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跟随马克西米利安师父修行的日子已满一年。

说来有趣，我早已改口称他为"师父"而非"老师"。毕竟比起端坐课堂，我们更多时候是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实景中修行——这位超实践主义者可谓名不虚传。

记得那些被咒语加持的猛犬在身后穷追不舍的清晨，我边跑边反复念着睡眠咒，直到精疲力竭才想起那是师父驯养的无害爱犬，转头看见爱犬们正乖巧地蹲坐，吐着舌头等我扔手中的法杖。；还记得那些用刀刃咒语对练的午后，木剑相击的火花中，我总带着满身淤青回家，有次甚至惊动了母亲大人；更难忘在森林上空追逐飞行时撞断的树枝，以及那个让我头晕目眩的脑震荡。

师父的"特训"总是别出心裁：用原创锁咒将我关在不先用探测魔法解析术式就出不去的密室，而且事前被灌了大量茶水，陷入危机，我只能拼命解咒；用麻痹咒语在宅邸里施展时，大家一起动弹不得。虽然大家都笑着原谅我，但表情好像有点僵硬；还有那次混乱咒语引发的即兴舞会——虽然挨骂的是我，但始作俑者分明是那个在角落偷笑的师父啊。

最惊心动魄的莫过于固定化咒语训练，当我举着像合板的简陋盾牌，直面寒光凛冽的真剑时，剑刃破风的嗡鸣至今仍在耳畔。

就在今天，当我又一次完美施展出复合咒语时，师父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比以往更加柔和的说道："就到这儿吧。"

“拉斯汀，虽然有些突然，但我们的修行到今天就要告一段落了。”

师父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温和，让正在练习魔法的我不由得怔在原地。他走近几步，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

“这一年来，你以惊人的毅力完成了所有严苛的修行。说真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师父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学习系统魔法吧。这件事我已经和公爵大人商量好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为师父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注意到他眼角的皱纹似乎比初见时更深了些。

“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弟子。”师父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骄傲，“仅仅一年就掌握了我毕生所学的全部通用魔法。这份天赋和努力，一定会让你成为伟大的魔法师。”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无数话语在心头翻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师父最后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每次课程结束时那样。

“记住要经常温习通用魔法。”他转身走向门口，袍角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那么，再会了。”

“师父！”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深深鞠躬。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真的...非常感谢您！”

最后一个音节微微发颤，但师父一定听到了。因为他离开时，我分明看见他背对着我挥了挥手，就像往常结束训练时那样。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说“明天见”。

晚餐时分，水晶吊灯将餐厅映照得格外明亮。父亲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突然开口道：

"马克西米利安师父的修行似乎已经圆满结束了。不过真令人惊讶，仅仅一年就掌握了所有通用魔法，连那位严苛的马克史威尔老师都对你赞不绝口。"

严..严苛吗？

银质餐具在烛光下微微闪烁，想到师父平时的教育方式，我放下刀叉，认真回应："是师父教导有方。其实...我还想继续跟随师父学习系统魔法。"

父亲轻轻摇头，放下了手中的银色刀叉："马克西米利安老师在系统魔法方面并不专精。四大系统他都只是勉强达到点级水准。"他停顿片刻，目光转向正在喂诺里斯吃饭的母亲，"况且，老师年事已高，我们不该再给他增添负担。"

"我明白了，父亲。"我点点头，"那么系统魔法的老师..."

"我打算聘请三角级的魔法师来指导。"父亲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首先要确定你适合的系统。水系的话..."他的目光移向母亲。

母亲闻言抬起头，翡翠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由我亲自来教。诺里斯现在已经不需要全天照顾了，每周让梅莉照顾一天就好。"她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头，转而对我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相对的，我会特别严格哦。"

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还请手下留情，母亲大人。"

这时管家瑞齐蒙德适时地出现在餐厅门口。母亲吩咐道："明天开始先学习卢恩语。瑞齐蒙德，请从书库取出卢恩文字的典籍。"

"遵命，夫人。"管家恭敬地行礼告退。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卢恩语、系统魔法...父亲擅长的土系，母亲精通的水系...如果用土系来进行炼金术的话...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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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语的学习比想象中更为艰深。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羊皮纸上跳动，光是记住全部的文字和发音就耗费了整整快一周的时间。

之后只要组合这些卢恩语，好像就能咏唱系统魔法。记住书库里的土系、水系咒文后，父亲告诉我各系统魔法的家庭教师已经决定了。

土系——阿尔诺老师

水系——母亲大人

风系——法布瑞斯老师

火系——塞萨尔老师

母亲在一旁补充："从下周开始，每周各安排一次课程。"我微微颔首，不禁有些期待下周的修行。书桌上摊开的卢恩语笔记被穿堂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开始的魔法修行而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