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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是置身深不见底的温水中,浑身的痛苦在渐渐抽离自己的身躯,温暖又空虚。
沈秋月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此刻她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
她坐起身来,目光茫然的扫视了一圈。
——这是……
——我又回到了上一次醒来的地方?
她伸出手,挽起一缕头发。
此刻她的头发依旧是银色,并没有因为灵根的恢复而恢复成黑色。
她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一根五色灵根此刻正位于自己的小腹出,散发着微光。
不过相较于之前来看,此刻的灵根所散发出的光芒暗淡了很多。
在之前,她是下品灵根,而此刻,甚至连下品都算不上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本因为灵根碎裂而损伤的经脉已经恢复了。
但比起之前来说,她的经脉窄了很多。
经脉是一个修行者吸收灵气到灵根的途径,如果经脉过于狭窄的话,吸收灵气的速度肯定会不可避免的下降。
沈秋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早已麻木了,对于此刻的情况,她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起身下榻,她活动了身体,开始在这处房间踱步起来,内心在暗暗思索着。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
——灵根也恢复了,难道真的要再去那天巅之境一趟吗?
——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她走到房门,试着推开房门。
不出意料的,房门被锁住了。
她面无表情的回到床榻上坐下,眼神空洞又麻木。
虽然被囚禁,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她的内心还是不免地升起一抹悲怆。
——看来,这个天巅之境,我是非进入不可了……
想到天巅之境,她就一阵迷茫和畏惧。
里面的灵兽,真的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倘若不是因为那神秘的绿袍男子,原主早就死于兽口了。
——绿袍男子……
——话说,那绿袍男子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又是为什么他在救了自己后,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呢?
沈秋月内心泛起一抹疑惑。
她不明白那人为何会救自己,而且是在不求回报的情况下。
难道是因为那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沈秋月目前就只想到了这个可能。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绿袍男子的事情。
那人能救自己一次,还能次次都来救自己吗?
所以说到底,想要在那天巅之境活下来,就只能靠自己。
她盘膝而坐,试着调动体内的灵气,看看自己灵根修复后,自己还能够调动什么样的灵气。
她微微摊出手,从吊坠空间内,唤出了一张黄褐色的纸张。
这是画符用的。
她打算先画个简单的大力符来试一下。
她闭上眼睛,脑海浮现出一大力符的笔画。
她左手托纸,右手双指并起。
下一刻,一道五色微光在她指尖渐渐凝聚。
带着那抹五色微光,手指在纸上飞快划过……
五息后,沈秋月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睁开眼睛,目光看向手中的符箓。
只见那符箓上一道道五色笔画交集在一起,勾勒出几个晦涩难懂的符号。
整张符箓散发着一抹道不明的威压,虽然很微弱,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一张下品的大力符,就这样画成了。
但这,对此刻沈秋月来说,其实也并不容易。
虽然她已经是一位一纹的符师,但想要画出一枚符箓,哪怕是下品,对她灵气和体力都是一场不小的挑战。
更何况,她此刻的灵根已经不复之前的强度。甚至说是修行者中最下下游的那一批,也一点都不为过。
沈秋月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涔出了一层薄汗。
但她的嘴角却微微扬起。
这种情况,她已经极其满意了。
最少,她此刻也并不能够算是一无是处。
下一刻,她手中的下品大力符上面的各种五色符号,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不出片刻,这枚大力符上所有的符号都消失了,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而这枚大力符,也失去了那抹淡淡的威压。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沈秋月在内心惊呼道。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了,她的灵气根本就无法画出符箓。
沈秋月不信邪。
她再度闭上眼睛,试着再画一次,但这次,她的指尖甚至都没有灵气浮现。
沈秋月察觉到异样,瞬间睁开了双眸,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的灵根在被修复后,强度已经和之前的没有办法相比。
在灵根还没有碎开的时候,沈秋月想要绘制出一枚下灵根,就已经要耗尽所有灵气。
而此刻,虽然画出的符箓样子是那样的,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
这也就意味着,灵根恢复和没有恢复根本就没有两样。
——可我的灵气如果连一枚符箓都无法支撑着画出,那就和没有灵根没有任何区别了啊!
沈秋月在内心快速的思索着。
——这样的话,我进入那天巅之境,可眼下的情况,我又该如何能够活着回来?
她急忙闭上眼睛,试着吸收空气中的灵气。
但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从空气中吸收到半点灵气。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尽是无措。
她此刻的经脉,已经无法吸收灵气了,也就是说,她的灵根修复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就算是她没有办法用出灵气,师尊和师兄他们,恐怕还是要她去取那补天灵草。
可她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她和师兄他们说,自己的灵根已经无法再用出灵气了,恐怕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相信的。毕竟灵根还在,又怎么会有用不出灵气的情况?
沈秋月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下一刻,她想起了吊坠空间内那个古代名为慕容君昊的少年将军。
如果符箓和丹药都能够传送的话,人又怎么会不可以呢?
只要她传送过去,就不需要再忍受宗门内的种种。
况且在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什么牵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