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通讯，杨曦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前世他虽然因为叶星瑶的死陷入长达半世纪的内疚与自责，以至于终生未娶，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
像高凤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毒枭会单独约见他这位下属，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他的身份已曝露，高凤准备干掉他。
第二种是他的身份没曝露，高凤准备干他。
前者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而后者...
杨曦眉头紧锁，被大毒枭看中，这比前者好不到哪里去。
但...无论是上述哪种情况，高凤邀请了，杨曦都得郑重其事的赴约。
见天色还早，杨曦去了趟百货，给自己买了一套崭新的行头，黑西装，黑西裤配皮鞋，头发更是在理发店，让理发师用‘摩丝’精心捯饬了一下。
这样的打扮放在前世，手里再拎个公文包那就是妥妥的保险推销员，但放在1992年，有能力穿成这样的，别的地方不清楚，在江州，回头率高达99%...
傍晚。
老酒馆，二楼包房。
“凤姐。”
杨曦推门进去的时候，高凤正在喝茶看书，手机随意地放在桌上。
一抬头看到杨曦这个样子，高凤一愣，旋即噗地将茶水喷的满桌都是，她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杨曦，你穿的太夸张了吧，你，你，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了啊，哈哈哈...”
杨曦面红耳赤，“我这样...不好么。”
“哈哈哈哈！”
高凤笑了老半天，示意杨曦坐到自己身边，“你别误会，我没有嘲笑你不好看的意思，你这么穿挺帅的，就是太夸张了，你以前的衣服就挺好。干我们这行，还是低调点吧。”
“哦，那我回去以后就把这身烧了。”杨曦点点头。
高凤指着菜单道：“菜我已经点好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来了一份。”
“凤姐，你突然约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杨曦开门见山的问道。
“两件事。”
高凤竖起两指纤长手指，“第一件，是我想亲自向你赔礼道歉，不应该让马强他们试探你。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之前我们身边出过警方的卧底，所以，每次纳新，都必须格外小心。”
之前..警方的卧底？！
杨曦心中一紧，“卧底...那他人呢？”
高凤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微笑道：“干我们这行，一旦被发现就是死刑，你说他人呢？当然是让他人间蒸发咯。”
“果然已经...牺牲了么...”
杨曦心中暗暗叹息，脸上却只能表现出狠辣，“该！”
“你也这么觉得的对吧，我那么相信他，他竟然当卧底！确实该死！”高凤恶狠狠说道。
“凤姐！”
杨曦紧张道：“你被卧底跟上，是不是意味着警察已经怀疑我们在从事这份工作了？！”
这是一个普通毒贩在听到此消息后的正常反应。
高凤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他们抓不到我的把柄，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曦茫然摇头。
“因为我从不碰货和钱，我虽然是名义上的老大，但实际上扮演的角色是中间商，无论你，强子，阿威还是老民被抓，就算供出我也没用，毕竟抓贼要拿赃。”
“凤姐，你的意思是...咱们上面还有个老大？”杨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跟前世不一样啊。
高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有意地将手搭在杨曦胳膊上，眼神含情脉脉道：“杨曦，我这个人，喜欢打直球，不喜欢磨叽，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跟我处对象？”
“……”
“……”
杨曦料到今晚高凤大概率会向自己表白，但没想到这么直接。
高凤笑眯眯道：“你在犹豫什么？我跟你的好兄弟张海，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那个意思。”
杨曦摇摇头，拒绝了：“凤姐，你很好，但我现在只想搞事业，不想搞对象。”
高凤有些诧异，“很少有人会拒绝我，一来我打扮打扮也算是个美女，二来我还是你的老板，杨曦，你果然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杨曦笑着开了句玩笑，“喏，现在你不就体验到了？”
“你...”高凤气笑了，“胆子真大。”
“胆子要是不大，我也不会干这行。”
杨曦扯了扯西装，“先搞钱，再谈别的。”
“你很缺钱吗？上次才拿到二十万，你别跟我说你已经花完了。”高凤很好奇。
在这个月薪两三百的年代，二十万是多少家庭半辈子的收入。
“还没，我是打算多赚点，然后拿去圳深投资。”
“圳深市么？为什么？那不就是个小渔村。”高凤不解道。
“那里很有发展前景，现在全国都在大兴土木，圳深作为经济开发区，未来很有前景。除了圳神，海上市，京北市的核心地段也都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杨曦夸夸而谈，“我猜测用不了多少年，这些城市的房价便会水涨船高，达到一个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现在用20万能买一套，以后用20万可能连一平都买不到...”
“20万一平？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高凤不太懂投资这方面的事，觉得有点像听天书，但见杨曦说这番话时眼中有光，不由又信了几分。
如果说几天前在酒桌上杨曦有勇有谋的表现让她对杨曦的好感达到了3分，那么此时已经达到了5分。
谁能不喜欢一个有勇有谋又兼具投资眼光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杨曦竟敢直接拒绝自己的求爱，如此有骨气，这让高凤更喜欢了。
这时，陆陆续续有服务员进来，各种各样的菜肴被端到桌上。
杨曦开了瓶茅台，帮高凤倒满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凤姐，我干了，你随意。”
“怎么，这次你不对瓶吹了？”高凤揶揄道。
杨曦尴尬一笑，“对瓶吹伤身体暂且不提，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
“鹅鹅鹅...”高凤发出一连串笑声，“干杯，祝我们事业顺风顺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