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当杨曦和王丽再次回到审讯室的时候，王小燕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跟一只受了惊的鹌鹑似的。
但杨曦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王丽刚坐下，杨曦就猛地一拍桌面，“说！”
王小燕吓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眶中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她哽咽道：“我不是故意伤你的，我不知道你是警察，警察叔叔对不起，我错了，呜呜...我不想坐牢，求求你原谅我吧。”
“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至于你坐不坐牢，看你表现。”
杨曦见时机成熟，便不再吓唬她。
接下来的审讯进行的十分顺利，基本上杨曦问什么，她回答什么。
不过，当杨曦询问到最近这段时间商场那十几宗盗窃案时，王小燕却矢口否认。
“警察叔叔，我没撒谎，我已经好久没偷东西了，今天是第一次……”
“哦，不是你偷的，那难道是我偷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
杨曦见她不老实，声音不由高了几度。
“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做的，我不逃避，不是我做的，我怎么认啊！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之前那些失窃案真不是我干的。”
王小燕倔强的说道，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杨曦直勾勾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王小燕沉默，低下头。
“不说是吧。”
杨曦点点头，“丽姐，通知法院，把她带走。”
“哎哎哎，你别！”
王小燕鼓起腮帮子，不情不愿道：“我不是不想说，而是这样做，太不讲江湖道义了，会被人耻笑...”
“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江湖道义？”
杨曦被气笑了，“人家辛辛苦苦工作赚来的钱，想买点吃穿给家人改善生活，被你们这帮贼二话不说的给偷走了，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昨天下午，一对夫妇领着孩子来报警，他们孩子今年7岁，需要动手术，父亲挂号的时候，口袋被人割了，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来的几千块钱被掏了个干净，你跟我说江湖道义？啊？你怎么好意思的？”
“喂！你冲我发什么火！”
王小燕脸涨的通红，气鼓鼓道：“你说的那些都是毫无底线的下三滥，我王小燕可是正儿八经的盗门传人，打从认识字起，阿嫲就告诫我使活时有三不偷，一不偷救命钱，二不偷老弱病残，三不偷忠良清官，你说的医院失窃，还有最近发生的偷盗事件，大多都是那群死孩子干的。”
“那群死孩子？”
杨曦诧异。
王小燕抿了抿嘴唇，“警察叔叔，我渴了，能不能让我喝点水，如果有饮料就更好了。”
“你要求还挺高，我要不要再请你吃顿饭？等着。”
杨曦起身去买饮料。
回来后，王小燕一边吸溜饮料一边道：“‘死孩子’是我给他们起的名字，顾名思义嘛，是一群不会说话的臭小孩，什么人都偷，下手又黑又脏，把盗门规矩都给破坏了。他们的头儿是一个叫曾伟的家伙，凶的很，有一天夜里我去...咳，路过他们老巢，看到曾伟打骂那群死孩子。警察叔叔，我要是把他们老巢说出来，算立功不？”
“你说呢？”
杨曦环抱双臂。
“哦，那我说了，他们住在平安镇，莲花街老楼里，这地方附近的人都知道。”
“再想想，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
“真没了，我只知道这些，骗你我是你养的！”
“闭嘴，老实待着。”
杨曦朝王丽使了个眼神，两人来到审讯室门口。
王丽表情凝重，“杨队，如果王小燕说的都是实话，这可是一个有组织的未成年人盗窃团伙，要是能把这个团伙打掉，又是大功一件。”
“功不功的暂且不提，你帮我查查这个叫曾伟的家伙有没有前科，竟然怂恿未成年人盗窃，该死！”
“行。”王丽走出几步，转头问道：“那王小燕这边你打算怎么解决，你的脸...”
“算了吧，反正没伤到要害，我就当被猫挠了。”
杨曦打从一开始就没想为难王小燕，他但凡心眼小点，将此事如实上报，说王小燕不仅拒捕还割伤了一位刚刚立了两次三等功的英雄警察，其后果会有多严重，用屁股想也知道，王小燕十有八九要把牢底坐穿。
“杨队，你真温柔。”王丽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
王丽将曾伟的信息递给杨曦，果不其然是个有前科的。
曾伟，三十八岁，曾三次因为盗窃罪被处理，这才放出来半年又重操旧业。
“平安镇，莲花街...”
杨曦将资料收好，拍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张海一下，“别睡了，起来干活。”
“哎。”
张海胡乱擦了擦哈喇子，眼神迷离，“什么警情。”
“教唆未成年人盗窃团伙。”
“我靠？”
张海瞬间精神了，“哪啊？”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八九不离十，咱们先去一趟平安镇派出所，让星瑶调几个人帮帮忙。”
……
平安镇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
听完杨曦的讲述，叶星瑶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莲花街老楼，我知道那地方，已经废弃很久了，有一片危楼。前段时间有附近居民报警，说有一帮孩子深更半夜不睡觉扰民，我还派人去那调查过。杨曦，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教唆未成年人犯罪，是重罪，我的建议是先把人抓回来审。”
叶星瑶沉吟一声，“这事要不要通知一下刑警队？”
“我在来之前跟魏队打过招呼，他那边很忙，正在抓捕一名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分不出人手。”杨曦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好，我带几个人，咱们一起去。”
叶星瑶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当即叫上两名经验丰富的老民警一起，加上杨曦和张海，一行五人前往莲花街老楼。
车内。
“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叶星瑶露出灿烂笑容，“婷婷不久前恢复了意识，已经能自己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