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回剑诀成出使
野狼丘的一场武林人的盛事,好多高人的大手谈,结束了,巴人和南方百越人的联军,退去了,宗正连宏在眉州地界,靠近野狼丘的方向,驻扎了一支千人的队伍,以防这里有巴人或南方百越人的军队出现,对成都形成的威协,他命令江州方向的部队全部撤回到他们蜀地域界内,驻扎后,一切部队的行动,均要得到他的命令,方可行事,不得擅自越过蜀地进入巴境。
他明白,有了南方百越人的援手,再想进逼江州,已不可能了,这次在野狼丘没有和他们直接交战,没有败给巴人和南方百越人联军,从战事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因而,他必须回返成都,亲自向蜀王复命,把现时的态势,向他们蜀王禀告清楚,就目前的形势,对巴国的策略,阐述自己的战略观点。
再说回罗中,他曾跑去对方联军驻地一次,有点像出使一样的角色,但却是奉了宗正连宏之命,去约战的。
而当第二天,宗正连宏想回师成都,要带上罗中,罗泽这二兄弟时,却不见了罗中,派人到处去找,一时却没找到。
宗正连宏问罗泽:“知不知道罗中跑去哪了?”,泽泽摇头,“刚才还见到他的,在装束着他的打扮,怎会一眨眼不知跑哪的?”,泽泽回话说到。
宗正连宏没办法,也不想担误时间,他对泽泽说:“你先在此营地呆多一会,等会他回来了,你们二个赶快骑马追上我们吧,我们要回成都复命”。
宗正连宏心想,这罗中也太没纪律性了,你们兄弟俩已是我这里亲兵的小头目了,自然要跟我的部队要一块走,而且,你跑去哪,要先打个招呼啊,自己兄弟宗正连昌刚被自己惩罚过了,而这个身为王子的亲兵小头目,没二天也出这小差,虽然现在安稳了,没太大的军事事情,他们这几个人在野狼丘之时也立了大功,但这军纪,还是必须严肃整治,只有这样,才能统一行动,他心里这样想到。
突然的,他想起了他的臂环,那附有五行线的臂环,还在罗中手上,因罗泽说罗中刚才在装扮着装束。
这让他想起昨天罗中出发去对方阵营前,他刻意让罗中装扮好的的装束。
白马白袍配银枪,他把一根非常好的,全金属做的银黑亮枪,给了中中,凭他与巴人和南方百越人交手的出色,配支好枪给他,全然说得过去,而且,他还把自己的威武权力之物,就是这金属铸的臂环也交给他,并亲自为他配戴在手臂上。
说这臂环是他的威武权力之物,因他在军中,每当他振臂高呼时,这臂环煞是显眼,臂环上那五根颜色各异的彩带,随风飘飘,士兵们都知道,那可是五行之物,谓五行线。
这五行线,由黑、白、红、黄、青(即现在的蓝色)所组成,它是远古时人们的寄托之物。
传说中的远古,这男孩子,每当夏至之时,有些人的父母会把这五行线缠绑在男孩的手臂之上,据说这样可以辟邪,男孩能平安长大,因为这五行线,是正阳之物。
这五行线,它的五种颜色,对应着五行,即金、木、水、火、土,甚至,及至后来,有的人说它是长命锁的前身,不无道理,因为远古时物质的匮乏。
当时的蜀帅宗正连宏,特意给罗中这样威武的装束,是想让他代表着他们蜀人,给巴国人看看,给南方百越人看看,同时,他也相信着巴人会知道他手臂上这臂环信物,是他宗正连宏的,这样可让他们相信,罗中是自己派来捎话的……。
心里有点纳闷的宗正连宏,由于要赶着起程回成都面见蜀王,因而不能再为此担耽时间,便带着人马,起程回成都了。
原来,这罗中正是去约战,那个人和他相约,今天来一场剑诀,比个高低。
由此,罗中,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装束,赴约而来。
他不太相信对方说有什么重要的话和他说,他认为,对方就是想和他比个高下,“剑诀”。
罗中,他也相信,对方只孤身一人,故而,纵然有双胞胎的弟弟,能有个照应的,他也不愿带他而往,更没和他说起过这个人的任何事情。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阳日,心情极好的中中,来赴约了,令他高兴的是,对方也来了,而且比他来得更早,人家是等着他了,当然,只有他一人而来。
对罗中而言,这是一个时间充裕,双方能有相互沟通的时候,哪怕是剑诀,比一高下,也是十分舒爽的时刻,回想起几天前被对方这个人缠上,迫不得已和他手谈几十招而言,因当时自己是那么紧张的处境啊,现在,休息充足,自觉心境不错的他,是真希望把从师傅学到的好些高明招式,用在对方身上,也让对方知道,前几天自己和他比试,稍处下风,是因为手上只有那根烂木枪。
他也当然知道,当时的对方,只是用剑缠绕他,并没趁他一时处在下风的个把招式空瑕的片刻,把他的木枪砍成二截棍,这是他为什么缄口不语,和他有邂逅之事的原因,他也想这事应有个下文。
对方有武“德”,这是他敢只身而往,欣然赴约的心底秘密。
对罗中而言,他的心里视对方是敌手的,因他是南方百越人,因而,当二人见面时,他的神情是较为严肃的,心里对对方也是防备着的,因而,脸上自然面无表情。
可对方,脸上挂着笑容,表情轻松愉快一般,好像和罗中是熟识朋友一样,“来啦,果然守承诺”,他对罗中说到。
“嗯”,罗中脸无表情地说到。
“请问你高姓大名,你应该姓罗的吧”,对方继续说到。
“是的,我姓罗,名叫罗中”,他有点冷冷地回答了对方。
“我姓涂,名叫涂牛”,对方接着爽快对他说。
“屠牛?你是宰牛的人吗?”,听到对方说的名字,罗中禁不住这样问对方。
“不是,我是姓涂,单名叫牛,并不是宰牛的人”,对方说到。
“姓涂?”,罗中不禁自然自语地说,因这姓氏,他根本没听说过。
“是的,姓涂,这姓氏你没听说过吗”,涂牛对罗中说到。
“没听说过”,罗中回答他。
“那大禹帝你总知道了吧”,涂牛接着说。
“当然听说过”,罗中回答到。
他的父亲,在他小时候懂事之时,就对他说,大禹帝是他们的共主,是他们蜀人的共主。
“大禹帝的妻子就是我们涂山氏氏族的女儿啊”,涂牛说到。
“啊”,罗中惊呀一般地,“大禹帝怎么认识……”。他这样说。
罗中,他连涂山氏都没听说过,大禹帝中原人,怎么会认识一个远在南方千里之外的这个女子,他的话语的意思是这样。
“大禹帝是治水时在我们涂山氏认识并娶了我们的氏族女子,他的儿子,夏启,他的出生地,也是在离我们涂山氏族居地不远的大山中涂牛对罗中这样说。
“啊,原来是这样”,罗中恍然大悟一般。
“雷泽听说过吗?”,涂牛问罗中,罗中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这湖里有很多很多的鱼,虽说它是天然而成,但如果没有大禹帝对其围堤筑坝,那每逢下雨,那湖水便溢出泛滥,农田每每不能收获,而现在,雷泽那里的人,因物产丰饶,人们相当富足”,涂牛对罗中继续说到。
“哇,原来你们那里也这么富足的”,罗中不禁感叹说到。
“不是,雷泽不在我们涂山氏,在防风氏那里的,不过,我们涂山氏也还是富足的”,涂牛说。
“哦”,罗中又哦了一声。
二人从相见相互介绍,交谈不到五分钟,罗中对面前的这个涂牛,从刚开始心存戒备,到现在,那些许的敌意,早已荡然无存。
“你今天一样的威武”,涂牛说了一句。
此时的罗中,反应像有点慢一样的,因他在想着涂牛刚才对他说的闻所未闻的东西。
“我是说你,今天和昨天一样,很威武”,涂牛对他说。
罗中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回答涂牛说的话。
“白马白袍亮银枪,还有这五行臂环”,涂牛说到。
“那里那里”,此时的罗中,翻身下马,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涂牛见罗中下马,他也翻身下马,“我相信你是王子,所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说到。
此时站着的罗中,并没回答涂牛,只是双眼看着他,像在等他说话,而涂牛见他这样,笑着说:“对了,是否需要再剑诀比武一下”。
因昨天他对罗中说,今天再来比试一下,还有些话想对他说,这先前说的比试,还是要问问对方的。
可罗中说,“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已没有比试的心情了”。
“那不要比了,我知道,今天若然要比,那我一定处在下风了”,涂牛说。
罗中一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武器不同了。
“你为什么只佩一柄剑,不带其它武器的?”,罗中不解地问涂牛。
“佩柄剑只是用来防身之用,我不带其它武器,因为根本用不着,而且我也不喜欢武器”,涂牛说。
“不喜欢武器?”,罗中自是不明白,自是也要问。
“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人的争斗,甚至是几天前刚发生的这种事,我不喜欢”,涂牛说。
“那你又跟着你们南方百越人的军队,出现在我们蜀人地域的野狼丘?”,罗中直白地问。
“那是我想看看这次的结果,还有过程,正因为看到巴人和南方百越联军已经这么多的兵力投入,都没能取胜你们蜀人,甚至双方都没有打起来,所以,我想对你说一些话,还有,回去后,我更要对础王说出我的观点”。
“和础王说话,你还认识你们南方百越础王,能和他说上话吗?”,罗中有点怀疑地问。
“他是我姐夫,而且,我和他从小玩到大,他在我们涂山氏,也断断续续住了好几年的,正是他小的时候”。
“还有这样的事”,罗中说到,他有点明白了。
罗中心里在想,面前这个涂牛,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约十七八岁,如像他所说,他小时候常和础王一块玩,那现在的础王,竟是这么年青,充其量也就二十来,三十岁左右了。
罗中不知道,涂牛所说的础王,其实只是南方防风氏的防风王,他叫汪础,人们通常称他为础王,而当时的百越之地,最具实力的也就是涂山氏涂候,英、六之地的英候,和防风氏防风王汪础这三个诸候国大部族了。
涂山氏和英六之地的英候,是不称王的,是有历史渊源的,因涂山氏,是禹帝妻族,他们当然拥立夏禹及夏后,而英六之地,是大禹分封给为社会立大功的重臣皋陶的,皋陶的后人自然也不敢称王的,虽然他们现在的实力都比防风王要强。
到夏后之时的防风氏,可能比他们先祖之时而言,削弱了很多了,那是因为他们可能受到自然灾害的直接冲击,他们地域很多的农耕之地、聚居的村落,变成了汪洋一片,这是题外话。
“罗中,你听我说吧,让我慢慢和你说”,涂牛指着一块在石头,示意罗中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涂牛也和其他武林高手一样,七八岁就被送去东夷之地的临淄,师从武林三尊之一的子车回龙的大弟子风正华。
这可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既然是这样,这涂牛就起程前往防风王的城邑,问他的姐夫,这次用兵的原因,础王说是巴国相华大师来求援,特别地,是组成一支联军,取道野狼丘,袭取成都,如成功,将获得巨大的利益。
年纪轻轻,没什么人生阅历的涂牛,却认为南方百越之地,与蜀王从无交战,而且蜀国那么强大,这样的战事不应掺和进去。
他的这种观点,缘于其师傅风正华,所谓耳闻目濡,也有他的性格关系。
他自然要说出劝戒及反对的话,但础王身边的一个将军则对他毫不客气地说:“你什么国事经验都没有,甚至,仗都没打过,懂什么呢?你害怕就不要去了,但不要在这里说些无趣的话”。
础王也对涂牛说:“你年纪还轻,也刚回来不久,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此事你就别再说了”。
为此事碰了一鼻子灰的涂牛,回到涂山氏后,心有不甘,待他们部落,他的四哥涂全领着他的二三百家奴从族居地出发后,也尾随而至,及至一大队人马与巴人会合,出现在野狼丘时,他也到了野狼丘,但并没有在他们的队列里。
“这巴国和蜀国,也是十分的强大,地域相邻,但他们常有摩擦,甚或是战争,其实,他们谁都难以真正战胜对方,更何况吞并,这样的争斗,徒添了百姓的苦难,并不可取,相反,和睦相处,对双方而言,都有利”,这是师傅普对他说过的,对巴蜀的看法。
可在野狼丘,第一天,他真的看到了联军打败了蜀人,当然,蜀人这一路的人马只是粮队和一些从各部落征集而来的人,且区区几百来人。
第二天,当双方快要碰到时,这八千多人的联军,却对只有五千人的蜀人部队,没有展开进攻,反而退兵了,他感觉不可思议,什么原因?免却一场战事。
但心里的纳闷还没退去,却出现了好几十个武林人,有争吵的,有过招比拚的,令他眼花缭乱,也令他莫名其妙,到后来,那几个绝顶高人在大手谈,看得他血脉贲张一般了。
这就是涂牛为什么要找上罗中的原因了,而且,他知道罗中,是前蜀王的王子,他正要找这样的人说话。
准确地说,是要找这样的人,给蜀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