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京城的阳光刚刚洒落在街头巷尾，
陈默精神还算不错，洗漱完毕后，背着包出了招待所。
昨天跟海定区那帮警察聊天打屁，知道了不少吃喝玩乐的地方，
武立皇说起了一家老字号，说那儿的炒肝特别正宗，陈默便打算去吃一下那儿的早餐，
根据地址一路坐车过去，街角那家老铺子挂着斑驳的木牌，
看这木牌的年头，就知道味道不会差，
再一看，只见门前早已有些人排队了。
陈默找了个位子坐下，没多久炒肝就端了上来。
褐红色的浓汤冒着热气，勾芡粘稠，香气倒是挺冲。
他用勺舀起一口尝了尝，
酱油味道浓烈，口感浓厚绵密，
只是对于陈默这个江州人来说，
这味道……实在是有点重。
他皱了皱眉头，又吃了两口，只能说，还行，算不上难吃，
但绝对不是他的菜，实在太咸了！
他正咬着烧饼配着炒肝，吃得慢腾腾，
对面那桌忽然传来一道亢奋的声音。
“兄弟你听我说，这票稳赢的！我们拿的是原始股！上市翻几十倍不成问题！你知道创投圈现在多火吗？我们这是跟着大佬走的内部渠道！”
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件颇为陈旧的西装，神情激动，
拿着手机不断喊着，嘴里满是风口、回报率等等，让人听不懂的词，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疑惑，
陈默听了几句，倒是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辈子他当警察，破获不少这种案子，这种案子流行于千禧年代，
叫“原始股诈骗”。
骗子会声称手里有某某公司即将上市的原始股份，可以以低价让你认购，一旦上市，就能暴赚几倍几十倍，
但实际上，那些所谓的公司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压根不打算上市，纯属骗局。
陈默低头继续吃着，眼见那人准备走，
“兄弟，买原始股呢？”
那人听到这话，扫了陈默一眼，然后来到陈默面前，
“你也知道啊？”
陈默笑了笑，然后点头。
那人把小灵通往桌子一拍，然后咧嘴道：
“看你也年轻，没怎么玩儿过吧？要不要我带你玩？我手里就有几个原始股！”
陈默摇了摇头：
“我不玩儿这些，我是警察。”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警察怎么了？现在警察挣得也不多吧？”
“我跟你说，现在咱们国家经济高速发展！这上面的吃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得喝喝汤不是？”
“你们警察，也要挣外快嘛！”
陈默看着他，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说道：
“你说的‘原始股’，很有可能是骗局。”
“他们一般用非法私募的手法，收了钱后人就不见了，公司不上市，钱也拿不回。”
“我是警察，你信我的话，就别碰了。”
那男人一愣，脸色变了几下，随即冷笑一声：
“呵呵！你是警察，我就更不能信你了！”
“你一警察懂什么叫投资吗？我一个朋友去年就靠这玩意翻了三倍，你知道什么叫做风口吗？！”
陈默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人自觉没趣，冷哼一声，拎起手机起身走人了。
陈默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豆汁压下炒肝的咸味，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有些人，你想救他，他还觉得你多管闲事。
可惜这些原始股骗局背后的操盘手，很多都藏在境外，远离监管，
一旦资金出海，根本无从追责。
他即便想管，也没法直接立案调查，
只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陈默看了眼剩下的炒肝，叹了口气，推到一边。
“还是南方的清淡点吃得惯。”
他喃喃自语，走出铺子，然后打算继续闲逛。
三天的时间，陈默就逛了不少京城著名的地方，
拍了不少照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陈默来京城的第五天。
下午，
陈默没有出去，而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央妈网站。
就在昨天，
电视台那边发来消息，他录制的第一期节目，已经出来了！
打开网站，
很快，陈默就在一个视频封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今日讲法：虫子的“证词”》，
看着标题，陈默啧啧感叹，这标题起的，真有那味儿！
这一期节目，在今天中午播出过，
网站视频，播放量也不少，有好几十万，评论区更是热闹非凡。
……
【这个陈默好厉害！而且长得好帅！】
【我们默哥上电视了！】
【太牛了吧！我第一次知道虫子能用来推算死亡时间！这个世界果然比我想的复杂多了！】
【我在江州论坛就关注他了！之前还破了个连环杀人案，简直刑侦界的卷王！】
【讲得太好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而且那股淡定的气场，很难让人觉得是年轻人！】
【这么帅还这么有脑子，让我这种屌丝怎么办？！！】
……
陈默一边喝着茶，一边扫着评论，嘴角微微扬起。
虽然有不少人都在谈论他的长相，
但他只知道，
这一次，法医昆虫学，不仅在学术界受到足够的关注，
在普通人的圈子里，也已经稍微出圈了！
就在陈默翻看着评论的时候，
电话声响起来了，
看了眼备注，陈默有些惊奇，
楚凤心？
这女的打他电话干嘛？有活儿让他干？
“喂？楚法医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楚凤心轻快的声音：
“陈老师？”
“嗯，我在。”
“我刚看了《今日讲法》的节目，你上得特别棒啊！恭喜啦！”
楚凤心的笑声里藏着一股子雀跃！
陈默嘴角轻扬：
“谢谢。”
“还有……”
“这几天真的学到了很多，特别是昆虫推断那一块……谢谢你愿意教我。”
“应该的，而且你也蛮有天分的。”
“那……我今晚请你吃饭吧，好好感谢你，可以吗陈老师？请你不要拒绝！”
话说到这份上了，陈默也就不拒绝了。
傍晚六点，街灯初上。
楚凤心早早在一家胡同口等着。
她穿了件浅色风衣，头发梳得利落，整个人看上去既干练又不失几分温柔。
陈默一如既往一身深灰色便装，简单利落。
他走过来时，楚凤心眼睛亮了亮。
“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夜色渐浓，路边的店铺依旧热闹，
这几天京城没再刮大风，
两人一路闲聊，慢悠悠地逛着。
楚凤心看了眼陈默，说道：
“陈老师，没想到节目里的你，倒挺正经的。”
“平时不正经吗？”
“还好……就是经常想起你跟钱威作对的时候。”
说到这，楚凤心嘴角忍不住上扬，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
陈默笑了笑：
“楚法医平时的表现，跟现在也很不一样啊。”
楚凤心怔了一下，随后耳朵一红：
“这怎么能一样……对了，你怎么一直叫我楚法医啊？”
“你不也叫我陈老师？”
“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陈默好奇地问道。
“啊啊啊！！！”
忽然，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尖叫，打断了楚凤心的回答。
陈默立马看过去，
只见那里是一个大排档，人群围在那，
其中夹杂着各种呼喊声。
“快！有人晕倒了！”
“快叫救护车！”
“小玲，小玲你醒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