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清晨总是带着几分仙气。薄雾缭绕在山林之间,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林夏盘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双手捧着那面传说中的昆仑镜,镜面如水般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又发呆呢?"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枯枝被踩断的轻响。他腰间挂着那把古朴的轩辕剑,剑鞘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林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抚过镜面:"我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沈墨走到她身边坐下,随手摘了片草叶在指尖把玩:"自从得到这面镜子,你每天都这么说。"
"但这次不一样。"林夏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你看。"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接着,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紫禁城内刀光剑影,九龙夺嫡;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西北边疆战火重燃,血流成河...
沈墨手中的草叶无声滑落:"这是..."
"康熙晚年,九子夺嫡。"林夏的指尖微微颤抖,"历史的转折点。如果我们不干预,接下来的几十年,天下将陷入动荡。"
沈墨眉头紧锁:"你想改变历史?"
"不是改变,是修正。"林夏收起昆仑镜,站起身来,"昆仑镜选择向我们展示这些,必有其深意。"
沈墨沉默片刻,忽然一笑:"那就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林夏也笑了,她取出昆仑镜,口中念动咒语。镜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般的通道。沈墨握住轩辕剑,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踏入镜中。
眩晕感过后,林夏首先闻到了一股混合着马粪和檀香的气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和沈墨站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两侧是高耸的灰墙。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
"这是..."沈墨环顾四周。
"北京城。"林夏低声道,"康熙五十年左右,看建筑风格应该是雍王府附近。"
话音未落,一阵打斗声从胡同尽头传来。两人对视一眼,悄悄靠近。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男子正被五六个黑衣人围攻。那人身形矫健,拳法凌厉,但寡不敌众,已显疲态。
"那是..."林夏瞳孔微缩,"童林!《童林传》里的主角!"
沈墨已经拔出了轩辕剑:"管他是谁,先救人再说。"
剑光一闪,沈墨如鬼魅般切入战团。轩辕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林夏则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加入战斗。
童林压力骤减,惊讶地看了二人一眼,随即抓住机会反击。不多时,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胡同里恢复了寂静。
童林抱拳行礼:"多谢二位侠士相助,在下童林,不知二位..."
"林夏。"
"沈墨。"
童林打量二人奇特的装束和兵器,特别是沈墨手中那把泛着金光的古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二位不是京城人士吧?为何深夜在此?"
林夏与沈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微笑道:"我们...是云游四方的修士,路过此地,见有人行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童林似乎不太相信,但救命之恩在前,也不便多问:"二位既无落脚之处,不如随我回雍王府暂歇?四阿哥最是礼贤下士..."
林夏心中一喜——正中下怀。她故作犹豫:"这...恐怕不妥吧?"
"无妨。"童林笑道,"四阿哥向来敬重江湖义士,二位又救了我,他必会厚待。"
就这样,林夏和沈墨跟随童林来到了雍王府。夜色中的王府气势恢宏,朱漆大门上铜钉闪闪发亮。童林向守卫出示腰牌,带着二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偏厅。
"请二位稍候,我去禀报四阿哥。"
童林离开后,沈墨低声道:"这么顺利?"
林夏摇头:"别高兴太早。胤禛多疑谨慎,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
果然,不多时,童林回来时脸色有些尴尬:"四阿哥请二位到书房一叙...不过..."他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沈墨道。
"四阿哥想先见识二位的本事。"童林硬着头皮道,"他说...江湖术士太多,不得不防。"
林夏笑了:"理应如此。请带路吧。"
雍王府的书房比想象中简朴,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经史子集,案几上摊开着一本《资治通鉴》。四阿哥胤禛端坐在太师椅上,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瘦,目光如炬。他身旁站着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想必是谋士邬思道。
"见过四阿哥。"林夏和沈墨行礼。
胤禛微微颔首:"听童林说,二位武艺高强,救了他一命?"
沈墨不卑不亢:"举手之劳。"
"哦?"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不知二位可有什么特殊本领?近来府上常有不速之客,若二位真有本事,本阿哥必当重用。"
林夏心知这是试探,便道:"在下略通卜算之术,或可为四阿哥解忧。"
胤禛与邬思道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开口道:"那请林姑娘算算,我家主子近日有何烦忧?"
林夏暗笑,这有何难?历史上记载的明明白白。她故作神秘地取出昆仑镜,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道:"四阿哥所忧,无非是东宫不稳,八爷党势大,而皇上近日龙体欠安..."
胤禛面色微变,邬思道连忙追问:"还有呢?"
林夏继续道:"三日前,四阿哥收到密报,说太子与索额图密谋,欲借西山围猎之机..."她故意停下,观察胤禛反应。
胤禛猛地站起:"你如何得知?!"这件事他连邬思道都未全盘告知。
林夏收起镜子:"在下说了,略通卜算。"
胤禛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那依姑娘之见,本阿哥该如何应对?"
"按兵不动。"林夏斩钉截铁,"太子心急,必会自乱阵脚。四阿哥只需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邬思道若有所思:"姑娘此言有理..."
胤禛又看向沈墨:"这位侠士又有何本领?"
沈墨淡然道:"在下只会些粗浅功夫。"
童林忍不住插话:"四阿哥,沈兄的剑法出神入化,刚才一剑就..."
胤禛抬手打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人!"
八个侍卫持刀而入,将沈墨团团围住。胤禛冷冷道:"沈侠士若能不伤一人而脱此围,本阿哥便信你有真本事。"
沈墨嘴角微扬,轩辕剑出鞘,金光乍现。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沈墨的身影仿佛化作八道,同时出现在八个侍卫身后,剑背轻拍每人肩膀一下,然后回归原位。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侍卫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好!"童林忍不住喝彩。
胤禛眼中精光闪烁,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二位果然身怀绝技。邬先生,安排二位住下,明日再详谈。"
离开书房后,童林带二人来到一处僻静小院:"二位暂且在此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待童林离开,沈墨关上房门,低声道:"胤禛还是不完全信任我们。"
林夏点头:"正常。不过很快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林夏取出昆仑镜,镜面泛起微光:"因为明天太子就会派人来刺杀他。"
果然,第二天一早,雍王府就乱作一团——四阿哥遇刺,所幸只受了轻伤。刺客当场自尽,但从衣着兵器看,明显是太子府的人。
书房内,胤禛手臂缠着白布,脸色阴沉。见林夏和沈墨进来,他难得地起身相迎:"二位昨日提醒,本阿哥未及重视,险些酿成大祸。"
林夏故作惊讶:"四阿哥受伤了?"
"小伤。"胤禛摆摆手,"但此事蹊跷。刺客如何混入府中,又是如何得知我今早会去后花园..."
邬思道沉吟道:"府中必有内奸。"
林夏趁机道:"四阿哥,在下昨夜又得一卦,显示三日内还有大险。不如让沈大哥贴身保护您?"
胤禛看向沈墨,后者点头:"义不容辞。"
就在这时,童林匆匆进来:"四阿哥,太子派人来请,说皇上突发急病,召所有皇子即刻入宫!"
胤禛脸色大变:"什么?父皇昨日还好好的..."
林夏心头一震——这与昆仑镜预示的一模一样!历史上这次"急病"是太子策划的阴谋,目的是在宫中控制所有皇子。
"四阿哥不可贸然前往!"林夏急道,"此乃陷阱!"
邬思道也道:"确实蹊跷..."
胤禛犹豫不决:"但若父皇真有不测..."
林夏取出昆仑镜:"请容我再卜一卦。"她装模作样地念咒,然后惊呼,"不好!皇上安然无恙,此乃太子假传圣旨,欲将诸位阿哥一网打尽!"
胤禛沉吟片刻,忽然下定决心:"童林,你速去通知十三弟,让他也小心。邬先生,准备车马,我们...'病重'不能入宫。"
他又看向林夏和沈墨:"二位既有先见之明,不知可愿助本阿哥渡过此劫?"
林夏和沈墨相视一笑,齐声道:"愿效犬马之劳。"
当夜,雍王府戒备森严。果然,子时刚过,一队黑衣人翻墙而入,直奔胤禛寝殿。早有准备的侍卫们与之交战,而为首的竟是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挥手间就有侍卫倒地不起。
"妖道!"沈墨大喝一声,轩辕剑出鞘,金光直冲道士而去。
道士大惊:"轩辕剑?!"急忙挥拂尘抵挡,却被剑气震退数步。
林夏护在胤禛身前,低声道:"四阿哥请退后,此人会使妖法。"
道士狞笑:"区区凡人,也敢阻我?"他掏出一把黑砂撒向空中,顿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沈墨冷哼一声,轩辕剑高举过头,剑身符文逐一亮起,一道金光如旭日东升,将黑砂尽数净化。道士见状不妙,转身欲逃,沈墨剑光一闪,道士惨叫一声,倒地化作一滩黑水。
战斗很快结束,刺客非死即逃。胤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沈墨的眼神已完全不同:"沈侠士...刚才那是..."
"些许邪术,不足挂齿。"沈墨收剑归鞘。
胤禛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二人拱手:"二位真乃神人也。先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从今往后,二位便是我雍王府上宾,共谋大事!"
林夏和沈墨回礼。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九子夺嫡的腥风血雨,将因他们的介入而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雍王府的密室中,烛火摇曳。胤禛坐在主位,邬思道立于一侧,林夏、沈墨和童林则坐在下首。桌上摊着一张京城布防图,几杯清茶早已凉透。
"太子这次行动失败,必不会善罢甘休。"胤禛的手指轻叩桌面,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八弟那边近日也与隆科多走得很近..."
林夏注视着昆仑镜中流转的画面,轻声道:"四阿哥,三日后皇上的寿宴,将是下一个危险时刻。"
邬思道眉头一皱:"林姑娘又预见到了什么?"
镜面泛起涟漪,林夏的瞳孔中倒映出纷乱的景象:"太子...他会借寿宴发难。不是针对皇上,而是..."她猛地抬头,"针对四阿哥您。"
沈墨的手按在轩辕剑上:"具体是什么?"
"毒酒。"林夏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还有...那个逃走的妖道会再次出现,制造混乱。"
胤禛的脸色阴沉如水:"寿宴上皇子大臣齐聚,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发,或是被指控行刺..."
"正是如此。"林夏点头,"而且他们会设法让证据指向您。"
童林握紧了拳头:"卑鄙!四阿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胤禛沉思片刻,忽然看向林夏:"林姑娘既能预知此事,可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