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黯淡无光,夜色漆黑如墨。
清月坊作为京城中五大坊市之一,依旧灯火通明,华灯高展。
在清月坊的里面,青石板铺设的街道两旁,如星罗棋布般陈列各式各样的店铺。
从日常的药铺、粮铺,典当铺等等,到娱乐消遣的茶馆、赌坊、酒肆,可谓是一应俱全。
在清月坊的正中央,坐落着一座高耸入云、美轮美奂的阁楼,名曰玉春楼,各店铺将这座宏伟壮观阁楼环绕起来,如同众星拱月。
作为京城最为繁华的阁楼,门前可谓是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
玉春楼内,一楼看台上,娼妓歌姬全部粉状露面,当众表演歌舞才艺。
当然,这玉春楼也不是白进的,如果你不是裴牧那种常客,想进门听个响,最起码要‘点花茶’,付出数千文的价钱。
一个个风情万种,姿态娇媚,身穿薄纱丝裙的女子,在看台上翩翩起舞。
十二位雪衣舞姬踏着满地月光锦滑入中庭,臂间流云般的水袖倏地展开,看的人如痴如醉。
裴牧坐在前排的贵宾席前,欣赏着那曼妙身姿,心里不禁感叹。
前世在网上看的那些擦边小视频,就是不如身临其境体会来得舒服。
一曲舞毕,许多女子陆陆续续走到台上,对着面前的大金主们,推销起自己来。
这边一个充满江南温婉气息的俏丽女子,怯生生的开口。
“奴家花怜月,江南云州人士,父亲好赌,母亲生病,于是自幼被卖进青楼,年方二八,擅长琴棋书画。”
那边一个金发碧眼,有着异域风情的美艳舞娘,媚眼如丝。
“奴家阿史那,从小在西域长大,特别擅长舞枪弄棒,有没有哪位公子看上奴家?”
此外,台上还有。
一袭青衫,扎着高马尾,长剑斜挂腰间,英姿飒爽的侠女。
素白衣裳,以一朵白梅簪起,楚楚动人的未亡人。
头戴金凤冠,身着绣凤朝服,鼻梁挺秀,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的亡国嫔妃。
淡雅齐腰襦裙,裙摆绣着淡雅的水墨山水,面容清秀,气质温婉的才女。
身姿修长,肌肤如雪,宛如月光下的冰霜,眉眼如画的清冷仙子。
甚至还有,打扮得粉妆玉琢,形态娇美的娈童和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相貌俊俏的美少年。
这便是玉春楼一年举行一次的群芳会,台上人如货物般供人挑选、竞价拍卖,台下则是脸戴面具,两眼放光,如饿狼一样疯狂竞价的人。
“不知羞!”
头戴小猪面具的宁璃,见这种荒诞场景,忍不住骂出声。
见裴牧不为所动,愣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台上,久久难以回神。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拳锤在裴牧的肩膀上。
“有那么好看吗?眼睛都快陷里面去了!”
“饥饿的盛世,就如同泡影一样,一击就碎……”
“嗯?你说什么。”
裴牧低头,喃喃自语,宁璃听不太清说的什么,只听见‘盛世’、‘泡影’这种不知所谓的词。
“没什么。”
将脸上的老虎面具戴好,整理了一下情绪。
“我不是提前告诉你了,这是个什么场所,你不是非要来。”
“可你也说了,这是京城难得一见的场景,一年才一次,而且明年很可能就见不到,我才想过来看看的。”
除去那令人反感的拍卖环节,这里的场景的确让宁璃有点迷醉。
绚丽的灯火,妖艳的舞女,漫天的花朵洒落,玉春楼里四处弥漫的异香,这里的种种对于宁璃而言都是无比新奇的。
裴牧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头戴色狼面具的谢奕。
“你看,那才是真的陷进去,左拥右抱,好不自在。”
宁璃扭头,就看见谢奕左手边搂着温婉才女,右手边抱着异域舞娘。
清冷仙子脸蛋泛起红晕,在后面给谢奕揉肩按摩,好不自在。
看见这一幕,宁璃忍不住轻啐一口。
“流氓,无耻至极!”
“这怎么能叫流氓呢,明明是才子风流,宁仙子信不信,这满堂宾客之中就有你兄长,而且表现绝不逊色于谢奕。”
“胡说八道,我兄长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去这等风月之地,就算因为好奇来看看,也绝不可能像谢奕那样。”
“不信,那打个赌?”
“赌就赌,谁怕谁啊!”
此刻,位于一楼东南方向,头戴蛮熊面具的宁羽,正对着怀里的青衫侠女上下其手。
青衫散落周围,宁羽的怀抱紧紧将侠女包裹,防止春光外泄。
意乱情迷之时,宁羽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