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圣旨!"林夏惊呼,"要捉拿我们!四阿哥正在和邬思道争执..."
沈墨眉头紧锁:"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林夏将镜片贴近耳朵,断断续续地转述:"邬思道说...必须遵旨...否则四阿哥会失去圣心...四阿哥说...不能背信弃义...邬思道提到...血滴子已经出动..."
童林脸色大变:"血滴子直属皇上,一旦出动,不死不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不行!"林夏摇头,"如果我们逃走,四阿哥就会背负欺君之罪。而且..."她再次看向镜片,"那个白发老人和这一切有关,他可能正在操控血滴子,我们必须弄清楚他的目的。"
沈墨沉思片刻:"先想办法见到四阿哥。童林,你有办法传递消息吗?"
童林点头:"有个信得过的老仆,可以冒险一试。"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只信鸽悄然飞向雍王府。
雍王府书房内,胤禛将纸条凑近烛火,看完后立即焚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邬先生,备马。我要出府。"
邬思道大惊:"四阿哥!此刻出府太危险了!大内的人随时会来..."
"正因如此,才要现在出去。"胤禛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林姑娘与沈侠士于我有救命之恩,于大清有功。若我此刻退缩,何颜立于天地之间?"
邬思道老泪纵横:"四阿哥,老朽告密实非得已...皇命难违啊!"
胤禛扶起他:"先生不必自责。你为我的安危着想,我心中明白。但现在,我需要你再做一件事。"
"四阿哥请吩咐。"
"拖延大内侍卫一个时辰。"胤禛目光如炬,"能做到吗?"
邬思道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背:"老朽...尽力而为。"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胤禛已化装成普通商人,独自来到城南一处不起眼的茶楼。二楼雅间内,林夏、沈墨和童林早已等候多时。
"四阿哥!"林夏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胤禛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直入主题:"情况危急。父皇听信谗言,认定你二人是妖人,已下密旨缉拿。邬先生冒死拖延,但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沈墨沉声道:"四阿哥不该冒险来见我们。若被皇上知道..."
"我自有分寸。"胤禛打断他,"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真相。你们说血滴子与那白发老人有关?"
林夏取出镜片:"请看。"
镜面上浮现出血滴子杀手们腰间的血色玉佩,上面的符文与玄灵子胸前的如出一辙。接着画面一转,显示出一个幽深的山洞,白发老者站在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周围跪着数十名血滴子杀手...
"这是...哪里?"胤禛震惊地问。
"不清楚,但肯定离京城不远。"林夏说,"这个老者能通过某种方式控制血滴子,我怀疑皇上可能也被蒙蔽了。"
童林突然开口:"我知道这个地方...在梦里...西山深处的无名洞..."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双眼再次翻白。更惊人的是,他胸前的伤口突然发出微光,透过衣服清晰可见!
"童林!"沈墨急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童林却猛地抓住沈墨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剑...与...血...同源...打...开..."说完便昏死过去。
胤禛探了探童林的脉搏:"只是晕过去了。但他刚才的话..."
沈墨若有所思地拔出轩辕剑。在晨光中,剑身上的符文显得格外清晰。他仔细检查那些古老纹路,突然在剑柄底部发现了一个从未注意过的微小凹槽。
"这个形状..."他看向林夏,"像不像你的镜片?"
林夏凑近一看,果然如此!她犹豫了一下,将昆仑镜碎片小心地放入凹槽——完美契合!
刹那间,轩辕剑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剑身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游动起来。一道光束从剑尖射出,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地图——正是京城西郊的详细地形图,其中一个红点标记着无名洞的位置!
"找到了!"林夏惊呼。
金光持续了约十息时间便渐渐消散,镜片自动脱落。沈墨接住镜片,发现它变得更加透亮,边缘的裂痕似乎修复了一些。
胤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就是证据!若能抓住那白发老者,证明他操控血滴子、蒙蔽圣听,就能洗清二位的冤屈!"
林夏却忧心忡忡:"四阿哥,这太危险了。那老者的力量可能远超玄灵子..."
"正因如此,更不能坐视不管。"胤禛斩钉截铁,"我这就回府调集可靠人手。"
"不行!"沈墨反对,"若四阿哥调动亲兵,立刻会引起怀疑。况且对付这种敌人,普通士兵毫无用处。"
正当争论不下时,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童林刚好醒来,挣扎着爬到窗边一看:"是大内侍卫!他们找到这里了!"
"怎么可能?"胤禛面色一变,"除了邬先生,没人知道我来这里..."
林夏的镜片突然发烫,显示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邬思道被捆绑在刑架上,血滴子杀手正用某种邪术拷问他的记忆!
"邬先生被抓了!"她喊道,"血滴子从他脑子里挖出了信息!"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墨迅速熄灭蜡烛,轩辕剑在手:"后窗走!"
四人刚翻出后窗,雅间的门就被撞开。他们顺着排水管滑到后院,却见墙外已经围满了黑衣人——血滴子杀手!
"杀出去!"胤禛拔出佩剑,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四阿哥,而是宛如沙场猛将。
沈墨的轩辕剑金光大盛,林夏则手持短剑护在童林身旁。血滴子杀手们一拥而上,战斗瞬间爆发。
这些杀手比昨晚那批更加难缠,他们动作协调如一人,攻击角度刁钻狠辣。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能预判沈墨的剑招,每次都能险险避开要害。
"他们在共享视野!"林夏突然明白过来,"那个白发老者在远程指挥他们!"
沈墨闻言,剑招突变,使出一些连林夏都没见过的古怪招式。这一变化果然奏效,两名杀手应声倒地。
胤禛的剑法也出人意料地精湛,虽不能杀死杀手,却也自保有余。童林尽管虚弱,仍咬牙奋战,只是动作明显迟缓。
就在四人渐落下风时,童林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的双眼完全变成银色,胸口伤处的光芒大盛。更惊人的是,沈墨的轩辕剑竟自动飞入童林手中!
童林——或者说控制童林的那股力量——挥动轩辕剑,动作与沈墨截然不同,却行云流水,仿佛这把剑本就是为他而生。金光如潮水般涌出,所到之处,血滴子杀手如割麦般倒下。
"走!趁现在!"沈墨一把拉过呆立的林夏和胤禛,向突破口冲去。
童林断后,银眼状态持续了约半刻钟便突然消失。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轩辕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童林!"林夏挣脱沈墨的手,回头去扶他。
童林虚弱地摇头:"快走...我撑不住了..."
沈墨捡起轩辕剑,正要回头救援,却见大批官兵已经涌入小巷。为首的正是九门提督隆科多——八阿哥的心腹!
"完了..."胤禛喃喃道,"隆科多若看到我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影从屋顶飞跃而下,抓起童林就跑:"跟我来!"
是邬思道!他衣衫褴褛,满脸血污,却奇迹般地活着!
四人来不及多想,跟着邬思道钻入一条隐蔽的地下水道。黑暗中,只有邬思道手中的一盏小灯指引方向。
"邬先生!你还活着!"胤禛又惊又喜。
邬思道的声音沙哑不堪:"老朽...侥幸逃脱...血滴子的拷问..."他咳嗽几声,"四阿哥...老朽错了...那白发老者确实存在...他控制了部分血滴子...目的是...开启时空之门..."
林夏心头一震:"开启时空之门?为什么?"
"他说...要找...天命之子..."邬思道突然一个踉跄,灯掉在地上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他倒地的闷响。
众人手忙脚乱地重新点燃灯,只见邬思道胸口插着一枚黑色细针,呼吸微弱。
"是血滴子的追魂针..."他艰难地说,"老朽...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带你们去...安全屋..."
他指向水道前方:"直走...第三个岔路...左转...有间密室...备有...食物药品..."说完便昏死过去。
胤禛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但伤势严重。"
沈墨背起邬思道:"先按他说的去安全屋。"
五人艰难前行,终于找到那间隐蔽的密室。室内干燥整洁,备有简单的生活用品和药物。林夏立刻为邬思道处理伤口,但黑色细针已经深入内脏,普通医术无能为力。
"需要驱邪的草药..."她翻找着药柜,却一无所获。
童林虚弱地开口:"我的血...可能有用..."
不等众人反应,他已经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邬思道伤口上。惊人的是,黑血遇到童林的血,竟如雪遇沸水般迅速消融!
"这..."胤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邬思道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仍昏迷不醒。林夏为他包扎好伤口,转向童林:"你的血为什么能解毒?"
童林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应该这样做..."
沈墨若有所思地看着轩辕剑:"剑与血同源...童林,你家族可有什么特殊传承?"
"我只是个普通江湖人..."童林苦笑,"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
胤禛突然道:"不,你不普通。能操控轩辕剑,血液能解毒...童林,你身上流着的,可能是上古神族的血脉。"
密室陷入沉默。林夏取出镜片,发现它已经恢复了部分预知能力。镜中画面显示,白发老者正在无名洞中布置一个巨大的法阵,而法阵中央悬浮着——另一块昆仑镜碎片!
"我们必须去那里。"她坚定地说,"那老者有两块碎片,加上我这一块,就是三块...童林之前说的'三镜合一',可能就是开启时空之门的关键。"
沈墨点头:"但这次必须计划周全。那老者能控制血滴子,实力深不可测。"
胤禛沉思良久,突然道:"我有一个计划,但需要冒险..."
他详细道出构想,众人听后既惊讶又佩服。这是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但或许...正是他们需要的奇招。
当夜,一队黑衣人悄然潜入西山。而与此同时,雍王府传出消息——四阿哥胤禛突发重病,太医束手无策...
西山的夜格外寂静,连虫鸣都听不见。林夏跟在沈墨身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山路崎岖难行,黑暗中只有手中的火折子提供微弱的光亮。童林走在最前面,银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自从地道分别后,他的眼睛就再没恢复正常。
"还有多远?"胤禛低声问。他身着夜行衣,腰佩宝剑,全然看不出"重病"的样子。
童林停下脚步,指向一处被藤蔓遮蔽的山壁:"就在那里...我能感觉到..."
林夏取出昆仑镜碎片,镜面果然泛着不寻常的蓝光。自从与轩辕剑共鸣后,这块碎片似乎恢复了部分力量,此刻它正指引着方向。
沈墨拨开藤蔓,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阴冷的风从洞内吹出,带着某种腐朽的气息。轩辕剑在鞘中微微震动,发出警示般的嗡鸣。
"小心。"沈墨拔出剑,金光驱散了洞口的部分黑暗,"那老者肯定设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