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忍受弓箭带来的切肤之痛,同时弓箭上的火也引燃了他们身上的衣物。
还没来得及扑灭就已经大面积燃烧起来了。
火烧带来的疼痛让他们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没过一会也都没了反应。
有经验的老兵在中箭时,当机立断直接拔出箭头,阻止身上的火势进一步蔓延。
但代价是随着箭头被拔出,连同一些血肉也被一同带了出来。
船上的士兵来不及灭火和包扎,又是一轮火箭齐射而来。
还留在船舱外面的士兵基本上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船上一些易燃的东西已经烧了起来,再不把火灭掉,就有可能把船烧沉。
震惊之余,蔡瑁心中也是明白自己中计了。
回头看了一眼刘琮有没有受伤。
只见刘琮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尿也已经顺着裤腿往下流。
看到刘琮这种怂样子,蔡瑁也是暗骂了一声“废物!”。
在下一轮火箭齐射的空隙,他立刻站起身,命人把船上的明火扑灭。
随即让旗语兵打起信号,命令所有战船往后撤出弓箭的射程范围。
但是有些往前冲的艨艟没有及时收到撤退的命令。
有的艨艟中的士兵还没有到岸边就已经被火箭全部射死了。
有的冲上了岸,但是士兵刚刚下船,就被守在岸边的江东士兵用长枪捅穿了肚子。
剩下收到旗语的艨艟调转船头,拼了命的往回划。
有不少都与自家的船互相碰撞。
甚至有些艨艟被自己人的艨艟给撞沉了。
蔡瑁看到如此情形,心中大怒不已。
平时训练的时候,自己一直强调让他们进退要有序。
现在因为撤退的时候胡乱冲撞,导致损失比敌人造成的损失还要大。
他急忙冲到楼船的指挥台上,大声吼叫,让所有人不要自乱阵脚。
果然经过蔡瑁一通指挥下,船队勉强恢复了秩序。
这时张允从另一艘楼船的船舱中走了出来。
荆州水师的楼船是所有战船的指挥船,总共有两艘,一艘由蔡瑁指挥,一艘则是张允指挥。
蔡瑁粗略的统计了一下刚才被偷袭之后的损失。
大概损失了二十余艘艨艟,伤亡三千余士兵。
这时,张允让船上的旗语兵向蔡瑁传递信息:“中埋伏了!”
“是撤还是强攻?”
张允其实是想撤回去的,早先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次遭遇埋伏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占领了整个夏口区域已经可以了,再贪功冒进,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蔡瑁还在犹豫。
如果强攻渡口,可能会死伤不少,但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攻占渡口。
他担忧的是,柴桑离荆州太远。
即使他攻占了柴桑也怕荆州后续的支援没有江东的快。
那么他就要强顶住江东的反扑一直到荆州的支援赶到。
就在他犹豫之际,有小兵大喊。
“快看后面!”
众人随着喊叫声往后面望去。
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艘小船一字排开,停在他们刚才来的江面上。
蔡瑁疑惑的看着这几艘小船。
“我靠,他们不会就想用这艘小船拦住我们的退路吧!”
虽然刚被埋伏了一波,但是看到眼前这几艘小船,蔡瑁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的。
小船上有一个人举起了火把,紧接着其他所有小船上都举起了火把。
然后他们把火把往船后一扔,瞬间整艘船燃起了熊熊大火。
整整二十来艘火船连成了一条火线,向蔡瑁的船队冲来。
“他们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忽然有一个人惊恐的喊了起来。
恐慌的情绪瞬间席卷了整个船队。
一旦被他们撞上,那整个船队都会被火海湮灭。
到那时不论是在船上被烧死,还是跳到江里被他们乱枪捅死,都是一个死字!
此刻他们都已经慌了。
甚至有些胆小已经计划跳船逃生。
好在蔡瑁及时反应过来。
“好你个周瑜,竟然这么玩我!”
“你想今天把你蔡爷爷留在这里,看看你蔡爷爷的刀答不答应!”
转头远远的和张允对视了一眼。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蔡瑁立即通过旗语兵向艨艟舰队发送命令,让十艘艨艟向后去拦截火船。
希望能迟缓或者干脆就能够把火船直接撞沉。
剩余的所有战船则是向前强攻渡口。
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强攻渡口是唯一能活下去的选择了。
蔡瑁和张允分别指挥两艘楼船向渡口冲去,生怕晚一步就被后面的火船烧到。
当蔡瑁的战船进入弓箭的射程之时,岸边的江东弓箭手则是毫不犹豫的齐射一轮火箭。
这次有了防备,船上所有士兵手举盾牌,企图挡住弓箭。
但是他们低估了火箭的威力。
即使盾牌挡住了大部分的火箭,但是众多火箭一起燃烧,也让手拿盾牌的士兵的手臂发烫不已。
最后被烫到拿不起盾牌。
一面盾牌倒下,躲在盾牌后面的士兵无处可躲,直接暴露在外面。
这种连锁反应,导致蔡瑁的战船还没有冲出一半的距离就已经损失了一小半人马了。
岸上火箭发射一轮后,船上的弓箭手也准备好了向岸上发射弓箭。
情急之下的胡乱瞎射一通,虽然不一定能杀伤敌人,至少也能迟滞敌人下一轮发射的速度,争取强攻的时间。
就这样你来我往几轮后,上百余艘艨艟先一步冲到了岸边。
船上的士兵冲下船。
岸边江东兵早已经用盾牌组成了一刀防线,阻挡下船的荆州兵上岸。
一个荆州兵刚冲到岸边,朝盾牌上面用力砍了几刀,发现盾牌纹丝未动。
他又举起刀准备砍下去的时候,一杆长枪从盾牌的上方直直冲了出来,一下捅穿了这个荆州兵的胸膛。
刀还没来得及落下,他就闭上了双眼,往后倒了下去。
转眼间,江面上就漂浮了一大片的尸体,江水都被染得鲜红。
刚从艨艟上面下来的士兵还得扒开尸体才能找到一条路。
而这条路通向的确实一个堪比铜墙铁壁的盾牌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