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意也没含糊,取出一张青龙符赠给萧左。当然,这只是一次性的寻常符箓。
伍璇玑取出一个瓷瓶递出,随口介绍道:“这是两颗小还丹,具体作用就不用我说了吧。”
萧左瞠目震惊,一时没敢伸手,看了看萧鼎,见他点头方才接下。
敖妙在身上翻来翻去也没找出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随手拿起空置的净瓶滴了一滴血进去,盖上盖子后认真交代。
“待你筑基之时吞下这滴龙血可赋予你一丝真龙之力。”
萧左颤颤巍巍地接下净瓶,珍而重之地盖上盖子,竟激动得口不能言。
刘蝉随手一圈,凝出一面护心镜打入了萧左的心口,随口提醒:“这面护心镜可保你一次性命无虞。”
神棍一本正经的说:“那本神棍就赠你一句箴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成龙。”
黄古起身恭恭敬敬的稽了一礼,语气略微有些尴尬的说:“老朽出门匆忙,只带了一些银两,贸然赠予又怕有辱斯文,故而只能厚颜蹭吃蹭喝了。”
萧左赶忙回礼,丝毫没有怠慢,“夫子客气了,远来是客,无有尊卑,今日光临寒舍都是萧某的荣幸。”
殷荣华快人快语:“外公,您的相术通神,我看这位将军神武非凡,不如算上一卦?”
黄古顿时面色羞红,讪笑道:“这么多真人在场,哪容我胡言乱语。”
萧左将宝物揣进怀里恭敬拜礼,“请先生赠言!”
黄古苦笑,无奈之下也只能掐指相了一面。凝神片刻后不禁皱眉,言语喜忧参半。
“将军福祸相依,天机难测。在下之言纯属观星之术,将军还需见机行事。”
萧左深以为是,郑重作揖,悉心聆听。
黄古悠悠而言:“东方似有血光之灾,青龙符或可抵消劫难;南方走水,当以小还丹化解;西方兵戈之祸,护心镜和剑符皆可,将军可酌情抉择。”
这一番言语不仅让萧左极为重视,几位真人也频频点头。
陈平安暗中思索:自古修为和境界便是两码事,黄老若是修真,成就斐然。
黄古又掐指算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说:“北方最为凶险,乃是将相之争,龙力虽然可以消灾,但需要将军三思而行。”
萧左毫不怀疑,面带疑惑的询问,“先生可否详解?”
黄古摇了摇头,“天机难测,说的越多将军越难以抉择,具时还需见机行事,总是要善用宝物。”
萧左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随即深深鞠躬拜谢。
礼尚往来结束后秦如意迫不及待的询问:“可以开吃了吧!”
萧左和夫人举杯致敬,萧鼎便也举杯提言。
“今日吾等能在这花前饮酒也算人生中一大幸事,诸位若不嫌弃,我们结下这段因果,从此便是至交好友。”
伍璇玑举杯笑言:“道友何必见外?这几日来的相处,难道还不能成为好友吗?”
萧鼎哈哈笑道:“如此,那我们共饮一杯。”
十二个杯子碰到一起,不管真人还是凡人,成年还是幼年,男人还是女人,点杯之谊就此结下。
后来萧左、神棍、黄古三人辅佐人皇建立不世之功勋,成为华夏复兴的三公鼎足,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秦如意和敖妙大快朵颐,看得陈平安揪心不已,他浅尝即止,随口与萧鼎闲聊。
“道友可知玉皇召集五帝聚会是为何事?”
“虽不确定但多半儿是为人皇之事。”
“倘若如此,道友觉得人皇会在五帝之中吗?”
“不好说!”
陈平安听他语气并无敷衍,的确是拿不出主意,思忖一番后便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倘若真有人皇出世,道友是匡扶社稷还是继续护道呢?”
萧鼎却毫不犹豫地说:“道宗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培养人皇,但有人皇出世道宗绝对全力扶持。吾等即为将,自然要匡扶人族社稷。”
陈平安毫不吝啬地赞许道:“将军大义!”
桂花树下,穷奇用翅膀撩了撩驺吾,悄悄后退,那异兽竟真的跟着穷奇“私奔”而去。
两头异兽出城,朝着西方的山林飞去,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僻岭时穷奇一头扎下,扑进水中开始撒欢。
驺吾连连嘶吼,似乎是在谴责他的野蛮行径。
河中的鱼虾被惊退,四散奔逃,却有一条隐晦的银鳞小鱼反朝着穷奇游来。
驺吾喉间滚出雷霆般的沉闷嘶吼,似乎在警告穷奇,很显然她发觉了那条小鱼,正在做出提醒。
可惜穷奇玩至兴处,压根就没有瞧见这点端倪。
驺吾俯冲而下打算一探究竟,那小鱼嗖的一下窜上穷奇的身体,轰然爆出一股银色的火焰,瞬间便将他包裹在其中。
驺吾止住身形,愣了一息后极速后撤,然而身后却不知何时挡住了一位银衣老者。
这人面皮好像糊了一层银粉,头发胡子全是银灰色泽,面孔阴冷地瞧着驺吾,口中喃喃自语。
“原来西方显应也在,难怪敢杀我爱宠。”
驺吾还算激灵,一看事态不妙仰天嘶吼,似乎在传音报信。
谁知那突然愣神的穷奇却扑击而上,眼神空洞好似傀儡般的咬住驺吾的脖子就将其拖入了水中。
穷奇身上的火焰很快就蔓延到了驺吾的身上,不多时两只异兽便失去了主心骨,好似傀儡一般飞到燃骨真人的身后。
他正要离去时突然一声平静的话音将他叫住。
“道友意欲何为?”
燃骨真人回身观望,只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身后悬着一长一短、一黑一白两柄剑。
他刚刚皱起眉头,数道光影极速而至,六个人以六合之势将他围在了当中。
刘蝉冷厉地质问,“燃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坐骑的主意?”
萧鼎也冷哼道:“燃骨,你纵宠行凶尚未找你算账,竟敢倒行逆施。”
面对如此局面,这燃骨真人居然不慌不忙,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是谁杀了我的爱宠?”
敖妙噗嗤乐出声,站出来揶揄道:“是本座杀了你的爱宠,你待如何?”
燃骨真人身上泛出一道银色火焰,阴冷的说道:“那你就给我拿命来。”
言罢,他双手一挥儿,穷奇和驺吾便飞扑而上,燃骨真人却趁机跑路。
陈平安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孬货真能唬人。
他的身形消失而去,突兀地出现在燃骨真人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如意打出两道皇炎糊在两头异兽的身上,他们的行动戛然而止,随着银火被皇炎所吞噬,二兽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敖妙恶狠狠地说:“去给我教训那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