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棺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灰雾,林枫破碎的喉骨发出非人的嘶吼。他右臂生长的青色根须正疯狂刺入地面,每扎进一柄残剑,剑身便爆出凄厉的尖啸。
"退!这是噬剑魔纹!"毁容的追魂使捏碎传送符,却惊恐地发现符纸燃起的冥火正被根须抽走。他剩余的手掌开始干瘪,皮肤下凸起蠕动的剑形肿块:"不...这不是吞噬...这是寄生!"
林枫听不见敌人的惨叫。他颅骨内回荡着千万个重叠的嘶鸣,那些被吞噬的剑灵正用残缺的记忆撕扯他的意识。一柄断剑的回忆率先刺入——
(血雨中持剑自刎的白衣剑修,剑锋割开喉管时溅出的血珠凝成九个环状纹路)
("九劫...果然是诅咒...")
"轰!"
第二柄重剑的怨念灌入脊髓。
(被熔岩吞没的铸剑师死死抱着未成形的剑胚,眼眶里淌出铁水)
("用活人祭剑...你们不得好死...")
林枫的七窍开始渗出血线。他试图松开握着青铜残剑的右手,却发现掌心皮肉已与剑柄长在一起。第九劫纹在脊梁骨上扭曲蠕动,像条饥饿的蜈蚣啃食着涌入的剑意。
"还不够。"
青铜棺中伸出的白骨手掌突然扣住林枫天灵盖。缠绕其上的九道劫纹竟与林枫体内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如陈年血痂:"让老夫帮你...咽下这些佳肴。"
剧痛让林枫的视野突然清晰。他看见自己左胸的月牙印正在发烫,母亲染血的指尖当年划过的轨迹,此刻竟与第九劫纹完美重叠。十二追魂使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们的躯壳如同破碎的陶俑,数百道剑气从体内爆开,化作血雾被根须尽数吸收。
"看见了吗?这才是九劫剑体真正的胃口。"白骨手掌的主人发出金石摩擦般的笑声。林枫透过棺缝窥见一角玄色帝袍,其上绣着的星河竟是由无数细小剑纹组成:"被挖走的八根剑骨不过是糟粕,你母亲用命封在你心口的...才是噬天剑魄的本体。"
识海轰然炸开新的记忆残片。
(夜雨中的茅屋,母亲用骨刀剖开自己心口,取出一节莹白剑骨塞进婴儿胸口)
("别怕...月神族的血...能骗过那些豺狼...")
混沌剑气突然暴走。林枫背后爆出八根由怨念凝成的虚幻剑骨,被吞噬的十二名追魂使残魂竟在其中哀嚎。白骨手掌猛地缩回棺中:"停下!你尚未掌控...呃!"
青铜棺盖被无形的力量掀飞。林枫瞳孔收缩成竖线,他看见棺内躺着具与自己容貌七分相似的尸体,只是额生龙角、唇染金血。尸身心口插着的九纹古剑,正与自己胸前的月牙印共鸣震颤。
"原来如此..."林枫染血的嘴角扯出狰狞弧度。他反手握住正在异化的右臂,生生撕下大片带着根须的血肉,拍在青铜棺上:"老东西,你也在等这道月神禁制解开吧?"
被撕下的血肉突然长出嘴:"小子够狠!但若没有老夫的《葬剑噬神经》,你活不过三..."
"那就赌一把。"林枫将剩余的三根追魂链缠在腰间,纵身跃上青铜棺。第九劫纹突然裂开细缝,露出一只布满剑纹的竖眼:"是你在吃我...还是我吃你...试试?"
整座葬仙渊突然开始崩塌。林枫没看见棺中尸体嘴角翘起的诡异弧度,更没发现那些被他吞噬的残剑,正在脊柱内凝成第九根漆黑的剑骨。
渊顶传来雷鸣般的剑啸,青云宗镇派至宝"天刑剑"破空而至。但剑尖对准的却不是林枫,而是青铜棺中那具尸体心口的九纹古剑。
"好戏开场了。"白骨手掌的声音从林枫撕下的血肉中传出。那只竖眼突然转动,林枫的意识瞬间被拖入血色幻境——
(尸山血海间,九道缠绕劫纹的巨剑钉穿着龙角男子的尸体)
("弑父证道...这才是九劫剑体最后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