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象有变，但仪轨还是在正常的进行。
没有出现明显的干扰。
虽然客厅神龛上的山神挂画明显有异，但是并没有出现翻坛之类的情况。
这一点其实给了钟陵自信，这说明系统提示的超凡禁绝，并不是完全不存在伟力的。
所谓一柱真香烈火焚，金童玉女尽遥闻。这种法事的效验，貌似比原世界更为灵验一些。
那么，单纯内练采炁的咒诀可能没用，就好比原世界里金光咒也防不住子弹。但符箓，仪轨等等，或许还是能对这些鬼祟产生压制作用。
也就是说，符合一定程序的仪轨，或者通过特制的道具，是可以借用一定的超凡力量的。
本质上，就是把数值变成了机制而已。
只要不踩到必死的机制陷阱，那么是可以不死的。
只要通过正确的仪轨条件和步骤，是能够压制甚至清理这里的灵异现象的。
想到这里，钟陵莫名觉得，这炼度空间本质上是有点类似道具流的沙盒解密游戏——开局光屁股，装备全靠捡。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游戏逻辑不清晰，可以喷狗策划。
炼度空间里不需要逻辑，也没地方可喷，过了什么都好说，过不了就得凉透，也喷不出来了。
炼度仪轨圆满完成。
天色阴了下来，竹院里的灯笼自己点亮了，风也变得有点大，像是暴雨将至。
客厅的山神画像变得似笑非笑，而且似乎变淡了。
钟陵没有在意，炼度本身就不是一次仪轨就能完成的。
即便在原世界，也是动不动斋戒沐浴个三天五天七天，甚至诸如一些大型醮事，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能落幕。
而且，好像确实是成功了一些的。
因为竹院外面的路上，多了一道黑影。
法桌上农妇丈夫的那个木雕，从碎块状态拼合到了一起，显得崭新了不少。上面的符文，也变得清晰可见。
钟陵决定再来一次，但既然这个神堂上的山神好像有问题，就还得融合一点别的仪轨，考召鬼神，效法祖天师诛符伐庙，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道长，法事做完了，我那当家的怎么还没回来啊。”农妇这时站起了身子，对周围的变化浑然不觉，她的眼里泛出绿光，似有不善。
“应该快了，施主莫急，通常斋醮，动辄好几天。”钟陵回答说，“有自然斋，三山斋，明真斋，金箓斋，黄箓斋等等不同的斋法，时序有别，效验自然不一样的。请相信贫道，他已经快回来了。”
“哎，也是。是我太心急了。”农妇又说，“道长做法事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吧，且容俺给您烧点菜，吃下晚饭再进行下一场法事吧。”
“施主客气了，容贫道再整备一下，就可以开始下一场了。您若是累了，就稍作歇息，不用管贫道。”钟陵说着，忽然发现了这炼度空间里对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加成——他没有疲倦感！
既没感觉饿，也没有感觉累，要知道，按经验来看，这场炼度仪唱下来，大概接近有四小时左右的时间。
他浑然不觉有任何乏力的地方，这是在原世界从未有过的体验！
“道长，劳您费心了。俺们也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就先吃点吧。”
“施主不用客气，您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番。”钟陵推辞着，回过头打量了一眼山神像，看到客厅里坐着老妇。
农妇又消失了。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规律？
“小道长啊，您还在吗？”老妇又开始发问，“老太太想着，我那儿子在家里供了神仙，如果您做法事净宅的话，会不会冒犯祂呀？”
“施主，不会的。我们修行人，对正直的鬼神都是十分尊重的，不会冒犯的。”钟陵解释说，“而且材料也都准备充分齐全，就是可能会有些吵扰，还请您见谅。”
“热闹好啊，热闹好啊，老太太这里很久没有热闹过了。那就麻烦小道长啦~”
“没事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钟陵用黑炭在木牌上刻了一些需要用的符篆，准备着开始第二场法事。
这不会累的感觉可太好了，元气满满！
除了周围的环境更阴冷了，水井里的骷髅头爬了出来，但实际上，现在钟陵的处境比先前要安全得多。
这恐怕还是因为结法设坛的效果。
钟陵想着，再次燃起真香，持诵真文。
“霹雳伐凶恶，斩鬼煞怪神。迸火焚妖邪，炎炎达上清。使者飞真火，烧鬼化成尘。火猪啖山鬼，黑犬吞魔精。分骨成血汁，微藏不留停······”
道音琅琅，天上的乌云更浓了，汇集出一个大风眼。
隐隐有雷光闪动。
法坛上那个木制雕像的形象越发清晰，显得栩栩如生。
水井传出咕隆咕隆的水泡声，两颗大骷髅头自水井里跳出，融进了雕像里。
随后自天而降的霹雳掠过法坛，在落地之前竟绕了个弯，直直射向客厅里的山神像。
噼啪一声，山神像一片焦黑，雷火引燃了竹屋。
钟陵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着仪轨的行进，那院外的影子走进了木雕里。
小木雕迅速变大，化作一个成年人，个子不高，十分清瘦。
老妇的黑影从藤椅上起身，声音激动：“儿啊！儿啊！我的儿你回来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这个木雕化成的成年人靠近。
老妇每走一步，身形便小一分。
最后化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在虚空中颤颤巍巍的行走，直到进入了木雕人的腰间才消失。
这个木雕人开始有了呼吸声。
“当家的！当家的！你回来啦！”侧屋又传来了农妇激动的声音，隐隐听得出来她在抽泣。
壮硕的农妇激动的奔向木雕，同老妇一样，越靠近越小，直到没入木雕人的腰间，才消失不见。
竹筷瓷碗的磬声，木桶棒槌的鼓声，随着滚滚雷音，隐隐有衍化成醮事的道音合鸣之势。
一束彩光冲破乌云，照射在了这个木雕人身上。
随着法事结束。
木雕所化的成人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向钟陵下拜。
“多谢仙师救拔之恩！”
【灵文图箓：鬼影·炼度成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