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
雀六主动站起来打招呼。
杨曦好奇地打量那三人，“他们是？”
雀六笑着踢了其中一个头发乱糟糟，好似鸟窝一样的男人一脚道：“妈的，哑巴啦，自我介绍一下，这是杨哥！”
“杨，杨，杨哥好。”鸡窝头挤出一抹笑容，“叫我，结，结，结巴就行。”
另外两人也进行自我介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绰号大黑，另一个戴眼镜的绰号四眼仔，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咱们这次要卖去粤东的货呢？”
杨曦好奇的询问，包括雀六在内，几人都只随身携带了小件行李。
雀六神秘一笑，“等到粤东你就知道了，这次的活要是干好了，三千块钱打底。”
杨曦见状便不再多问。
与之前的那趟火车之旅一样，杨曦上车就睡觉，雀六则跟结巴三人打起了扑克，一路上吵吵闹闹，很快三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下了火车后，雀六这次没有直接去找乌鸦，而是带着杨曦来到火车站附近一间小旅馆，他让杨曦在门口等着，自己带三人进了房间。
等三人再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杨曦心中已然有数了，看来货就在这三人身上。
“上车后他们就一直打牌，很少去看行李包，这说明行李包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嗯，他们十有八九是人体运货，毒骡么...”
杨曦回忆了一下在火车上三人的表现，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三人虽有喝水，但并没怎么吃东西，这是怕吃多了会上厕所。
“杨哥，这是你的辛苦费。”
雀六满面春风的从小旅馆出来，将厚厚的一叠钞票拍在杨曦手里，笑眯眯道：“3500，你要不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数数？”
“还多500。”杨曦诧异道。
“那是，我雀六对兄弟向来讲义气，只要你踏踏实实跟我干，钱只会越赚越多。走，找乌鸦哥蹭饭吃去。”
雀六嘿嘿笑了几声，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
还是那座熟悉的城中村，熟悉的握手楼。
唯一陌生的是楼下打麻将的几名纹身男。
“奇怪，乌鸦哥呢？”
雀六有些诧异，以往交货，乌鸦都会亲自出面验收，今天怎么人不见了。
“六哥。”
这时，一名年轻人走上前道：“乌鸦哥在楼上等你，这几天他闹痢疾，一直在拉肚子。”
雀六闻听此言忍不住笑起来，“哈哈，难怪。我跟他说很多次了，少吃那些生鲜，他非不听，带路吧。”
“这边请。”
年轻人在前面引路，三人即将进入出租屋的时候，杨曦明显察觉到那四名打麻将的纹身男眼神一变。
“六哥。”
杨曦暗道一声不好，一把扯住雀六胳膊。
“咋了？”
“我钱包忘在出租车上了。”
杨曦胡乱编了个理由，“赶紧陪我回去找。”
“我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钱包里有多少钱啊？要不算了吧，在这鬼地方丢东西，基本上是找不回来了。”
雀六并未察觉危险，只觉得杨曦麻烦。
杨曦眼睛一瞪，“里面有我身份证！找不到我怎么回家！你陪我一起去找！”
说着不由分所将雀六从楼道拽了出来。
“哎，杨哥，你他妈怎么这么烦啊，你能不能等我把正事办完再找你那个破逼钱...包？”
雀六只是缺乏警惕性，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当他用眼角余光扫过那四名已然站起来的纹身男时，心脏差点吓的停跳，他猛看向杨曦，后者眯了眯眸子，一推他，“跑！”
雀六当即撒丫子就跑，杨曦紧随其后。
带路的年轻人和四名纹身男破口大骂，拔腿就追，一边在身后骂道：“叼你妈个臭嗨，斩死哩两只扑街！”
“操他妈的，乌鸦这是想黑吃黑啊！”
雀六的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跑了不出两百米就已是气喘吁吁，要不是杨曦拖着他，他早就摔倒了。
眼看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杨曦心知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不等出了城中村就会被追上，目光扫向四周。
正巧附近有一片不知因何停工的建筑工地。
杨曦扯着雀六拐了个弯，一头扎进了建筑工地。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一处混泥土钢筋架后头大口喘息。
雀六死死抱住怀里的包，压低声音道：“妈了个逼的，乌鸦你个王八蛋，老子必须整死他！”
“你他妈闭嘴。”
杨曦低声咒骂，“你一个卖情色录像带流氓，到底是从哪招惹的这些仇家？”
“哎呀！”
事已至此，雀六不敢再瞒杨曦了，展开挎包道：“什么他妈录像带，你真以为那玩意能赚钱啊！老子卖的是这个！”
杨曦看着袋中用塑料布缠裹的犹如蚕茧一般的东西，奇怪道：“这什么玩意？”
“毒品！”雀六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毒？！”
杨曦猛吸一口凉气，一把掐住雀六喉咙，“你他妈带我贩毒？！我他妈整死你！”
雀六一边挣扎一边求饶道：“杨哥，别别，杨哥……有话好好说！现在外面有人在追咱们，我要是死了，你也跑不了。”
“你他妈的！”杨曦松开手，骂道：“你真是个杂碎！”
雀六揉着脖子苦笑，“杨哥，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你要想骂，甚至打，也得等过了眼下这一劫再说不是？”
杨曦探出头向外观望，十几名拎砍刀的混子已然进入了建筑工地，正在寻找他们。
“很快他们就会找到我们，必须离开。”
杨曦指了指不远处一栋工人居住的铁皮房，跟雀六猫着腰潜了过去。
铁皮房内此时并无人居住，门被锁头锁住，而通往外界的后门上也挂着沉重的锁链。
二人已然是瓮中之鳖，陷入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境地。
“实在不行，就只有跟他们拼了。”
杨曦抄起一根铁棍，凶相毕露。
“杨...杨哥！我全靠你了！”雀六战战兢兢道。
“找到了，在这。”
这时一名赤膊纹身男发现了二人，立刻大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