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大洋马,他和大洋马认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可怕。
“你怕什么,”大洋马朝着明二抛了个媚眼,“我不会把这个用在你身上的,我们培养一只蛊虫非常难......”
“那你为什么对他用蛊?”
“这个浑蛋!竟然偷偷用镜听术来窃取我的隐私!如果他掌握了咱们的隐私,一定会利用这个来控制我......所以,他必须死!”
明二颤抖着说,“这个人真的会死吗?”
“当然。”
当大洋马打出那些怪异的手势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阴冷。
我回过头,清楚地看到大洋马手势翻飞,云谲波诡,就像毒蛇吐出猩红的信子。
危机感越来越重,我毫不犹豫地转头接着跑路,刚跑出几步远,突然,在我面前出现了一道长满青苔的老青砖墙。
这道墙很长,看不到尽头,如果绕路,需要很长时间。
我镇定了一下,想到一个问题,现代化的港城,又是马路边,怎么会出现这么一道墙?
这是幻术!为的是阻止我逃离!
对付这种幻术,最好用的办法就是金刚经。
周老头学问很杂,他学过道家的法术,也读过佛经,甚至还唱过赞美诗。
佛经当中,他首推让我学的,就是【心经】和【金刚经】。
心经是极具正极灵能的经文,可以将不吉阴邪的东西驱去。但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幻术,所以用心经应对无用。
只有用金刚经,金刚经可破四相,破六尘,可破一切幻象,证心灵空境,而且,只需要四句偈语就够了。
于是我大声念着金刚经中的句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迎着墙撞了过去。
冰凉的砖石触感擦过脸颊的瞬间,港城的街头景象突然扭曲成漩涡,将我淹没在里面。当我踉跄着回头,高墙已经消失不见。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边又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一辆公交车直直地向我撞来。
我太大意了,撞过砖墙后,我竟然出现在马路中间的车流里,我本能地想躲到一边,但左右都是川流不息的车子。
但与此同时,我看到空荡的公交车里,驾驶座上竟然没有人,一条垂落的安全带在左右晃动。
幻术,还是幻术,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咬破舌尖,头脑立刻清明,我闭着眼睛撞碎那层虚幻的玻璃,车体如镜面一样轰然碎裂。
但已经晚了,公交车破碎后,明二出现在我面前。
我身高一米八,明二个子比我还高,他手里握着一把砍刀,挡住了我的去路,“小子,吃了雄狮豹子胆,竟然敢偷闯我云菇酒店......跑啊?接着跑啊?”
我长吸一口气,从裤腿处拔出铁筷子来,明二手握砍刀,占尽优势,我只能偷袭取胜。
“来呀!你有本事就来砍我呀!”我手中挥着铁筷子,大声叫道。
明二手挥砍刀向我冲来,我向旁边一闪,躲过他的攻击,反手一招,铁筷子狠狠戳在明二颈后两侧凹陷处,那里有一个穴位叫风池穴,它的作用是调节头部供血,影响前庭神经功能。重力击打会导致头晕、平衡失调。
这一击之下,明二必定倒地无疑。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明二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我却扑了个空,像是戳进了棉花当中。
我握紧拳头,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滴在地上,突然想起周老头说过的话:“幻术破心不破形......”
我立刻明白过来了,明二也是幻术变化出来的!
这大洋马太可怕了,她连续用三个幻术拖住我,肯定有可怕的后手......
不要管明二了,必须赶快跑路!
可为时已晚,我刚迈出两步,一道针扎似的疼痛从后背穿入我心脏之中。
我强撑着跑进小巷,但腹部一股火热升腾起来,向上冲到心脏位置,像针一样扎进去。身体的感觉告诉我,坏事了。
我中的是情蛊中的一种蛊毒—穿心蛊。
中了穿心蛊,只有三个下场:一是找到下蛊的人解药,但代价是,我将成为大洋马控制的傀儡,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二是找到一个女人,不停是索取,最后的结局,要么是精尽而亡,要么只剩一口气,余生躺在床上;三是找到一个比下蛊的人水平更高的蛊师,与她春风一度。
但我有第四个办法,周老头送我一张解蛊符,或许能帮我解除蛊毒。
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我在小巷里跌跌撞撞走着,踉跄着撞翻垃圾桶,腐臭的汁水溅到我身上。蛊毒像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游走,每跑一步,心脏就疼痛一分。
远远看到旅馆的霓虹灯牌了,我抓着路边的栏杆强行起身,后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是蛊虫正在啃噬脊椎。我踉跄着向前跑去,眼看就要冲到旅馆门口了,身后似乎传来大洋马银铃般的笑声,“回来呀,回来呀……”
我浑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冰,一头倒了下去。
我的最后一丝意识是,我完了,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