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睫毛在剧痛中颤动,她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化作星光消散。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林奕怀抱的温度,此刻却如同被扔进极寒冰窟。耳畔传来锁链碰撞的声响,当她勉强睁开双眼,翡翠瞳孔骤然收缩——十二根刻满符咒的青铜柱环绕四周,每根柱顶都悬浮着被黑雾侵蚀的星核碎片。
"圣骸囚笼..."她嘶哑的声音在结界内回荡,这是精灵古籍记载的禁忌封印术。试图调动魔力时,心口突然炸开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原本双月纠缠的图腾此刻分裂成明暗两个半圆,黑色部分正在吞噬她的指尖。
结界外传来水晶器皿碰撞的声响,楚清秋月白法袍的衣角从石阶上方掠过。当那双绣着星轨纹路的锦靴停在囚笼前,苏璃看到她锁骨处的血纹已蔓延至颈侧,形成完整的蚀月图腾。
"你心跳每分钟240次,光元素浓度超标37倍。"楚清秋的星轨仪悬浮在两人之间,金色指针扎入苏璃眉心抽取血样,"按照这个侵蚀速度,日出前你的精灵之心就会爆裂。"
苏璃的尖耳突然渗出黑血,她撞向结界嘶吼:"放我出去!你们根本不知道暗影教会对星核做了什么!"
"我们知道。"林奕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黑袍袖口露出的手腕缠满渗血的绷带,掌心的朔月星纹竟分裂出细小的暗红纹路:"天蝎星核重组时,释放了被封印三百年的星坠余波。"
当少年掌心贴上结界,苏璃惊觉自己正在同步感受他的心跳。那些缠绕绷带下的伤口,分明是十二星宫对应的位置。楚清秋突然挥袖展开全息星图,三百年前的封印阵投影中,十二圣者自毁的位置与林奕的伤口完全重合。
"星坠余波激活了圣者烙印。"楚清秋的指尖划过林奕颈侧新出现的天蝎纹身,"每处伤口都是对应星宫的钥匙孔。"
苏璃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黑色部分的图腾猛然扩张。当她不受控制地抬手轰击结界,逸散的暗影之力竟在空中凝成黑袍人的轮廓。那人形黑雾发出熟悉的沙哑笑声:"小公主终于发现了吗?你母亲当年饮下的月神髓液里...可是掺着我的血。"
林奕的星铁短刃劈开黑雾的瞬间,苏璃背后的光暗双翼不受控地展开。左侧光翼绽放出净化万物的圣辉,右侧暗翼却滴落腐蚀地面的黑血。楚清秋的星轨仪突然投射出血色碑文:
「光暗同匣者,当以朔月为鞘。」
"原来如此..."楚清秋扯开法袍襟口,蚀月图腾已覆盖整个左胸,"林奕,用你的星纹刺穿她的心口!"
苏璃的暗翼扫过林奕面颊,在他颧骨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少年却迎着攻击张开双臂,任由暗影之刺贯穿肩胛。在两人鲜血交融的刹那,他手背的朔月星纹突然暴涨,银蓝光芒化作剑鞘形态包裹住苏璃的心口。
黑袍人的虚影在光芒中扭曲:"你竟敢用圣骸做容器!"
剧痛让苏璃的尖叫声撕破夜空。她看见林奕背后的星图正在吸收自己逸散的暗影之力,那些圣者烙印化作锁链缠绕住她的双翼。当朔月星纹完全没入心口,分裂的双月图腾竟重新融合,只是这次明暗交界处多了一道蜿蜒的星纹。
楚清秋突然喷出鲜血,她的蚀月图腾与苏璃的心口星纹产生共鸣。全息星图中的封印阵开始逆转运转,穹顶学院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三人同时听到院长楚云深的声音穿透结界:
"立刻带他们来观星塔!"
当青铜囚笼崩解时,苏璃发现自己的银发彻底变成漆黑。她握住林奕颤抖的手,感受到两人血脉中流淌的相同频率:"你的心跳声...为什么和星核共振频率一致?"
楚清秋擦去嘴角鲜血,将染血的预言残卷展开在林奕面前。羊皮纸上浮现的新文字让少年瞳孔骤缩:
「当容器盛满双月,圣骸王座将唤醒弑神的兵器。」
观星塔顶突然降下光柱,十二星宫的投影在空中组成王座形态。林奕背后的伤口开始渗出星光,那些光芒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赫然是三百年前持剑自刎的圣者姿态。
苏璃的精灵耳尖突然浮现逆十字烙印,暗影教会的颂歌在血脉中回响。当她看向昏迷中仍紧握自己的林奕,翡翠瞳孔里第一次浮现恐惧:"或许我们...才是真正的祭品?"
塔底传来青铜棺椁开启的声响,某种古老的机械运转声正沿着地脉传播。楚清秋望着自己完全血化的左臂,突然轻笑出声:"父亲,这就是你让我佩戴圣女泪晶的真正目的吗?"
在她破碎的吊坠残骸里,蚀月圣女的左眼瞳孔正缓缓转向塔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