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口，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注意到书房的门锁换了三次，每次都是父亲亲自换的。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书房里堆满了刑侦档案，但在最里面的书柜后面，她找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是一本发黄的实验日志，封面上印着"市立精神病院特殊病例研究"的字样。翻开第一页，林夏的手就开始发抖。

"1987年6月15日，接收双胞胎实验体001、002，年龄12岁。初步观察显示，001性格温和，002具有强烈攻击倾向..."

日志里夹着一张照片，是年幼的陈明陈亮穿着病号服，手腕上戴着编号手环。照片背面写着："实验体表现出极强的心灵感应能力，建议进行分离实验。"

林夏继续往下翻，纸页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

"1987年8月20日，对002进行首次电击治疗，001出现剧烈头痛反应..."

"1987年9月5日，002试图攻击医护人员，001同时陷入昏迷..."

"1987年10月12日，决定对002实施永久性隔离..."

日志在1987年12月24日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他们不是双胞胎，他们是同一个人。"

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技术科："林队，陈明血液里的药物成分分析出来了，是一种基因抑制剂。这种药物...会抑制人格分裂症状。"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刺耳。林夏想起陈明临死前的话："死亡不是终点..."如果陈明和陈亮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坠江的到底是谁？

她翻开父亲的工作日志，找到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1997年8月15日，接到报案称有人坠江。打捞过程中发现...不，我不能写下来。这个秘密必须永远埋葬。"

日志的边角有被反复摩挲的痕迹，纸页上还沾着几滴早已干涸的水渍。林夏突然意识到，那可能是父亲的眼泪。

手机又响了，是小王："林队，查到了！十五年前市立精神病院改制前，确实在进行一项秘密实验，负责人是...是林建国教授。"

林夏感觉天旋地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做噩梦，为什么每次提到精神病院都会脸色发白。那个雨夜，他打捞上来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足以摧毁整个城市的秘密。

"林队！"小王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刚刚收到消息，城北的废弃医院发生爆炸！现场发现了...发现了和陈明血液里相同的药物成分！"

林夏抓起外套冲出门。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十五年前的真相正在被一场大火吞噬，而这场大火，很可能是"陈亮"点燃的。

废弃医院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消防员正在扑灭余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

"地下室发现大量实验器材，"现场指挥说，"还有...还有一具尸体。"

林夏跟着消防员进入地下室。烧焦的墙壁上依稀可见"隔离室"三个字，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器皿。在最里面的房间，她看到了那具尸体。

尸体已经碳化，但手腕上还戴着半个编号手环：002。

"林队，"法医走过来，"尸体死亡时间至少在十年前，但是...很奇怪，DNA检测显示这是陈明的尸体。"

林夏感觉一阵晕眩。如果这是陈明的尸体，那么这些年来活着的到底是谁？她想起实验日志上的那句话："他们不是双胞胎，他们是同一个人。"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镜头。

"林警官，"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你终于找到这里了。但是你知道吗？你父亲当年打捞上来的，不是陈亮，而是陈明的第二人格。"

视频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是十五年前的市立精神病院。画面里，年幼的陈明正在接受电击治疗，突然，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我们以为消灭了002，其实只是把他逼入了潜意识深处。"男人的声音继续说，"直到那个雨夜，002彻底苏醒，杀死了主人格陈明..."

林夏的手机掉在地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死者都带着安详的笑容，因为那是陈明主人格的最后愿望——让所有痛苦的人都得到解脱。

而"陈亮"，或者说陈明的第二人格，正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完成这个愿望。

视频最后，男人转过身来。虽然戴着面具，但林夏认出了那双眼睛——和照片上的陈明一模一样。

"游戏才刚刚开始，林警官。"他说，"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阻止这场'救赎'。"

雨还在下。林夏站在废墟中，看着消防员抬出那具焦黑的尸体。十五年前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但更大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不是警告，而是忏悔。

手机又响了，是局里："林队，又发现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在昨晚..."

林夏握紧拳头。这场跨越十五年的"救赎"，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终结。否则，整个城市都将陷入一场血色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