喜。
嫂子会给我个什么惊喜呢？
嫂子说过，我长大了，莫非......
我不敢想了。
“我要回去，没时间。”说罢转身就要走。
哪想到小美一下子蹿了过来，伸手抓住我的腰带，“杀鱼佬，咱们说过，你天天帮我杀鱼的，说话不算数，不算男人！”
“小美，我今天很累，再说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样用呀......”
小美撅着嘴说，“现在乡下实行联产承包制了，你这头驴被我承包了，快干活......”
我伸手去掰她的手，但她握得死死的，手指发白，怎么也掰不开。
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看到我被一个小姑娘拉着腰带，都疑惑地看着我，还有人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靠，他们不会怀疑我办完事后，提起裤子不给钱吧？
而且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小美，你松开，你还是个大姑娘，这样影响很不好......”我试图和她讲道理。
哪想到她油盐不进，“你不给我杀鱼，我就不让你走。”
我只好缴枪投降，被她拽着腰带，拉到淡水鱼馆门口。
其实我之所以答应她，也和今天的决斗有关。
我离开县城的时候，周老头除了给我药膏和药末外，还给了我一根长长的钢针。
周老头把钢针递给我，他说，行走江湖，得多点保命手段，筷子在明，钢针在暗，互相配合，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他教我一只手用银筷子点穴，吸引对方注意力；另一只手从袖中甩出钢针，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所以我借这个机会，练习一下用钢针杀鱼。
我解下身上背的书包，抽出钢针，开始练习。
钢针太轻，用钢针杀鱼，比银筷子杀鱼难度更大。
连着试了十几次，钢针离手后，碰到鱼头就落了下来，根本刺不进去。
最后不得已，我只得握着钢针，刺进鱼脑中，这才杀死了。
我用刀刮鳞，和小美聊着天。
小美从路边拽了个刚刚发红的荔枝，酸得龇牙咧嘴。她眼睛一转，递给我一块，“杀鱼佬，吃荔枝。”
“我不要，你刚才酸得牙都快掉了......”
“切，真扫兴，不知道同甘共苦。”
“小美，你家很厉害呀，竟然能在这个地方开起饭店和旅馆......”
“这都靠我小姨罩着，否则，早被那些地痞流氓吃光了......”
小美低声说道，“我妈死得早，小姨可怜我们，就让我爸出来开了个小饭店......”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你小姨对你还是挺好的......”
“当然了，看小姨的面子，周围道上的人来吃饭，也不会赖帐。我们旁边那个早餐店，就因为没有人罩着，开了半年就倒闭了......”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杀鱼佬，你不是要回家吗，在这里干吗？”
我抬头一看，正是大洋马，真是阴魂不散。她身边还站着个小伙子，二十多岁，个子比我要矮一些，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大洋马皱了皱眉，“这是我姐夫的店，我怎么不能来？”
她又看向小美，“小美，饭店那边要十斤鱼丸子，你现在就送过去。”
小美嗯了一声，飞也似进冲进淡水鱼馆，一会儿双手各拎一袋子出来了。
大洋马指着身边的男孩子道，“这是齐天壮，在云菇酒店后厨上班。小齐，这就是小美。”
齐天壮有些腼腆地对小美打了个招呼，大洋马一使眼色，对齐天壮道，“小齐，你帮小美一起，送到刘师傅那里。小美，送过去以后，别着急回来，让小齐帮你把帐结完！”
齐天壮急忙上前，从小美手中接过鱼丸，两人便往马路对面走过去，小美还不忘记对我喊道，“杀鱼佬，别忘记杀鱼呀！”
说完便往马路对面跑去，齐天壮还在后面喊，“小美，你慢点，注意躲避车子……”
我没有接话，而是坐下继续收拾鱼。
大洋马掏出一支烟点着，抱紧双臂，叉开大腿看我杀鱼。
我正蹲着收拾鱼，转头的功夫，很不小心看到她短裤里面的风光。
我立刻高兴起来，心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借这个机会可以看看她短裤上有没有老虎。
我就歪头仔细看了几眼，大洋马的短裤是肉色蕾丝的，上面没有绣老虎。
这么说，大洋马与钱老大的事无关。
明大这里，只有大洋马这一个女人，现在看来，明大和大洋马基本排除嫌疑了。
虽然我看她短裤时间很短，可还是被大洋马发现了。
大洋马嘻嘻笑了一声，“好看吗？”
我没有回答，大洋马又嘲讽道，“你杀一条鱼多少钱？”
我回答道，“五毛钱。”
“看不出你还是个财迷，你说吧，收拾了钢渣辉，你要多少钱？”大洋马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收拾钢渣辉？“
我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
“我不会去挑战钢渣辉的。”
“我给你报酬，绝不食言。”
“不去。”
大洋马生气了说，“你不想知道什么报酬吗？”
“你能给我什么报酬？”我翻着白眼瞅了大洋马一眼，“无非是钱，色。给钱，你和我一样，也是个打工的，你能给多少？至于色，嘿嘿......”
我又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材，确实很火爆，但一个蛊娘，我是不敢驾驭的。
我笑了几声，“周老头说过，宁吃鲜杏一口，不吃烂桃一筐......“
大洋马听了我的话，脸涨得通红，立刻发怒了。
“杀鱼佬，你浑蛋！小王八羔子！”
“你说谁是鲜杏，谁是烂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