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剑尖挑起藏书阁残存的《神农本草经》,泛黄的书页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磷光。当他用酒液泼向焦黑的“卷三十二”时,水渍突然沸腾——这是磷粉遇水自燃的征兆。慕容雪冰弦扫过残破窗棂,碎裂的琉璃镜片正聚焦着子时的月光,在地面灼出焦黑的八卦阵纹。
“戌时三刻月升东南…”沈墨白将金针插入焦木,“镜片角度恰好聚焦磷粉——这是精心计算的纵火时辰!”
苏红绣的胭脂裙掠过灰烬,突然被某种硬物勾住。她甩出天机阁“千机锁”挖开瓦砾,半截烧焦的指骨中嵌着金丝楠木碎屑——与九霄盟主萧天策棺木的材质完全一致。当陆昭明剑劈棺椁暗格时,整座灵堂突然震颤,十八尊青铜蛇神像破土而出,眼瞳中迸出淬毒磷火。
左使司徒朗的狂笑从蛇神像后传来,他手中的九霄雷火弹正泛着靛蓝毒光。“天门将启,尔等皆为祭品!”雷火弹掷出的刹那,慕容雪拨动冰弦奏出《十面埋伏》最高音阶,音波在火场中撕出一道真空带。沈墨白将银针刺入自己“膻中穴”,周身经脉暴涨,抓起陆昭明与苏红绣凌空飞掠。
“流云袖!”苏红绣甩出淬毒绸缎卷住骨灰坛,坛身却在高温中炸裂。漫天骨灰混着金丝楠木屑飘落,沈墨白突然发现某些灰烬遇火不燃——这是用沧澜弟子骨灰特制的“焚骨纸”!
陆昭明踏着叠浪步穿梭火海,剑锋刺入主蛇神像额间宝石。沧澜剑气与磷火相撞爆出刺目紫光,藏在神像口中的半卷《天机策·总纲》飘落——其材质正是遇火显形的焚骨纸!
苏红绣将骨灰撒向残存的琉璃镜,聚焦的月光在灰烬上灼出焦痕:“沧澜泣血日,九策重光时”。慕容雪突然割破手腕,血珠滴落处,焚骨纸上的字迹扭曲变形,显露出丙辰年沧澜灭门夜的星象图。
“七月十五,鬼门开…”沈墨白将金针插入星图缺口,“这是天门重启的时辰!”
司徒朗突然暴起,雷火弹雨点般砸向骨灰坛。陆昭明施展沧澜剑法第九式“海吞日月”,剑气搅动磷火形成漩涡,将雷火弹尽数卷入高空。爆炸的气浪掀开地砖,露出深埋的青铜棺椁——棺面浮雕的九头蛇纹,正与司徒朗背后的刺青严丝合缝。
当陆昭明剑挑棺盖时,浓稠的黑血从缝隙渗出。沈墨白将犀角香投入血泊,烟雾中浮出萧天策年轻时的面容——其耳后残留着被磁砂改骨的青紫痕迹。慕容雪冰弦扫过棺内壁,琴弦割开的夹层中,三百枚沧澜剑穗正泛着幽光。
“丙辰年七月十五…”苏红绣展开棺中血书,“萧天策亲手将沧澜弟子炼成剑傀!”
司徒朗突然撕开衣襟,胸口嵌着的磁砂卦盘与青铜棺产生共鸣。整座灵堂地动山摇,十八尊蛇神像张口喷出浸泡《天机九策》的药人血。沈墨白将七步蛇毒注入金针,凌空射穿三尊神像眼瞳,毒液遇青铜爆燃显影出骇人真相——九霄盟的徽记,竟是用沧澜剑纹变形而成!
卯时的曙光穿透毒雾,陆昭明剑锋已抵住司徒朗咽喉。其怀中的磁砂卦盘突然自燃,显影出萧天策最后的密令:“九策即沧澜,天门本无相!”慕容雪奏响《广陵散》终章,音波将血雾逼入青铜棺,棺内浮出的羊皮卷上,师父的血书终于完整:“守正辟邪,剑烬道存。”
当司徒朗的尸身坠入火海时,三百沧澜剑穗突然共鸣震颤。陆昭明抚摸着剑格处的浪花纹,终于明白“九策重光”的真意——沧澜剑气从未消亡,只是化入了《天机九策》的每一道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