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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玫瑰大厦 霓虹织梦

●黄金年代:裙摆摇曳

我本来跟石天林同住,后来搬到玫瑰大厦,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话说1980年代的台湾省,正处在经济腾飞的黄金年代。外汇储备跃居世界前列,股市房市日日飘红,街头巷尾尽是西装革履的暴发户,他们的口袋里塞满新台币,皮鞋锃亮得能照见霓虹。

夜生活如野火般蔓延,娱乐城的招牌在湿热的空气里闪烁,威士忌的醇香混着钞票的油墨味,尽情在午夜浮沉。

在这纸醉金迷的世道里,我们“金元宝酒店”的生意格外红火。水晶吊灯下,女孩子们踩着高跟鞋,裙摆摇曳,笑声像香槟气泡一样轻盈。

刚从部队回归社会的我,白天和石天林挤在金华街的老旧学生宿舍,木板隔间薄得像纸,翻个身都能听见隔壁邻居的打呼声。两层的铁架床上下铺,占了大半空间,连转身都困难,所以我经常会到“女同事”的公寓鬼混。

●生活荒唐:柳媚花忙

石天林个性比较内向,他对泡妞没什么兴趣。我、刘华和阿龙,三人总在收工后直奔凯莉的住处。她和小雪、娜娜合租一间三房两厅的公寓,暖黄的灯光下,威士忌酒杯碰撞,烟灰缸里堆满长寿烟蒂。我们两人一个房间,笑声从门缝里漏出来,混着老式收音机里邓丽君的《甜蜜蜜》。

至于我是怎么和凯莉在一起的,说来也荒唐。那晚我喝多了,跌跌撞撞闯进休息室,看见她独自坐在化妆镜前补口红。镜中的她眼角已有细纹,但笑起来时,仍像二十岁的少女。酒精烧着我的脑子,我一把抱住她,而她竟没推开。就这样,一个30岁的酒店红牌,和一个22岁的毛头小子,莫名其妙纠缠在了一起。

凯莉也是外省人,我们在台湾的外省人,大家有种奇特的默契,都会彼此照应。凯莉经常把我当成亲弟一样,对我非常友善爱护。

平日下班后,我不是到凯莉她家,就是跑去白雯那里。当然,有时也会厌倦这种没感情的关系,许多夜晚,我会和石天林拎着卤味和台啤,爬上租屋处的天台。铁皮屋顶被夏夜烘得发烫,冰镇的台啤有一种地瓜香甜味,我们盘腿而坐,就着万家灯火下酒。远处的高楼霓虹如星河倾泻,而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两个被时代遗忘的剪影。

那时的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直到命运的魔杖轻轻一挥,轻易便将一切宁静碾碎。

●警局冤屈:莫名牵连

1982年4月14日,台湾省发生了一起轰动全省的大案。歹徒持枪抢劫土地银行古亭分行,抢走540万元,这是台湾省首宗银行抢劫案。那歹徒头戴假发、鸭舌帽,还戴着口罩,身形瘦小。他冲进银行,将袋子扔进柜台内,举着枪,操着外省口音喊道:“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我只要一千万,你们别乱来!”

发现有人按警铃,歹徒当下就开枪打伤了银行王姓副理。5分钟后,警方赶到现场。据目击证人称,歹徒似乎开着一辆红色出租车逃走了。警方依据现场遗留的弹壳,发现这是警方制式手枪,进而追溯案情,查出两年前金华街教廷大使馆岗哨警员被杀,一把警枪被夺,此案很可能与之相关。

这起案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警方立刻悬赏200万元,奖励提供线索的民众。

这件事跟我完全没关系,但却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抢劫案发生后没几天,某日凌晨时分,我和石天林正在酣然入梦,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那阵仗实在太大了,把我俩吓得不轻,随后,我们就被带到了警局。

●蒙受奇冤:跳水自尽

警察拿出从我们房间搜出的假发和鸭舌帽,斩钉截铁的说:“两年前,金华街教廷大使馆的警卫被杀,一把制式手枪被夺,这是你们干的吧?”

石天林回答:“这根本和我没关系!”警察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戴着假发、鸭舌帽,身材外形相符,又是操外省口音,不但有地缘关系,还有多项犯罪前科,石天林,这案子肯定就是你干的!”

我们被警方关押审讯,遭受了各种刑求折磨,正当我们痛苦万分的时候,警方却突然把我们放了。警察说:“歹徒已经抓到了,有个出租车司机叫王迎先,他已经承认作案了!可惜啊,我们押他去现场指认作案经过时,车子开到秀朗桥,他从桥上跳下去自杀了!”

后来我们出了警局,通过报纸才知晓,王迎先是被他女婿检举的。他的女婿说:“外省籍的出租车司机王迎先是退伍老兵,不久前忽然扔掉了一床旧棉被套,花色和歹徒装钱的袋子一模一样,而且他脾气暴躁,常发牢骚,平日开的出租车就是红色的!”

●真相大白:重新出发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案子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没想到事情又有了巨大的转折,真正的嫌犯李师科突然现身了。

原来,真凶是56岁的李师科,他出生于山东的贫苦农民家庭,16岁就参加国民党军队对日抗战,后来到了台湾,生活过得很不如意。

他自述:“我参加过各种大小战役,杀人对我来说并非难事。我先用土制手枪杀了教廷使馆的警卫,夺其枪枝,等风头过后,再去抢劫土地银行。其中400万元给了我的战友,当作他女儿的教育费!”

最终,李师科被战友检举出卖,落网归案,而使整个案情水落石出。但经过这番折腾,我们被房东拒之门外,石天林遭受了极其严重的精神创伤,只能回家去休养,于是我便四处辗转挣扎,然后搬到了玫瑰大厦。

小玉是个眉眼温润的姑娘,总爱把及腰长发编成麻花辫。经朋友牵线相识后,这个善良的台北女孩听说我无处落脚,竟二话不说腾出半间蜗居。她眸中偶尔闪过的情愫我并非不懂,可心里终究泛不起涟漪。即便我时常夜不归宿,她也只是默默替我留一盏门廊灯。

●大厦探秘:隐蔽艳窟

台北这座繁华又充满故事的城市里,我的记忆如同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微风,轻拂着每一个角落,撩动着那些深深藏在心底的往昔岁月。

台北有很多外来人口,非常流行那种位在大厦里的小套房。一进门是小小的卫浴间,再往里走则是一个房间,里面有衣橱、床、两张小床头柜和一个梳妆台,布局简单却又有着独特的温馨感。玫瑰大厦的每层楼有16间这样的小套房,看起来就跟旅馆没什么两样。

我和小玉住在玫瑰大厦的1006,整栋大厦像是一个装满了秘密的盒子,特别是顶楼的11、12两层,更是弥漫着神秘的气息。

据说,那上面两层是全台北市唯一的“脱衣陪酒”场所。“脱衣陪酒”,这个词仿佛带着历史的尘埃,从日据时代缓缓走来。北投,那个因为温泉而闻名遐迩的地方,即是这一特殊行业滋生的温床。早在清朝,北投就因硫磺温泉而被人知晓,而到了日据时期,温泉饭店业蓬勃发展。1896年,“天狗庵”在北投溪畔开业,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特殊风俗的大门。

自那时起,温泉、晚宴、陪酒女子、乐队,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商场社交模式,日语称之为“斯多利普”。

●特种行业:合法经营

商人们遵循着长久以来的习惯,谈生意前先到北投享受丰盛的晚餐。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陪酒女子相伴左右。一台电子琴,一支萨克斯风,两人乐队奏响欢快的旋律,再加上一个专业助兴的“主持人歌手”,客人可以自己点歌高唱。

酒意渐浓,歌声缭绕之时,女服务生便开始那些所谓的“特别服务”。男人在酒精与欲望的驱使下,毫无保留展现出自己随兴的一面,彼此因坦诚相处而称兄道弟,生意也就这样在纸醉金迷中谈成了。

19岁那年,我在“韩侨俱乐部”当小弟,机灵的我,特别受到客人们的喜爱。他们不买小姐出场,反而经常带我到北投“长见识”。看着旁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那些被酒精冲昏头的男人们带着服务生进入其中,仅仅隔着一道门进行着各种自由活动,我总是感到很不自在。

我是比较感性的人,对于这种赤裸裸的交易,总会觉得面红耳赤。

那些所谓的“甲级服务生”,她们在相关机构立案备查,手持执照,就像被某种规则束缚却又深陷其中的鸟儿。不仅是北投,延平北路的酒家,保安街及华西街的妓女户,也都有特种营业执照,每年交着大把的娱乐税,在合法的框架内,却又透着人性的复杂与无奈。

●混迹酒国:交游广阔

我在“金元宝酒店”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三环帮的大哥们跟我称兄道弟,对我非常照顾;来来去去的坐台小姐,都是我的好姐妹,彼此建立了良好的交情。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多,结识了大把的酒国英豪。

我天生有着一种自来熟的本领,善于察言观色,总能恰到好处迎合客人。每当客人走进店门,我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满脸笑容迎上去,热情打着招呼。

“李总,你来啦!”“哇塞,张总今天好帅呀!”那些简单的话语,像是魔法咒语,总能让客人身边的朋友投来羡慕的目光,而让当事人感到无比的威风。

我还会巧妙的给予小恩小惠,几句贴心的话语,就像甜蜜的糖果。“大哥,这盘水果是我们李总请客的;小弟我不成敬意,这半打瓶啤酒由我招待!”

●坦率真诚:灵魂之光

我深知客人的心理,知道如何让他们觉得自己备受尊重。看到王总换了新手表,我会惊叹道:“王总又换手表了,哇,能不能让我摸一下,这个萧邦钻表至少2两百万呀!”

看到李总的皮鞋,我也会不失时机的夸赞:“李总,你这个纪梵希的皮鞋,真有派头,皮鞋头亮的好像镜子,走起路来嘎嘎作响,一听就是上好的皮货,真是让人羡慕啊!”

当然,所有的社交本领后面,都是我的一片赤诚,我与生所具来的坦率、真诚、热情与潇洒,那不是靠表演所能显现,而是我发自灵魂的一种光芒。

回首往昔,这些经历就像一幅幅斑驳的画卷,在我心中徐徐展开。北投温泉旁的声色犬马,韩侨俱乐部的懵懂岁月,以及金元宝酒店的迎来送往,都构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结识小江:得窥秘境

台北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与堕落,希望与破灭。我在这城市的漩涡里打转,见过人性的黑暗与光辉,感受过生活的酸甜苦辣。那些日子,如同夜晚的繁星,有的明亮耀眼,有的黯淡无光,但它们共同镶嵌在我记忆的天空,成为我人生中最独特、最难以忘怀的篇章。这是生活赋予我的故事,无论悲喜,都值得珍藏。

玫瑰大厦承载着我生命的转折,刚住进去不久,某个泛着橙红晚霞的傍晚,电梯门叮咚开启时,我撞见一个背着斜挎包的男生斜倚在角落,金属镜框在顶灯下泛着微光。他突然抬头笑出一口白牙:"我叫小江,你住十楼吧?在楼下电玩厅见过你,那是我哥开的!"

他比我矮半个头,肩宽撑起帅气的牛仔夹克,短发黑硬微卷,单眼皮下的目光透着股机灵劲儿。见我打量,他故意挺直腰板:"别看我戴眼镜像书呆子,这栋楼从B1到顶层的秘密通道,我闭着眼都能画出来!"

"江哥好!"我学着他倚在电梯壁,"我不打电玩,但看场子的张伟是我朋友,常去给他带烟。"

小江突然凑近,镜片后眼睛眯成狡黠的缝:"知道11楼的'斯多立普'吗?"他拇指往上一戳,"我哥的场子,走,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因缘际会:江湖新篇

霓虹灯次第亮起时,我们已穿梭在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薄纱帘后晃动的绰约身影,混着香水与威士忌的气味从门缝溢出。小江突然拽住我胳膊闪进安全通道,压低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在楼下插旗把风,这岗站得忒无聊,你下来陪我聊天呗?"

"插旗的还敢乱窜?不怕条子突袭?"我故意撞他肩膀。

他扯开领口露出脖颈的鹰形刺青:"我哥在调查局,后台比承重墙都硬!"我好奇问道:"听说六条通这里是'三板桥'的地盘?你们有交保护费吗?"

我们蹲在飘着卤肉香气的面店台阶抽烟时,正撞见后厨钻出个锃亮的光头。阿炮围裙沾着油渍,刀疤从耳后蔓延进衣领,嗓门特别洪亮:"三板桥?日据时代的老黄历了!牛浦帮的地盘是从德惠街到南京东路,我们六条通这儿,早就是三不管地带了!"

小江突然把烟头按灭在台阶上,金属镜框闪过温润的银光:"炮哥,上个月你给'楼上'送的水饺、牛肉面和卤肉饭,我哥跟你结账了没?"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扯西聊,彼此很快就熟络起来。没几天,我和小江及阿炮便成为了好朋友,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使我开始在这里集结了一帮兄弟,自立堂口,成为了六条通的大哥。

诗曰:

黄金年代舞蹁跹,柳媚花忙醉流年

警局冤屈身忽陷,蒙冤受辱苦难言

酒国交游识众友,玫瑰大厦乐无边

因缘际会风云涌,江湖岁月启新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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