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回再度交锋
回到这里的小翠问悦儿王妃:“主人,泽泽呢?怎么不见泽泽的?”
“他和哥哥们一块去征战了”,悦儿王妃对小翠说。
原来,近期,这远古的巴国与蜀国又起摩擦,而且相互发生了战争。
巴蜀边民平和平交往,特别是物产物品的正常交易,又被阻碍了,缘于大巫师刘川的策划与破坏。
前面也已说过,蜀王已禁止大巫师刘川再与域外人作物品交易了,因为,很多地方的部族头领均发声,说大巫师管辖的这件事,很不公平,损害他们的部族利益。
对刘川来说,这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他确实已捞得太肥了,也顺此有个台阶下,让目前很让人说道的事情慢慢平息,以防惹了众怒,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是让他坐不住了。
那是蜀王为他已立储的儿子,物色了一个新巫师,一个年青人。
他本以为这个新巫师的位置,是他的儿子的,因为,这蜀王的儿子,他的立储,他刘川也是有大功的,彻底地把王妃的大儿子罗中排除在外,他刘川一直是这样做的。
然而,蜀王又找了个新巫师给已立储的王子,这大巫师的承袭之位没有了,那后来的一切,包括家产,就麻烦大了……
因而,他必须有所动作了,刚好,东河那边的南方人在那里和他们蜀人发生了摩擦,而东河那里,是很多地方,多个不同部族的人是在那混居的。
“让那里有摩擦,甚至战争,管他是南方人还是巴人,还是其它什么地方的人”,他心里这样想。
由此,他进谏蜀王,派兵前往东河,特别地,把风铭大将军的弟弟,那火药筒般脾气的风海也派到那里去。
这正是故事前面《不期之战》里双方发生摩擦的原因。
也就是在蛮荒远古年代,还未完全进入奴录社会的此故事的这个时间段里,这些摩擦冲突以后,自禹夏、夏后起,传说中这远古巴蜀二国的大王们,再无任何冲突的历史痕记了,历一千三百多年,直至进入东周乱局,进入春秋战国时期,这在小说的《恋织女》那一回,有故事里的述说。
回归小说里
现在,蜀王自然要调动各处的部落,号召各自的部族人参与征战。
朴飞已是近五十岁的人了,没有去参加,但他三个最小的兄弟,还有自己最大的二个儿子,还叫上了外甥泽泽,跟着舅舅、表哥们,一块出去征战。
雏鹰,也必须要学着飞起来,男子汉,自当要为国出力,而且,你既是王府家的孩子,也是我们眉州连营十八寨的孩子,更当如此。
朴飞这样对妹妹和外甥泽泽如是说。
但他也是谨慎的,他特意安排最小的兄弟小牛,还有自己的大儿子朴正,小心看护好泽泽。
其实,他对自己的二个儿子,还有泽泽,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花了很多的心血,教授自己这一门的兄弟及下一辈,尤其是他们三个。
特别地,这泽泽,朴飞跟小妹妹悦儿王妃说:“青儿的武功很历害,她唯一愿意教的人,就只能是中中或泽泽了,中中有朴飞教他,我教泽泽,他也有了不错的技艺,但要很强,只能看青儿的了,况且青儿还没有儿女”。
因为这样,悦儿王妃也把泽泽送到青儿那里,断断续续的,花了二、三年时间,跟青儿学到了她的剑法,还有一些昆仑内功心法,这也是泽泽为什么比他的舅舅们、哥哥们,武功都比他们强的原因。
晚上,朴飞,公良博,还有悦儿王妃和小翠,他们坐在一起聊天,朴飞感叹地对公良博说:“这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五、六年又过去了,你上次回中原老家,到这次回来,你都已经有了二个女儿了,还有这中中,今天和他过几招,一刹那,我竟突然看到的是一个虎虎生威的后生,真不敢相信是五、六年前,还为他的成长而担忧的中中”。
“是啊,青儿这几年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有小孩了吗?”,公良博关心地问到。
“青儿姐这几年也来过二次,她和王朗没有生小孩,但她们在你们去中原不久,领养了一个一岁多的女婴,现在也应有七岁左右了,二年前,青儿姐和王朗来我们这,还带来了那个女孩”,悦儿王妃对公良博说。
他们一致商定,明天就上峨眉山,去看望青儿。
中中当然也一块去,他问母亲:“姑姑的功夫是否真的很历害的?”,确实,他的师傅公良博,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青儿姑姑的。
“当然”,还没等悦儿王妃回答,朴飞就说到。
悦儿王妃看着自己已长大的儿子,欣慰地笑了笑,“她和你师傅一样的历害,要不是你师傅当时抱上你到处找人,真说不准你会不会给野狼叼了去了”,她说到。
对公良博和青儿当时保护小中中的事情,悦儿王妃自是心存感激,这也是小少年时候的中中,为什么愿意跟着师傅公良博远离自己的故乡蜀国而至中原,跟他潜心学艺的重要原因。
当时的小中中,母亲对他说:“要你跟着良博叔叔,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让你暂时离开蜀地,是避开这里出现的变幻,在中原学本事,长大成人”。
如今,这对双胞胎兄弟,前蜀王的一对王子,当中中回来时,弟弟泽泽却不在,二兄弟还没能见到脸。
第二天一早,这一行五个人,骑上了马,向峨眉山而去,去探望久未谋面的青儿。
此时的泽泽,正在好几百里外的战场上,一个叫野狼丘的地方。
而且,令朴飞他们完全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个部族里所属的蜀国兵,正陷于艰难的苦战中。
原来,他们这朴姓一族的人,这次被征调的族兵,一百多人,被分成了二部分,朴飞的二个兄弟,老七阿金,老八小牛,还有泽泽,被分配到押运粮草的后队,而他的二个儿子,都被分到前线作战队列。
他们这支队伍,都是眉州一带各部族征调的人,总共不到二千人,正赶赴主力部队的地方集结,当来到一个叫野狼丘的地方,稍作休整,吃了午饭,便继续向前开拨了。
但他们在前进的路上,才走出十来里,遇到了巴国人的部队,这是一支强悍的部队,近四千人,领将者,正是当时巴国名将郑阳,他是奉他的大哥,江州地域巴人部队统帅郑台的命令,绕道野狼丘,截断蜀人的粮草之道,或从背后袭扰蜀人的主力部队,因为,他们巴人,那江州一带的主力部队,正在围歼一支突出而至,约三千人的蜀人先头部队。
“更为重要的,如南方百越人真能泒出四千人的援军出现在野狼丘,就侍机而动,合力直取成都”,这是他这支部队开拨前,郑台对他说的话,让他相机行事。
这是巴国名将郑阳出现在蜀地野狼丘的原因,这是蜀国运粮前往巴地江州的一条秘道,而且,蜀国大巫师刘川,通常是在野狼丘集结各路的粮草供应前方的队伍的,因建有基地。
正是狭路相逢,可这支蜀国兵,只是从各部落部族抽调,临时组成的部队,而且,这里算是他们蜀国的腹地,怎想到会出现巴国人,因而谁都没有想到。
还没正式形成战斗序列的他们,怎比得上郑阳这支正规的巴国兵,况人数还差二倍还多,一下子,就被巴国大将郑阳的部队冲杀得四零五落了。
朴飞的二个儿子,大儿子朴正,二儿子朴树,可是他们这朴姓一百多人的头领,这二兄弟,还有他们蜀地眉州其它几个部落的头领,都冲到最前面,截住巴人主将郑阳等人在厮杀,可终因人数实力相差悬殊,没半个小时,这支临时组成的,还没有真正统领的新军,就被打溃了。
朴正和朴树,打倒了二个穷追而来的巴人校尉,正骑马向野狼丘方向逃去,背后,郑阳和几个骑马的巴国将尉,向他们紧紧追来,一边追,一边向他们放箭。
“杀了这二人”,郑阳大声喊到。
郑阳抽出一支箭,搭弓瞄准,“嗖”的一声,劲道十足,向朴树射来。
此时的朴树,刚拨下几支箭,刚回转头,双脚一夹马肚子,正要赶快逃离这里,被郑阳这支劲道十足的箭射来,猝不及防,正中后面脖子,他“啊”的一声,左手抱住马脖子,以防坠于马下,身上负着箭,拚命向野狼丘这里逃来。
朴正看到了朴树被射中一箭,他也不敢再恋战了,提起枪,一边跑,一边打下对方射来的箭。
话分二头,此时的泽泽,正和阿金和阿牛二个小叔叔,连同他们的护粮队,驻扎在野狼丘。
他们这支护粮队,几十人,也是最早到此的一支运粮队伍,他们要在此等候多支护粮队,集结好,再从这里出发。
而眉州一带的各部落的粮队,很多支陆续已到达野狼丘地域附近了。
早些时溃退下来的蜀兵,跑回这里,向护粮队的头领报告说,巴国一支大部队从前面打过来了,要他们快跑。
这护粮队的头领,叫马标,此时,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一幕,他慌里慌张地叫上他的人,快骑上马,当他看到小金,小牛和泽泽这三个人手里都牵着马时,他带着自己身边几个没马骑的人,走过来,命令小金他们三人,快把马让出来给他的人,他们要骑马向蜀国统帅那里报信。
小金和小牛,极不情愿地被人从手里夺过了马缰绳,而不喑世事的泽泽当然不会松手,他把跑上来,欲夺他手上缰绳的人一把推开,“干什么你?”,他口中说道。
可泽泽的话音刚落,一鞭子便向他抽来,正是马标打出的,“反了你,命令你还敢不听?”,向泽泽抽出一马鞭的马标,恶狠狠地向泽泽说到。
泽泽本能地躲开,但马鞭的未端,还是绕着卷过来,在他的左手肘上缠了一下,印上了一条鞭痕,皮肤上,渗出了血。
泽泽正要发作,小牛和小金,忙跑过来,按住正想要发作的泽泽,“泽泽,这是命令,不要说话”,小金压低声音,向泽泽说,而小牛,则忙不迭地对马标,“头领,头领,他一年青人,不懂事,不懂事”这样地说着。
马标把泽泽他们三个人从族里骑来的马都夺去后,命令他这十几个人,一块骑上马,去报信了。
没了头人的这护粮队,扔下几百担粮,乱哄哄的逃离这里了。
阿金,阿牛和泽泽,也只能稀里糊涂一般,跟着逃离的人们,往回跑。
泽泽感到很窝囊,同样的,阿金和小牛,他这二个舅舅,则是破口大骂这护粮队头人,这里近百人,怎么都可以和先追来的人打上一阵子才跑啊,这马标,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还连他们的马都夺去了。
报信?派二、三个人骑上马不就行了,竟十多个自己的人都骑上马报信的?泽泽一边向后跑,心里一边在骂,刚才,不是二个舅舅强按住他,他可不会那么简单让马标以这种方式夺他的马。
“阿金叔,我们杀上几个敌人后再走”,突然,泽泽站住,对着阿金说。
阿金和小牛也站住,但看到在大道上全是跑过来的退兵,阿金说:“算了,我们连马都被那头领用命令夺去了,返身杀去,被巴人缠上后,很难脱身,等以后再说吧”。
令他们三个更沮丧和伤心的是,当他们找到朴正他们时,看到朴树被重箭所伤,昏死一样。
泽泽的心真是被刺痛了,这表哥,真如他的亲哥一般啊,朴正、朴树,他们在泽泽小时候,就一直带着他,陪伴着他的成长。
而且,一招未发,连个敌人都没能让碰到,就这样逃跑退却于此地,他暗下决心。
朴正早就在回跑路上的空隙时间,拨出朴树脖子上的箭,给他包扎好伤口,但朴树流血过多,重要的是,脖子上有很多中枢神经,此刻,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连呼吸都已微弱起来了。
“阿正,快,骑上你的马,把阿树带回去治伤,再晚就来不及了”,阿金焦急对侄子朴正说。
“不,我要为弟弟报仇”,朴正说。
“不,更重要的,是你要回去,向你父亲说清楚这里的情况,我们三个人的马,都莫名其妙被这护粮队的头人马标夺去,他根本没对巴人作任何的抵抗,也没对护粮作任何的举动,巴人来时,竟叫上自己十多个人去报信,逃之夭夭”,阿金对朴正说。
“就是”,泽泽在傍边也气气地吐出了这二个字。
还没容朴正多说二句,阿金和小牛二兄弟,就抬起毫无力气的朴树,放在马上,朴正坚决不从,阿金无奈,只能叫小牛回去,小牛纵身上马,向他们的朴姓族居地而去。
前面,此时又传来了“巴人又来了,巴人又来了”的声音。
原来,巴人将领郑阳,追杀到这里时,己是正午,他们休息了一下,又马不停蹄般向这里开拨杀来。
这里跑回来的人,是从各部落刚征集而来的,有很多根本没有历经战事的,而且,很多人连午饭都没能吃上,听到巴人又来了,几乎所有的人,站起来后,就往后面跑去。
站起来的阿金,无奈地对朴正与泽泽说:“我们走吧”。
“不”,从泽泽嘴里,迸出了一个字,斩钉截铁一般。
“对,杀他些气焰再走不迟”,朴正也说到。
“舅舅,你先走”,扔下一句话后的泽泽,竟迎着全往后跑的人流,跑着向前冲去。
他虽然没骑马,但却在这人流里,显得格外的特别,逆行而上。
“泽泽,你回去,你没马,快回去,让我上”,背后,传来朴正的呼声,他见泽泽一个人这样往前冲,早已翻身上马,向前飞奔,他要无论如何,都杀掉几个敌人,为弟弟报这一箭之仇。
阿金一看不妙,也举起了他的枪,对周围站着的二十来个朴姓族人大喊,“有胆的,跟我来”
有五、六个大胆而年青的朴姓族人,跟着朴金冲了上去。
这十个八个朴姓族人,在这几百个逃跑而回的蜀兵人流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很多人,注足观望了一会,也还是向后跑去了。
一马当先的朴正,迎来了一个跑得最前的巴人骑兵,他只五、六招,就把对方放倒了。
此时,泽泽也已赶到。
短短这一、二百米距离,这一路跑来,他脑中只有四个字:“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