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回犀牛黄
南门定忙拿出药,倒在盛了些水的碗里,然后再取出那蜂巢,轻轻摘去傍边的蜂窝,慢慢地也能倒出些蜜,和着那些药拌着。
阿俊见阿腊躺在床上,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病得很重,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蹲在阿腊的床边,“阿腊,阿腊”的轻轻叫了二声。
小女孩圆圆怔怔地站在爸爸傍边。
南门定把调好的药拿进来,他示意阿俊扶起阿腊,然后向他喂药。
“阿腊,这是师傅从山下老族长那里取回的解毒药,吃完你就睡吧,很快会好起来的”,南门定安慰着阿腊。
吃过药的阿腊又躺下了,睡了,过了好一阵子,已是下午五点多了,南门定赶紧做饭吃。
吃饭的时候,南门定和阿俊既说话,又打着手势,向阿俊说阿腊是昨天上山,喝了有毒的水弄成这样的。
阿俊好像明白了,也好像完全不理解一样。
然而,他说“药,那”,他既指了指那深山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意思好像说他们原来深山处有药,他自己要去取,但南门定向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去。
吃过饭后的圆圆在石屋外的空地上玩,小孩子的天真无法理解大人们的焦虑。
阿俊坐在阿腊床边的地上,关切地看护着阿腊吃药后的反应,南门定站了一会,回到自己的石屋房,他想打个盹,现在还是要二、三个小时看阿腊吃药后的情况。
过了许久,小女孩玩累了,跑进了南门定的石屋,她想爬上床睡觉,但一下没爬上,南门定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把自己的忱头放给她,帮她盖好被子,很快,小家伙甜甜地睡着了。
这时,阿俊跑了进来,他拉起南门定的手,往阿腊的石屋房走去。
阿腊吃过药到现在应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但阿俊摇阿腊的手,阿腊没反应,这吓到了阿俊。
南门定把手放在在阿腊的仁中,鼻子还有微弱的气息,把手再放在阿腊胸口,心脏还有微弱的跳动,但人已昏过去了。
很明显,第二次的用药,还是没能成功。
南门定一下头脑空白了。
“我,我去,药,有”,此时,阿俊焦急地对着南门定说着,还没等南门定说些什么,他已跑了出去。
一时真没了主意,南门定坐上床,抱起了阿腊,掀起了他的衣服,一只雄浑的手,向着阿腊背部按去,把自己的玄真之气直往阿腊身上送去。
阿腊缓缓的动了一动,如此三番,南门定向阿腊体内强注内气。
其实这没什么用,最多只能延长阿腊的内气一些时间,他依然像昏死去一样没什么知觉地又躺在床上。
阿俊走后,南门定后悔了,后悔刚才没能叫住阿俊。
他们那些药管什么用啊?好不容易让他能到山下花意族过上正常现代人的生活,如他不能回来,那岂不是害了阿俊,想到这,南门定真是心烦意乱了。
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在努力思索,有没有些什么办法能让阿腊好起来。
在焦急中,时间已是傍晚了,早已睡醒在玩耍的圆圆跑过来对南门定说:“爷爷,我饿”,南门定只好去弄些吃的给她。
到晚上,阿俊还没回来,圆圆喊着要爸爸,南门定抱起她,“乖孙女,爸爸出去给你阿腊小叔叔采药,他要救你阿腊小叔叔,圆圆不闹啊”,南门定在哄着她,很快,她睡着了。
万般无奈的南门定,一直坐在阿腊身傍。
他回想起自阿腊六岁起跟随自己的往事,他的心都要哭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虫鸟之声稀疏了。
已经深夜了,他还坐在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万籁俱静。
天已拂晓了,他还坐在那。
阿俊出去到现在,有近十个小时多了。
突然,石屋外有响声,还没等他站起来,阿俊已走进房里。
阿俊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个东西,南门定细看,是一个大牛角。
“这是什么?”,明明自己看到了是一个牛角,他还是冲口而出地问阿俊,因他不知道阿俊带回个牛角回来干什么?
“牛”,阿俊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他把牛角递给南门定看,用手往牛角上掏了一些东西出来,黄色的。
“啊”,南门定惊叫一声,仿佛茅塞顿开,他猛地想起了牛黄。
很快,阿腊吃下了用水泡开的一些牛黄。
此时,天色已微微泛白,阿俊走到煮食棚里想拿东西吃,南门定明白了,他立刻生火为阿俊弄些吃的。
很快,食物热好并给阿俊吃了,从昨天下午四点多到现在,阿俊应该很饿的了。
吃过东西的阿俊,在石屋前的台阶上坐下,不一会,呼噜呼噜地睡着了,南门定没叫他去床上睡,只是进屋拿了个被子轻轻帮他盖上。
他应该是很累很累的了,随便让他睡吧。
天色更亮了一点,小圆圆睡眼朦胧,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出来,他见到了阿俊睡在门口的石阶上,喊了声“爸爸”,南门定赶紧走过去抱起她,“别吵醒爸爸,他刚睡着”,南门定轻轻地说。
小圆圆要下来去尿尿,正在这时,从阿腊的屋里,传来“啊哇”的一声。
刚放下小圆圆的南门定立即冲到阿腊的房里,只见地上有阿腊吐出的一滩黄水,带些酸臭味,阿腊还想往外吐,但一下好像吐不出来了。
“阿腊,有东西吐出来了吗?”,南门定关切地问,其实,这是明知故问,出于心中的关切。
“嗯”,阿腊翻转身,重新睡好,“师傅,我好辛苦”,他声音微弱地说。
“阿腊,你有救了”,南门定心中一阵狂喜,“阿腊,你有救了”,他重复地再说了一遍。
他知道,现在阿腊有救了。
吃了阿俊带过来的野牛黄,阿腊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口肚黄水,证明那毒被这野牛黄驱除,使已陷于昏迷的阿腊被救了过来,而且能恢复说话了,自己也能躺下了。
看到刚才阿腊还想吐而吐不出,想到这,南门定决定再给阿腊适量加点药,这野牛黄,竟有这如此神奇功效,南门定心中既称奇,更兴奋,这野人阿俊,竟救活了阿腊,而自己却是束手无策的。
当阿腊第二次服完这少量野牛黄后,南门定打了一桶水,冲去阿腊房间里吐出的东西。
身怀绝世武功的师傅,对自己徒弟像亲儿一般的慈爱,直如普通常人。
时间又过去近一个小时,当阿腊第二次吐出更大一滩黄水以后,他能连续说话了,虽还是软弱无力,但他对南门定说:“唉,师傅,刚才我难受死了,现在才感觉胸口没那么闷了”。
看到阿腊这样,南门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提了二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南门定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后来,只说了一句,“阿腊,是阿俊,救活了你。”
曾听老人们说过,这牛黄,是因为牛误食了过量的灵芝草,在体内形成了大量的毒素,牛的自身想排毒,这毒素除大部分顺着肠道排泄出来,但有些却尽往牛头牛角上跑,想在那里把毒素排出,但牛角是密闭的,这些排不出的毒素就在牛角上慢慢形成了牛黄,而牛,会慢慢地不吃东西,直接消瘦而死,也不知事实是否真的如此?
但牛角上的牛黄,却成了人们解毒的非常珍贵的药材。
而远古时的野犀牛,可能数量是很多的,这些野犀牛吃了过量的灵芝草,也就形成了这野牛黄了,这些,全都是传说,今天的野犀牛,可是人类要重点保护的动物。
而今天我们所说的牛黄,通常是牛胆囊的胆结石,与儿时曾听老人说过的,不是一回事。
故事里,此时,太阳从东方喷薄而出,朝霞满天,蕴含着这里刚迸发出的人性的光辉,照耀着这箕山,是一片光芒万丈。
阿腊毕竟是个少年,而且本就身怀内功,只三天,他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
南门定决定今天就下山,送阿俊和小圆圆回花意族。
圆圆这小家伙已整天喊着要妈妈了,阿腊也一起下山去。
回到花意族,南门定不想久留,但他抱着小圆圆,对老族长姚肃说:“族长大哥,我没儿没女,这阿俊的女儿就是我的小孙女了,我取名给她叫圆圆,拜托能给她多些的关照,还有阿俊的一家人,阿腊,是阿俊救活的”。
他把事情的经过祥细给老族长说了。
老族长连说:“好,好,没问题的”。
南门定把一包着的东西打开,先让阿俊看了看,然后递给老族长看,“这是阿俊那天翻山从他们深山那里取回的一牛角,这是野犀牛的角,看,它比我们驯养的牛的角要粗糙,而且还有这一节,一节的纹,最重要的是它里面有牛黄,这是能救命的药,是宝物,阿俊是你们花意族的人,我就把这宝物交由你族长大哥,代阿俊保存好了”,南门定说道。
老族长还想说什么,南门定示意暂时先这样处理吧。
临别的时候,阿腊紧紧地抱住了阿俊大哥,无语。
而小圆圆知道爷爷要走时,却在妈妈怀里哭闹着,要跟爷爷一块走,小孩的天性,一览无遗。
回到箕山之上的师徒俩,恢复了往日的平常,而阿腊更专注,更用功了。
三个多月后,姚珀从南方回来了。
回到花意族的姚珀,处理并安排好族中重要的事务,他便打算重返箕山,准备呆上几个月,继续跟师傅南门定学艺练功。
他父亲,老族长姚肃,曾提及阿腊和这野牛黄的事,他是半信半疑,他心想,重要的是,阿腊身体康复,平安无事就好了。
而这箕山上,阿腊再历经大半年多的苦炼后,突然像灵感加身,慧通无际,只用了三个星期,已通关至最后的昆仑穴到那至阴穴这道最后的难关。
非常幸运而令人高兴的是,再历经一个反反复复的过程后,阿腊自己,把所有要通关的穴道,由头至未,已能独自完成,无需再要师傅运气帮助的。
至此,师傅南门定对阿腊的醍醐灌顶,终于成功了,此时的阿腊,已十三岁多了。
姚珀见证了阿腊的成功,现在的阿腊,能在地上打坐时,叠错交叉的双脚,当两脚脚侧一贴地,平地窜起近一丈多高,简直匪夷所思。
这场景让姚珀铭刻于心,因师傅是把整套的心法秘传于他,他能见证阿腊今天的神功,意味着他将来的弟子,也将能如此。
师傅南门定不失时机地对阿腊和姚珀传授这飘闪术的技法,身法了。
经心法运气通穴的阿腊,在学完所有技法,身法之后,这飘闪术是更历害了。
春天,差不多要过去了,夏天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