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导现在在中场休息，没办法，剧组里有个资源咖，人家这时候虽然没有耍大牌，但时不时安排些各式各样的餐车过来，不是水果，就是饮料，不然就是甜品，又或者露天烧烤。

他这个做导演的，能拦住一次，难道还能拦住两次，三次吗？

再说了，人家这又不是只是自己一个人享用，不是还在分给周围的剧组的同事吗？

他能怎么阻拦？

蔡导心里很郁闷，但又无可奈何。

现在接到聂怀川的电话，他有些意外，“嗯？你小子想做什么？”

聂怀川的身份，他之前真不知道。从前聂怀川被推到他身边实习的时候，他觉得那小伙儿还挺能吃苦，是个混这圈子的料。

一个想要拍东西的导演，和一个想要借用这个圈子快速出名的导演，拍出来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因为欣赏，蔡导之前也不可能给聂怀川递橄榄枝。

聂怀川：“都是小事儿，就希望您帮我透露个消息给狗仔。”

蔡导眉头一挑，“那也要看看是什么消息，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这小子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万一这小子想要倒反天罡，给人家狗仔递的是他亲爹的什么八卦绯闻，蔡导可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聂怀川：“我，遵纪守法，做的都是为社会做贡献的事儿。”

“你可别贫嘴，就算是你吹得天花乱坠，我也要知道是什么事。”

聂怀川“唉”了声，他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原本还真是没想要让人家一位都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导演知道，但现在……

聂怀川简要讲了讲钱浩这人，至于莲花跟雅蜜广告的事，他没有多说一句。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我这不是想着帮忙肃清肃清圈子里的毒瘤吗？既然知道了，主动提一提，也算是做点贡献吧？”聂怀川笑着说。

还在片场的蔡导听见这话，心里暗骂一声什么做贡献，这种事没被人查出来还好，要是被人查出来，那就跟沾了一手屎没什么区别。

他估计这钱浩跟聂怀川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恩怨，但是做人就是要“装聋作哑”，他既然卖给聂怀川一个人情，对方要将这人情用在这种小事儿上，他也懒得再多过问。

“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蔡导说。

聂怀川：“那多谢蔡导，真是麻烦蔡导。改日我请您吃饭，等您回首都，咱们聚一聚。”

蔡导对聂怀川这么热情的邀约可没有那么感兴趣，他是怕自己去一场鸿门宴。

万一这小子又憋着什么坏水，要他帮忙，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聂怀川不知道蔡导心里在想什么，他将一份资料包打包，发送至蔡导邮箱后，这才揉了揉眉心，继续分析起来这些年雅蜜的商业广告。

莲花是在晚上八点，在平台上宣传自家的最新洗发水的代言人。

聂怀川刷到这条热门推送的时候，冷笑一声，他就多让这些人高兴两日。

现在买的热搜位自然那是越高越好，到时候摔下去的时候，他很想看看莲花那群眼瘸的高层领导跟钱浩的脸色会是什么样。

周一早上，聂怀川坐地铁到了雅蜜总部。

雅蜜跟莲花的战略方针还是不太一样。

虽然两家都是国产日化的老品牌，但雅蜜选择在现有产品的技术上和营销上进行突破，而莲花则是决定转型，开始朝着现在比较火热的行业靠拢。

所以，雅蜜的洗发水这一产品，占据了总部三层楼，可以说已经很受重视。

聂怀川在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和预约信息，没多久，他就被人带到了十二层，也是雅蜜洗发水的部门。

李琪琪已经在门口等着人。

虽然说之前早就有所预料，但当真的看见聂怀川的那一刻，李琪琪还是忍不住感慨对方的年轻。

“聂先生对吧？”李琪琪在看见人后，脸上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走过去主动伸手。

两人在微信上已经互通的姓名，不然，聂怀川可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叫一声网名，那是有多社死。

聂怀川赶紧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后松开，“是我，聂怀川。您就是李副部吧？真年轻。”

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被人夸年轻肯定都是高兴的。

何况，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年轻人夸年轻。

果然，李琪琪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两分。

“我之前看你社交平台，就知道你年纪肯定不大。现在这么一看，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李琪琪说。

聂怀川跟在她身后，一路走进去，“嗯，才毕业。”

李琪琪因为这话回头又看了聂怀川一眼，“应届生啊？我们集团最近也有招聘呢……”

聂怀川笑了笑，像是开玩笑一般开口道：“那贵公司的招聘要求我也达不到啊，这专业不对口，只能自己出来做自媒体。”

李琪琪：“你什么专业？我看你那视频拍得还挺专业的。”

聂怀川知道这已经算是进入了双选的环节，他正了正神色，“嗯，本硕都是京大，编导专业。”

“这么厉害。”李琪琪这时候是真有点对聂怀川刮目相看了，不是电影学院毕业，而是正儿八经的京大。

她们集团现在虽然把求职者的学历门槛卡在了985和211上，但对于全国TOP2还是很佩服的。

这可就不是什么艺考的分数线上的重点大学。

“当初文化课应该很厉害吧？怎么会想要选择这专业？”李琪琪随口问。

聂怀川笑了笑，“可能喜欢？”

他这成绩，在公主眼里，那都是需要在课后被辅导的“后进生”。

聂怀川可不想告诉旁人，高中的时候，原葵一还帮他补过课。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李琪琪的办公室，李琪琪让人下属给聂怀川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位置上，双腿交叠，“这一次，我联系上你，先前也还有些犹豫。你说说看，你对我们集团的这款洗发水，有什么想法？我们就先随便聊聊，不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