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在沈知意指缝间凝成血刃时，太庙檐角的青铜铃突然齐声喑哑。司天监正使残破的斗篷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露出脊背上三百道刻着沈氏女生辰的玉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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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血祭铃**

沈知意跪在太庙玉阶上数到第九滴血时，礼官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那人皮面具下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荧光的玉髓——正与她腕间新添的裂痕同源。

"吉时已至——"礼官脖颈裂开蛛网状纹路，手中祭文无火自燃。灰烬中浮现的却不是祝词，而是用婴胎血绘制的漠北地形图。沈知意望见狼山坳的红点正汇聚成北斗，最亮的那颗恰是她五岁夭折的庶妹埋骨处。

萧明稷的剑锋抵住她后心时，祭坛突然塌陷。十八具玉棺破土而出，棺中盛着的竟都是正在玉化的沈知意。最深处那具棺椁里，她望见自己左肩凰纹正在渗血，而血珠坠地凝成的，正是传国玉玺缺失的"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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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往生璧**

沈知意攥着从玉棺盗出的半枚玉玺，在太液池底找到了司天监正使的尸骸。那人胸腔里盛着的不是脏器，而是块刻满生辰八字的往生璧。当血珠滴入璧上凹槽时，池水突然倒卷成镜，映出承平十七年冬的产房。

"双生子非祸..."画面中的太后正将玉尺刺入女婴囟门，"人心方为蛊。"她腕间佛珠突然睁开第九只眼睛，瞳孔里蜷缩的正是冷宫疯妇的魂魄。

沈知意捏碎往生璧的刹那，池底裂开深渊。三百道银链从地缝射出，每根都系着个啼哭的沈家庶女。她们腕间的碎玉镯正化作锁链，将沈知意拖向沸腾的玉髓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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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长生蛊**

沈知意挣脱银链跃出池面时，望见了真正的炼蛊场。椒房殿地砖下埋着的不是金砖，而是九百九十九个刻着"承平"年号的玉瓮。每个瓮中都泡着具婴尸，脐带连成巨大的蜘蛛网，网心悬着块刻"长生"二字的血玉。

"好孩子，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太后的佛珠缠上她脚踝，"哀家养了十八年的蛊王。"

沈知意突然扯断颈间银锁，锁芯爆出的不是长命缕，而是半截带牙印的胎盘。当这秽物掷入血玉时，整个蛊阵开始震颤，玉瓮中的婴尸齐声啼哭，每声都化作利刃刺向太后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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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连理劫**

萧明稷的冕旒珠串突然断裂时，沈知意正将玉玺按入自己胸腔。天子玄色冕服寸寸龟裂，露出心口蠕动的蛊虫——那虫腹上竟刻着沈知意的生辰八字。

"皇兄可知何谓连理枝？"她指尖燃起幽冥火，"当年产婆用你我脐带编成锁魂结，这结如今..."火舌舔舐过蛊虫，萧明稷突然呕出大块玉化的脏腑，"正系在司天监的浑天仪上！"

狂风卷起带火的琉璃瓦，在两人之间拼出初代帝后的合葬碑。沈知意望见碑文正在融化，而自己的倒影逐渐与碑中连体婴重叠。当玉化的右臂穿透萧明稷胸膛时，她听见了三百里外漠北葬坑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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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无间局**

沈知意从血泊中拾起最后一块碎玉时，冷宫方向传来钟声。疯妇枯槁的手穿透铁栏，将褪色的红绳系在她腕间。绳结处缀着的不是金饰，而是半枚刻"宁负苍天"的玉印。

"该去归墟了..."疯妇瞳孔突然清明如少女，"第十位祭品。"

沈知意抚过玉印底部的凹痕，那形状正与传国玉玺缺失的"天"字吻合。当她将玉印按入心口时，整座皇城开始下沉，地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初代帝后合葬棺中的玉髓。

司天监浑天仪在此时轰然炸裂，铜勺指骨正对着北方狼山。沈知意望见三百沈家庶女的魂魄正在沙暴中列阵，每人腕间的碎玉镯都拼成个血色"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