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碑林拓印《女诫》时，宣纸突然渗出经血。那些被规训的笔画在血色中重组，墨迹化作无数蜷缩的子宫轮廓。永徽四年的风卷着沙砾刮过石碑，恍惚间我听见基因实验室里离心机的嗡鸣。

骊山北麓的殉葬坑里，三十具女尸的盆骨陈列如星图。我举着考古队的强光手电筒，看见每块耻骨上都刻着殉葬当天的天象。"建中三年三月初七，荧惑守心。"萧景翊的指尖抚过碳化丝绸，"和你们医院新生儿集体死亡的日期相同。"

我们扒开碎陶片下的积灰层，出土的青铜觚内壁竟蚀刻着DNA链图文。陪葬的竹简记载着骇人秘辛："武德九年，秦王得异人献转生术，取未嫁女骨血......"我的手电筒光束突然颤抖——竹简上的"秦王"印鉴，与基因实验室的LOGO完全一致。

太极宫夜宴，我被迫穿着浸透初乳的纱衣献舞。吐蕃使臣的银刀挑开衣襟时，乳香混着血腥味在殿内弥漫。"此乃长生秘药。"高力士将我的乳汁分装进金樽，百官跪拜如潮。屏风后的萧景翊握碎玉笏，鲜血顺着袖管滴在波斯地毯上，与二十一世纪母乳黑市交易画面重叠。

三更时分，我在冷宫墙根发现二十具女尸，每具尸身双乳都被利刃割去。她们褴褛的衣衫里掉出带血的《催乳方》，药方末尾标注着现代制药公司的化学式。当我点燃这些罪证时，火苗中浮现基因编辑婴儿的瞳孔倒影。

被囚掖庭的那夜，我撕开襦裙用经血在墙上作画。前来凌辱的太监们突然癫狂起舞，他们的皮肤上浮现出被史书抹杀的女官名录。血月升起的时刻，整座长安城的女子同时腹痛如绞，护城河化作赤红激流，冲垮了朱雀门上的铜钉。

萧景翊策马闯入时，我正用脐带绞死最后一个施暴者。"你可知自己在改写历史？"他剑尖挑开我的囚衣，露出腹部发光的凤凰纹——那是由三千个女性染色体编织的图腾。"不，"我蘸血在他战甲上画出生殖系统图，"是历史在分娩我们。

我们在敦煌石窟藏经洞接吻时，壁画上的飞天突然开始流血泪。萧景翊的铠甲下藏着粒子加速器核心，他后颈的监察官烙印与壁画上的枷锁菩萨如出一辙。"主脑要彻底清除这个时间线。"他撕开时空裂缝，"包括你腹中的文明火种。"

我反手将手术刀扎进他量子心脏，却在迸溅的数据流里看见真相：每个时空的我死去时，萧景翊都会私藏一块遗骨。此刻他胸腔里跳动的，是1023个我的耻骨拼成的永生引擎。

"继续恨我。"他笑着咽下我喂的毒酒，在弥留之际打开虫洞，"这是唯一能保存火种的方式。"我抱着他冰冷的机甲跃入时空漩涡时，莫高窟的经卷突然自燃，那些记载着女性功绩的文字化作凤凰，烧穿了父权制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