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面炸开万千碎玉，萧沉砚浑身是血跌落在青石上。他望着掌心浮现的暗金色纹路，嘴角扯出冷笑——果然，每次濒死时这道封印就会松动分毫。

"气海三重。"测灵石碑泛起微弱青光，观礼台上顿时嘘声四起。萧家三长老萧远山捻须摇头："沉砚啊，你母亲当年..."

"三长老慎言。"萧沉砚慢条斯理擦拭嘴角血迹，漆黑瞳孔扫过观礼台。那些讥笑的长老们突然脊背发寒，仿佛被洪荒凶兽盯上。

突然有剑光撕裂苍穹。十八名金甲卫抬着玄玉辇踏云而来，辇上女子红衣猎猎，眉心赤焰纹流转着涅槃境威压。她玉指轻点，方才嘲笑最凶的萧家子弟瞬间化作冰雕。

"本宫的夫君，轮得到你们置喙？"姜九黎广袖拂过寒潭，九幽冥火化作凤凰盘旋在萧沉砚头顶，"萧家若养不起真龙，本宫今日便拆了这测灵台。"

萧沉砚垂眸掩去眼底暗芒。他能感觉到体内封印在女子靠近时疯狂震颤，仿佛困龙嗅到了同源气息。昨夜在寒潭修炼时，这女子就藏在虚空窥视，此刻这般做派...

"姜姑娘说笑了。"他忽然握住姜九黎手腕，涅槃真火顺着经脉涌入气海。在众人惊呼声中，测灵石碑突然迸发万丈金光，隐约有龙吟响彻九霄。

姜九黎瞳孔骤缩。方才她故意用涅槃真火试探，这少年竟能吞噬神火而不伤！更可怕的是，当肌肤相触的刹那，她识海中的天凰元神竟在战栗。

萧沉砚贴近她耳畔低语："姑娘这般费心试探，不如直说所求？"他指尖抚过女子腰间玉佩，那里刻着焚天殿独有的朱雀纹——与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残玉如出一辙。

第二章天凰垂眸

寒潭水雾在涅槃真火中蒸腾成紫色烟霞，测灵台四周的玄铁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萧沉砚握着姜九黎的手腕，清晰感受到女子经脉中奔涌的灵力如同熔岩。

"放肆！"金甲卫首领暴喝出声，腰间长刀化作赤色游龙。

刀锋距离萧沉砚咽喉三寸时突然凝滞。姜九黎广袖翻卷，九幽冥火凝成的冰晶顺着刀身蔓延，瞬间将金甲卫冻成冰雕。

"本宫准你动手了？"她指尖轻点，冰雕轰然炸裂成漫天星屑。涅槃境威压笼罩整个萧家，屋檐上的镇宅狻猊兽竟发出呜咽之声。

萧沉砚松开手后退半步，掌心灵纹已悄然隐没。方才借着接触，他将一缕涅槃真火引入气海深处。那道困扰他十五年的封印，竟真的被烧出蛛丝般的裂痕。

"姑娘的定情信物，萧某收下了。"他晃了晃不知何时到手的朱雀玉佩，暗红流苏扫过染血的衣襟。

姜九黎气极反笑。天凰血脉自带的威压足以碾碎灵台境修士，这少年却还能谈笑自若。更诡异的是，当对方指尖划过她腰间时，沉寂千年的本命元神竟在欢呼雀跃。

观礼台上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萧远山捏碎茶盏，浑浊老眼死死盯着测灵石碑——那道贯穿碑体的裂痕中，隐约可见龙形金纹游动。

"龙凰至尊体..."老人袖中枯手剧烈颤抖，终于明白为何家主严令不得让沉砚接触测灵台。二十年前那场焚尽萧家祖祠的大火，原来烧不毁真正的...

"三长老！"萧沉砚不知何时出现在观礼台，染血的指尖轻叩檀木桌案，"您方才提到我母亲，可是想起了什么？"

萧远山喉头滚动，突然瞥见姜九黎似笑非笑的眼神。红衣女子把玩着寒潭水凝成的冰晶，涅槃真火在其中化作展翅的凤凰。

"当年你母亲擅闯焚天殿禁地..."老人话音戛然而止。眉心突兀地浮现朱砂痣，七窍中溢出黑血。藏在舌底的噬魂蛊瞬间发作，竟是要毁尸灭迹！

姜九黎冷哼一声，九幽冥火化作锁链缠住老者元神。就在此时，千里外的焚天殿观星台上，第七盏命灯突然爆出妖异紫光。

十二张青铜面具同时转向北方，第三长老袖中龟甲浮现裂痕："龙睛睁目，天凰垂眸。朱雀佩现，因果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