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回械斗
上回说到的公良博,他是中原人,他现在定居在老峨山,是因为他们部落与邻族部落发生了械斗,使他的人生走了一段曲折而有趣的道路。
此事得从头说起,那是发生在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当时才十六、七岁,正跟着师傅太叔涧在学艺。
这太叔涧,姓太叔,当时被誉为中原武林三尊之一,收的徒弟有三个,公良博,丘真,蜀人朴飞,而他唯一的女儿,他从小就教她这武术技艺,只是没算作徒弟而已。
他的女儿叫太叔青,这青儿,由于出生时是难产,她的母亲生她出来后便离世了,因而,这太叔涧对女儿的养育,也是花费颇多精力,悉心抚养她长大。
由于从小失去母爱,这青儿从小就养成了很孤清的性格,语言也不多。
古时有句话叫“穷文富武”,意思是说能学武的人,都是家境富裕,甚至是大富大贵之人的儿子,因这学武,一学下来,通常均要好几年,而拜师可是一笔大费用,而且,谁都会把自己的小孩选择自己认知范围内,最好的师傅,因为,这武学,在古时,可不是简单用来混的东西,它可是争斗时的较量,打不赢人家,那可是要被人打趴的事情,关乎性命,因而,时代背景的不同,生存环境的不同,使得古时候的武术,在当时,被赋予了至关重要的求存手段。
公良博的家族,可是个伯爵,一个较大的部落,只可惜随着岁月的流逝,部落里很多人迁徙去南方了,有点没落了,但在当时的甘肃之地,也算是有些名望,他的父亲,之所以认识太叔涧,是因为太叔涧年青时,做过他们这个部落的武师。
这太叔涧在当地方圆百里,名声太大了,找他比试的人,常常出现,因他武德好,找他比试的人,从未伤着,因而这些人,像找乐子一样,找他比试武功,好以见识他的招数。
这太叔涧受不了,决定离开这里,不当这个武师了。
公良博的父亲当时是十万个不愿意,想挽留他,想认他作义子,太叔涧都婉拒了,因而只能作罢。
就这样,十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太叔涧除偶尔去拜看一下旧主人外,甚少来往。
可没落的公良一族,和邻族发生了争执,发生了械斗了,他们打不过人家,被人欺负了,公良博的父亲,想到了太叔涧,把少年的小儿子公良博,送到太叔涧这里,向他拜师学武。
初来乍到的公良博,开始时是极不适应师傅这里的环境,但他看到这青儿也会这武术,而且一个女孩,能轻轻易易地把他从她的背上摔下来以后,就师姐师姐地这样叫青儿。
可青儿对他说,她不是他的师姐,因为,她的父亲并没收她为徒弟,而他才是他父亲的第一个徒弟。
十三岁的少年,现在的话说,正是出现叛逆期的年纪,自有一股不服输的心态,因而,这公良博暗下决心,要跟师傅好好学学这武功。
时间过得很快,二年下来后,习惯了这里生活的公良博,总算是打好了一些基础,学到了一些基本的技法,师傅太叔涧也费尽自己的心思,悉心援徒。
近十五岁的公良博,情窦初开了,心中的对象,自然是整天对着的小师姐阿青。
可阿青对他视如无物,整天喜欢在地上,在石壁上画着她的小鸟,画着她的花草,根本没理会,也没察觉这些日子,公良博对她的变化。
没过多久,师傅太叔涧收下了第二个徒弟丘真,这是他的一个老故人的儿子,他的这个老故人,可是他们家乡,那太乙山的人,而且是一个部落的巫师,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
这个丘真,长得甚是俊朗,也十分的聪明,而且嘴巴很甜,很得师傅太叔涧的喜欢。
就这样,多了一个开朗活泼,年纪相当的少年,让这里每天的气氛活跃了很多,就连青儿,现在也较多的时间跟着他们一块习武。
青儿,她喜欢练的是舞剑,而且是喜欢自己跳着舞,耍她的剑招,把他父亲教的那套剑法,全折开,无章法一般,她只求舞得好看。
而她的父亲太叔涧就直说她的招式是“乱七八招”,意思是:“乱招”。
很快的,这半年过去了,近一段时间,师傅太叔涧对大徒弟公良博很不满意,因他的心思全花在对青儿追逐的事情上,真是心不在焉的,技艺上可想而知,没什么长进,太叔涧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对自己女儿的婚事,他认为青儿现在还早,而且一切还是要看女儿自己的态度,但起码有一点,对这大徒弟自己要教好他武功,因而,他的内心,是很不赞成公良博在此时分心的,因而他也傍敲了他几句,要求他,现在对什么事情都不要分心,要么就自己回去,再也没有了这师徒的关系。
公良博,也算是有灵气之人了,经师傅这样一说,他全听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想到自己老家的事,想到父亲的期盼,他确有点心中有愧。
羞愧而自强之心,油然而起,令他如梦方醒一般,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全然收拢,化作了前行的动力。
再说那二徒弟丘真,却很是得青儿的喜欢,闲时,他们二个常常在一块说笑聊天,青儿在地上画的画,常常被丘真随意乱改,弄成个四不像的,但很奇怪,这青儿却不恼他,要知道,大徒弟公良博对青儿在地上画的画,可是动也不敢动的,这人与人,有时就是这么莫名奇妙,毫无道理可言的。
这些场景,公良博当然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酸溜溜的,甚至,他已看出,青儿是喜欢上丘真的了。
可他内心仁宅宽厚,心中的酸苦,反而全花在练武上而化解,虽然他也是青春年少之时。
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的,故意走开离他们二个呆的地方稍远一点,掩饰着心中的苦恼,勤奋地练师傅所授的追风枪。
此时的丘真,师傅太叔涧所授的太华拳法也已全套招式学完,刚开始学师傅新教的断崖刀法。
太乙剑,追风枪,昆仑内功心法,这是太叔涧的看家本领,而赖以成为中原武林三尊之一的,则是他的昆仑内功心法。
上古时期,野兽比人还多,面对凶猛而敏捷的野兽,当时的人,他们的手上,只能有石块,树枝木杈,能生存下来,必须要打败野兽,他们的打斗技艺,就产生了。
从上古走到远古,这打斗的技艺,应是承载着生存的涵意。
公良博,师傅授他的是追风枪,而青儿,父亲教她的是太乙剑法,只可惜她没太多的兴趣跟着父亲学,反而对绘画蛮有兴趣的。
在丘真还没来之前,公良博曾经问青儿:“怎么你好像一点练功的正事都不干的?”
“拿着个烂树枝,有什么好练的”,这青儿说到。
一下子让这公良博语塞。
确实的,这青儿平常练的剑术,是拿着根树枝来作剑来练,公良博当然也是知道,因为他自己练的追风枪法,也是拿着根长木棍作枪而练。
师傅太叔涧说过:“先把招式练得纯熟,随心所欲,差不多的时候,自会把真兵器给他们上手练。
可丘真来了以后,没多久,青儿就喜欢上练太乙剑法了,原因之一,是青儿从他父亲那里讨了那把真的剑,全金属做的剑。
此剑名为“无痕”,轻重适中,银光烁亮,锋利无比,为当时冶炼名族的大师傅所冶制,剑柄图案也美仑美奂。
此为一双刃剑,中间厚,二边薄,一边的刃口之上,有二个小缺口,见证这它与对手的交锋岁月历程。
青儿舞起太乙剑法时,这剑锋划破流动的空气,发出清脆的“嗖,嗖”之声,陪随着她飘动起舞的身影,甚是好看。
有一天,青儿还是在舞她的太乙剑法,这公良博和丘真都停下来看她舞的剑,行云流水的太乙剑法,本是一招一招连贯而快捷,突然,这青儿使出一招飞鹤展趐,左腿金鸡独立,右腿和持剑的右手成一字形,体态舒张,很是好看,只可惜那左腿摇晃了几下,像站不稳一样,但依然换回了公良博和丘真的连连叫好。
“好什么好?什么招式?什么套路?”,此时,师傅太叔涧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原来,他刚才也站在远处看着自己女儿在使着剑,此时,他一脸严肃地站在青儿面前。
“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站都站不稳”,太叔涧说到。
公良博和丘真都不敢吭声,青儿嘟起了嘴,低下了头,还把头摇了几下。
“飞鹤展趐”,突然,青儿头一扬,冷不丁的对着父亲说。
“还飞。?站都站不稳,还飞鹤展趐?”,太叔涧说到。
“哈”的一声,三个年青人都大笑了起来。
其实,他刚才是有点不高兴的,因这么正宗的东西,被这爱玩的女儿耍弄出来,气是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是很溺爱这唯一的女儿,因而责备的语气也放缓了。
晚上,太叔涧叫来女儿,对她说:“其实,今天你那招“飞鹤展趐”,也是很好看的,但你的基本功实在是太薄了,也从不认真跟我整套好好学下来,告诉你,只要你从现在起,好好跟我学这昆仑内功心法,那不但你使这招能稳稳的站住,而且,还能飞起来”。
“飞起来?”,青儿惊奇地重复到。
“是的,凭着你的内功的修成,借助一些物件,你脚踏或脚蹬而跃起身子,飞它个几尺一丈,完全没问题的”,太叔涧说到。
“哇,太好了,我学”,青儿高兴地说。
其实,有些事情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近段时间,她已经常和丘真呆在一起练武,甚至,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好想使出些本事来让丘真看看,她隐约感觉自己在丘真面前总有些想表现的欲望。
她在丘真面前使出来的招式,东拚西凑的,还好,能蒙住这丘真,因他不懂,因而,现在父亲跟她说的这番话,她欣然接受,真心愿意学了。
都说小孩子,年青人学东西快,只要愿意用心学,那真的很快。
一个月下来,这青儿不但熟练地把以前曾经学过的太乙剑法整套舞出来,而且,有种行云流水般的畅快淋漓,这让当父亲的太叔涧很高兴。
他知道,是青儿修练这昆仑内功心法带来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少语寡言的公良博,近期,也很令师傅太叔涧满意,他的追风枪,已整套记熟了,虽没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已能和他对打拆招好几十回合了。
今天,公良博的家里来人了,来的是分良博的大哥。
原来,前天,他们二个邻族,因用水问题,再次发生冲突。
“我们靠近水源,我们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全用够了,你们下游的人才可以用”。邻族的头领,一个近三十来岁的青壮年人,他语气横蛮,扔下一句话,气得公良博的父亲当时是扭头就走。
这水路,你起码不能全堵上啊,怎么都应让它流些过来啊,公良博的父亲这样想。
为此双方再次大打出手,公良博他们一族,被人家打惨了。
事出突然,毕竟是旧主,也有很深的缘份,太叔涧也只能出手援助了。
他让他们三个立刻准备起程,但青儿说不想去,丘真也说不愿意去。
正当太叔涧边走去马栏,边考虑是否让他们二个留下来时,他突然想起了,这里,只有二匹马,是啊,他们二个根本不能去。
事情这么紧急,他们当然要骑马急赶过去的,而这里只有二匹马,所以青儿和丘真想跟着去也不行,但他考虑到什么,把二匹马牵出来后,叫青儿到他的房间交待点什么。
他对青儿说:“现在只有你和丘真在这里,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太多时间和丘真呆在一起,因这样不好”。
青儿说:“知道了”。
第二天,到了公良博他们家,这里像个沸腾的锅,准备又要去械斗了,因为公良博的父亲,为这事,离世了。
看着老旧主这样丢掉了性命,太叔涧也气愤了。
武师回来了,这公良族人奔走相告,他们在公良族长家门前集结了。
但太叔涧和他们说,大家千万先别动手,重新让水正常流回这里,就不要再这样的械斗,因为,这样的事,对双方,一点意义都没有。
公良族人默不作声了,他们心里都知道,他的话,说得很对。
虽然对方是不对,缺个理,但这样跑到他们那里去械斗,也很不应该,双方付出的代价,一点意义都没有。
太叔涧只带着公良博去对方邻族,他要公良博他们的族人,只能远远站在那里看,不许前去人家那里,不然他就不帮这个忙了。
不到一个时辰,正如公良族人所看到的那样,太叔涧把对方请回来的几个所谓高手都放倒了,
这水路自然又回归正常了。
对方被震慑住了,今天,这里没有械斗,太叔涧,把双方本就不应该有的仇恨,化解了。
这是远古时,还没有地方政府管辖约束而发生的互为邻族的械斗,起因很单纯,只是道理问题,,太叔涧,化解了他们进一步的恶化械斗,化解了他们仇恨的升级。
从此,这二个邻族,多年下来,虽然不太友好,但却再也没有相互磨擦和械斗了。
回到小说这里,正回着河南老家的公良博,想起了多年前的这件往事,他的心中,又涌起一股对师傅太叔涧的尊敬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崇尚武学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