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1:春闱惊变
五更天的礼部衙门飘着墨香,沈昭的鲛绡手套抚过三千份朱卷。当她将裴琰递来的热茶泼向最末那叠试卷时,浸水的纸面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全是二十年前宁海军阵亡将士的姓名,每个"死"字都套着工部铸造局的梅花印。
"活体水印。"裴琰的乌木杖尖挑起张试卷,烛光穿透纸背显出∞符号的暗纹,"墨汁里掺了南海鮫人泪,遇热显影,遇冷则化。"他突然翻转试卷,在冰鉴冷气中,那些名字竟蠕动着重组为《推背图》第四十五象的星宿图。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冲进偏厅时,刑部侍郎张蕴正蜷缩在《河图洛书》屏风前,十指深深抠进青砖缝隙。他的官袍前襟被血浸透,用断甲在砖面刻出的∞符号尚未完成,最后一笔却诡异地折向屏风中的"天璇"星位。
"是八阵图反噬。"沈昭的银刀挑开死者眼皮,瞳孔里凝固着微型浑天仪的倒影,"凶手用星象定位杀人时辰,死者会在特定星宿升空时血脉逆流。"她突然割开死者腕脉,流出的黑血在青砖上自动绘制出突厥王庭的舆图。
裴琰的玉扳指突然发烫。当他将扳指按在舆图中的"白亭海"位置时,暗格里弹出的青铜罗盘竟指向皇城司方向。盘面刻着的"螟蛉承嗣"四字,与沈昭襁褓上的谶言笔锋如出一辙。
"劳驾沈仵作验验这个。"裴琰突然扯开死者中衣,心口处赫然烙着与科场血案相同的六指掌印。当沈昭的机关匣靠近掌印时,暗格里的半枚梅花烙铁突然发烫,匣面浮现的血色丝线竟与宁海军火急令上的火漆纹路重合。
◆场景2:星晷索命
子时的钦天监灵台浸在参宿七的冷光里。沈昭的断指扫过青铜浑天仪时,二十八宿的铜兽突然齐齐转向。她发现这些铜兽的眼珠竟是活人瞳孔制成,瞳孔中倒映着二十年前宁海军将士被绞杀的场景。
"申时三刻,太阳穴。"裴琰的乌木杖敲击着晷影线。第十二具尸体以《周髀算经》的演算姿势跪坐,插入太阳穴的青铜晷针正指向当年宁海军哗变的亥时三刻。当沈昭拔出晷针时,针尖带出的脑浆竟凝结成颗金珠,珠面刻着工部铸造局的梅花印。
阿依莎的黑猫突然跃上浑天仪。猫爪按动的"天枢"星位咔嗒作响,暗格中滚出的算筹自动排列成宁海军阵亡名单。当沈昭试图拾取算筹时,它们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张牙舞爪的∞符号。
"看这里!"裴琰的玉扳指映出灵台顶部的漏刻。月光穿透百刻制的水孔,在地面投射出宁海军布阵图。沈昭的断指无意识抚过图中"天狼营"位置,石砖突然下陷,升起的青铜匣里躺着半块冰裂纹瓷片——与她五岁时打碎的祭红釉烛台残片严丝合缝。
匣底羊皮卷突然无风自动。当沈昭展开《天象凶吉录》残卷时,夹页间坠落的金粉竟在空中组成傩面图案。戴着三瞳面具的虚影从金粉中浮现,手中红绸如毒蛇缠向沈昭脖颈——正是她记忆闪回中灭门当夜的黑影!
◆场景3:离魂幻境
寅时的乱葬岗飘着磷火。沈昭握紧嵌着母亲遗骨的玲珑骰,指腹摩挲骰面刻着的"天机逆旅"。当她将骰子按进青铜匣凹槽时,地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墓碑群竟如活板门般翻转,露出底下以人骨砌成的浑天仪。
"这才是真正的《鲁班秘录》。"裴琰的狼首弯刀劈开祭坛藤蔓,露出用颅骨拼接的活体棋盘。当沈昭的断指触碰"将"位头骨时,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白光——
五岁生辰的沈府后园,父亲握着她的六指按进机关匣。窗外闪过戴三瞳面具的黑影,面具下露出半截塞外狼头刺青。父亲突然折断她无名指塞进匣内,鲜血喷溅在《螟蛉承嗣图》上:"昭儿记住,天机阁的钥匙永远是残缺的!"
幻象骤然扭曲。沈昭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宁海军大营,亲手将鎏金火急令交给传令兵。当那士兵转身时,脸孔竟与刑部暴毙的张蕴侍郎完全一致!更骇人的是,火漆封印的图案正是如今科举试卷上的活体水印。
"醒来!"阿依莎的羯鼓声穿透幻境。沈昭惊醒时发现手中攥着青铜晷针,针尖刻着行小字:"子时三刻,观星台,用汝之血"。当她划破指尖将血滴在针眼时,血珠竟顺着螺纹渗入,针管中缓缓升起张帛书——正是工部尚书与突厥可汗的盟誓血书,落款处盖着宁海军统帅的虎符印!
裴琰的乌木杖突然击碎浑天仪。飞溅的铜片中,十二具尸体太阳穴中的晷针突然自动拔出,在空中组成∞符号刺向沈昭眉心。她在后仰闪避时,后颈的"天机阁"刺青意外映在青铜镜上,镜面竟浮现出御书房龙椅下的暗道图。
"原来祭品不是七人,而是轮回。"裴琰的狼首弯刀堪堪停在沈昭咽喉处,刀柄的无名指骨突然发烫,"每个∞符号都是重启二十年前惨案的钥匙,而沈仵作你——"他的话被突然炸响的惊雷打断,暴雨冲刷着活体棋盘,血水在星宿间汇成句新谶言:"子时焚天机,逆旅者当归"。
(本章彩蛋:裴琰密室中悬挂着未完成的"活体棋盘"刺绣,棋格以沈昭的断指骨排列;青铜晷针暗管中藏有沈昭笔迹的《罪己书》;灵台铜兽瞳孔里残留着皇帝少年时的画像)
(天机密卷残页02:活体棋盘示意图——以人骨为界,星宿为子,标注"每杀一人可逆转三日天象"的西域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