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缕缕阳光被树叶剪碎,零散地落在森林中,唤醒了林中的鸟兽。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无数飞禽腾空而起,化作黑点消失在天际。
“哥,你这枪法越来越准了,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射中眼睛。”何平安笑着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何平定放下枪口升起青烟的猎枪,微微一笑,朝着猎物倒下的方向走去,一边自嘲道:“枪法好有个屁用,又赚不着钱,一把岁数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来到奄奄一息的雄鹿身侧,何平定掏出猎刀狠厉地捅进雄鹿的胸膛,顷刻间,雄鹿便没有了呼吸。
“哥,昨天魏老三来找我,说是有个项目能赚大钱,不仅能娶到媳妇,还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我想问问你是什么看法,要不要参加。”何平安站在哥哥身后开口道。
“哼,魏老三说话你也信?一句话十个字,有八个字的水份。他们能有个屁的项目,无外乎抢劫,偷车。”
何平定一边说话,一边娴熟地给雄鹿剥皮。
“哥,不怕跟你透个底,这次真是个大项目,这次的目标是镇上农业银行的运钞车,他们盯这辆运钞车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资金装车,安保人员有几个,他们都门清。抢劫时用的枪,子弹,逃跑时用的摩托车,小轿车,全都准备齐了,唯独缺人手。”
何平定一挑眉,冷哼道:“运钞车?魏老三这次是真出息了,里面有多少钱你打听了吗?”
何平安笑道:“魏老三说,咱们六个人分的话,每人到手至少两百万。”
“六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何平定不由的好奇起来,魏家三兄弟,算上他和平安只有五人。
“还有一个是策划这次的打劫的陈莉莉。”
“陈莉莉?听名字,好像是个娘们?”
“对,陈莉莉以前在农业银行上班,后来因为跟男同事关系不清不楚,被开除了,只能靠打零工赚钱,后来不知怎么跟魏老大勾搭到一起了。”
“嗯...”
何平定起身,胡乱在裤子上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两百万,确实是个大项目,真要能成的话,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告诉魏老三,算我一个。”
……
……
河下镇派出所。
“热烈欢迎杨队长归队!”
杨曦前脚刚迈入派出所大厅,便迎来了同事们热烈的掌声。
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庆祝横幅,杨曦心里暖洋洋的。
“杨队,在新任命下来之前,还得委屈你在我手底下干一段时间啊。”
李虎露出一脸坏笑的走过来。
“别让我太委屈就行,不然我可就记你的仇了。”杨曦打趣了一句,转而一摆手,“同志们,规矩我懂,今天加餐,我请客!”
“呜呼!”
“杨队万岁!”
“杨队你太帅了!”
在欢呼声中,杨曦回到熟悉的工位坐下,这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李虎打量了一眼,“腿伤恢复了没,怎么不多住几天。”
“其实就是破了层皮,哪有那么严重。李队,我不在这段时间,镇上治安怎么样?”
“还那样,老许每天都带人去街上宣传防盗防偷知识,发传单什么的,虽然有点效果,但效果不大。”
李虎点了根烟抽,“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打架斗殴,每天都能接到十几起类似的警情。”
杨曦深以为意地点头,“说好听点那叫民风彪悍,说难听点就是盲流子不懂法,遇到事情了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还是得搞好宣传工作。”
李虎吞云吐雾片刻,“宣传,每天都宣传,可惜没啥用,该干仗还是干仗。”
杨曦看着手边的传单,笑道:“这个宣传语稍微换一换吧,严禁打架斗殴,这未免太死板了。”
“换成什么?”李虎诧异道。
“严禁打架斗殴,打输住院,打赢坐牢。”杨曦随口说道。
李虎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狂赞不已:“你小子行,到底是大学生,不仅能打,笔杆子也这么厉害,这宣传语太妙了,严肃中还带着几分调侃,应该全市,不,全省推广。”
杨曦笑而不语,心说能不好么,这可是来自三十年后的智慧。
“杨队,你回来了。”
辅警王光宗满脸崇拜地走过来。
杨曦与陈光谈判时,王光宗就在身后,他对杨曦的尊敬早已达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阿宗,你回来的正好,待会跟我一起去发传单,贴标语。”
“行啊,可是...你不是要调走了么?”王光宗有些奇怪。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在河下镇派出所一天,就要把本职工作做好。你先歇会,等传单打印好了,我叫你。”
“好嘞!”
……
傍晚街道上,人流涌动。
杨曦坐在台阶上吃着冰棍,不久前还崭新的警服,此刻又被汗水浸透。
王光宗小心翼翼道:“杨队,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什么问题?”
“就是..当时你面对歹徒的时候,难道一点也不害怕吗?”王光宗扪心自问,换成他自己,没准得被吓尿了裤子。
杨曦嘿嘿一笑,“你当我有不死之身呢?我当然害怕!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我更害怕歹徒继续伤害那个小女孩...不怕告诉你个秘密,因为这事,我把抽烟学会了。”
王光宗听的瞠目结舌,良久才道:“我……我一直以为你不害怕。”
杨曦心情颇好的放声大笑,“你委实是想多了。行了,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好的杨队。”
王光宗走出几步,转身对杨曦道:“杨队,你真棒,不仅勇敢,还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很幽默风趣。”
“你也不错。”
杨曦竖起大拇指。
……
九月中旬。
河下镇农业银行门口。
四名全副武装的押运人员环伺四周。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靠近的声音,四名戴头盔的男子在与运钞车擦身而过之时,同时从怀里掏出枪械。
砰!砰!砰砰!
几声闷响,押运人员应声倒地。
司机大惊失色仓惶逃跑,却被人在背后用枪托砸翻。
面对黑黢黢的枪口,司机求饶道:“别,别杀我,我孩子才刚满月……”
回应他的,是一枚冷酷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