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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火羽焚渊

陆小心的指节在青铜巨门内壁上叩出涟漪,星图随波纹荡漾成漩涡。姒瑶的归墟瞳倒映着亿万光点,每颗星辰都是初代破墟者的记忆残片。墨阳的械甲螳螂突然震颤,腹腔浑天仪投射出血色路径——那轨迹竟与陆小心左手烙印的朱雀纹完全重合。

“这些不是星辰…”姒瑶的绡纱无风自动,瞳孔漩涡深处浮现金色篆文,“是灵纹冢。”

话音未落,最近的“星辰”骤然坍缩。记忆光点炸裂成三百年前的战场:初代朱雀守柱人牧云青阳手持巨斧劈向天柱,斧刃与陆小心的左手在时空中诡异地交叠。

“小心!”墨阳的机械义肢拽开陆小心的瞬间,记忆碎片凝成的青铜箭簇擦过他耳际。箭簇钉入星海的刹那,整片空间开始熵增衰变——星辰接连爆燃,初代守柱人的嘶吼跨越时空灌入耳膜:“快走!它们要醒了!”

星海裂隙中探出十六条晶须,每条须子都由百万颗复眼拼接而成。墟兽「千瞳」的本体尚未完全降临,其精神威压已令青铜地面龟裂。陆小心左手烙印迸发赤芒,朱雀虚影却首次显出怯意,翎羽在威压下片片凋零。

姒瑶的归墟瞳逆旋至极限,海水从虚无中漫出,却在触及时空裂隙时冻结成棱镜丛林。她踏着冰棱跃起,指尖划出的咒印在空中凝结为《镇海箴言》,每个文字都重若山岳:“玄冥九章·断潮!”

箴言碑轰然砸落,千瞳攫取三人意识——陆小心看见母亲被牧云长老带走的雨夜,姒瑶重演圣女加冕时活祭父亲的场景,墨阳则回到械甲吞噬左臂的那个血色黎明。

“别被吞噬记忆!”墨阳的浑天仪超频运转,白虎星纹在额头显现。他撕开胸腔防护板,将妖兽晶核捏碎撒向空中:“三千械道·悲鸣潮!”

晶粉与青铜星海共鸣,幻化出十万具残破械甲。这些机械亡魂扑向千瞳,自爆产生的冲击波竟在时空夹缝中撕开缺口。

陆小心在记忆洪流中抓住某个光点——那是婴儿时期未被剥离的完整朱雀纹。烙印突然逆生长,赤色纹路如血管蔓延全身,眼白被岩浆般的金红色浸染。

“原来如此…”他徒手插入胸腔,扯出跳动着朱雀火的心脏。血液滴落的瞬间,整片星海燃起灵焰,千瞳的晶须在火中蜷曲爆响。姒瑶的归墟瞳首次露出惊骇——那些火焰没有温度,却在焚烧时空本身。

牧云青阳的巨斧虚影再度显现,与陆小心完成跨时空合击。斧刃轨迹撕裂星海,露出其后蠕动的血肉天幕——所谓青铜巨门内部,竟是包裹着某种生物脏器的腔体。千瞳的惨嚎震碎三成械甲,墨阳的耳蜗迸出血线。

“还不够!”陆小心将燃烧的心脏按向青铜地脉。朱雀清啼响彻九霄,火焰凝成上古铭文:「焚渊」。星海彻底沸腾,千瞳的本体被迫现形:那是由无数张人面拼合的肉山,每张脸都在重复初代守柱人的忏悔

姒瑶的右眼在此刻彻底墟化。瞳孔化作吞噬万物的黑洞,左眼却流淌出银白色归墟之水。她咬破舌尖在虚空书写血诏,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霜化:“玄武禁章·葬海。”

时空裂隙涌出滔天巨浪,浪尖托着九具玄武冰棺。棺盖炸裂的瞬间,初代玄冥守柱人的尸身睁开竖瞳,与姒瑶完成意识同步。千瞳的人面山被冰棺围剿,每张人面的忏悔词都逆转为控诉状。

“就是现在!”墨阳的械甲螳螂分解重组,化作刻满白虎杀伐纹的巨炮。炮口对准陆小心燃烧的心脏:“信我!”

朱雀火被压缩成纯白光球,炮膛过载的警报声中,姒瑶的归墟之水裹住弹道。三股力量交融的刹那,时空陷入绝对静止…

光球贯穿千瞳核心的瞬间,陆小心看见弹道上浮现无数未来片段:姒瑶沉入归墟海眼成为新天柱,墨阳的械甲帝国建立在白骨平原,自己则化作火焰巨茧高悬苍穹...

千瞳的残骸化为青铜雨洒落。三人跪在星海废墟中,周遭漂浮着初代守柱人的灵纹残片。陆小心的心脏缓慢再生,每下跳动都震落焦黑的血痂。

姒瑶的右眼黑洞开始反噬,发梢凝结出冰晶:“我的时间不多了。”

墨阳拆卸着冒烟的浑天仪,零件间掉出半枚青铜钥匙:“地脉深处还有十七道这样的门。”

陆小心摩挲着心脏新生的朱雀纹,忽然轻笑出声。他拾起牧云青阳的斧柄残片,在青铜地面刻下潦草字迹:

「不祭」

星海深处传来初代们的叹息,带着解脱与悲悯的颤音。当最后粒星砂坠地时,青铜巨门轰然闭合,将抉择的余响封存在时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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