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冷哼一声,轩辕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气纵横,三丈外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应声而断,轰然倒地。这一手顿时震住了众匪,冲在最前的几人慌忙刹住脚步,惊恐地看着那平整如镜的断口。
"还要买路钱吗?"沈墨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匪徒都打了个寒颤。
疤脸大汉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着喊道:"弟兄们别怕,他就一个人!咱们..."
林夏突然从马背上飘然而起,昆仑镜悬于掌心,一道青光射向匪群后方。只听一声惨叫,一个试图偷偷拉弓的匪徒被青光击中,弓弦应声而断。
"我们不想伤人,"林夏声音清冷,"但若你们执意找死,就怪不得我们了。"
匪徒们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眼前不是寻常过客。疤脸大汉咬牙道:"算你们狠!弟兄们,撤!"
"且慢!"于成龙突然出声,翻身下马走上前,"这位好汉,看你们衣着破烂,面有菜色,想必也是被逼落草。本官乃新任合州知州于成龙,若你们愿意改邪归正,我可既往不咎,还给你们安排生计。"
匪徒们愣住了,疤脸大汉狐疑地打量着于成龙:"你...你真能给我们活路?"
林夏注意到昆仑镜中显示的红色人影正在变淡,说明这些人的敌意正在消退。她与沈墨交换了一个眼神,沈墨微微点头,收剑入鞘但仍保持警惕。
"本官言出必行。"于成龙正色道,"合州百废待兴,正需要劳力开荒种地、修桥铺路。只要你们肯吃苦,何须做这刀口舔血的勾当?"
疤脸大汉突然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大人开恩啊!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农民,连年灾荒,赋税又重,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其他匪徒也跟着跪下,七嘴八舌诉说着各自的苦难。
林夏走近沈墨,低声道:"镜中显示他们身上有微弱的邪气缠绕,不似寻常匪类。"
沈墨眯起眼睛:"玄冥教?"
林夏点头:"很可能。玄冥教善于蛊惑人心,利用百姓疾苦吸纳教众。"
安抚好这群"山匪"后,三人继续赶路。于成龙心情沉重:"没想到合州民情已困顿至此,难怪朝廷要调我来此。"
"恐怕不止民生问题。"林夏道,"昆仑镜感应到合州方向邪气凝聚,比罗城严重得多。"
沈墨握紧轩辕剑:"看来玄冥教在合州根基深厚,此去必有一场恶战。"
正午时分,三人终于抵达合州城。城墙高大坚固,但城门处却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懒散的兵丁把守。见到于成龙出示的官凭,守门兵丁慌忙行礼,却眼神闪烁,似有隐情。
进城后,景象更令人心惊。街道宽阔却行人稀少,两旁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尔开着的几家也门可罗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三人骑马而过。
"这哪里像是川东重镇?"于成龙痛心道,"简直比罗城还要萧条!"
来到州衙,情况更加诡异。衙门前的鸣冤鼓破了个大洞,衙役们无精打采地站着,见到新知州到来,才慌忙列队迎接。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匆匆跑出来,满脸堆笑:"于大人到了!下官赵德安,是合州通判,已恭候多时。"
赵德安约莫四十出头,圆脸细眼,说话时眼珠不停转动,给人一种狡黠之感。林夏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块奇特的玉佩,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昆仑镜对此微微震动了一下。
"前任刘大人呢?"于成龙问道。
赵德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刘大人...唉,半月前突发急病去世了。大人舟车劳顿,不如先到后堂歇息,下官再详细禀报。"
安置好行李后,赵德安设宴接风。席间,于成龙询问合州政务,赵德安却总是支支吾吾,只说些场面话。林夏和沈墨作为"幕僚"列席,暗中观察着在场官员的反应。
宴席散去后,三人在于成龙临时住所密谈。
"这合州官场水深得很。"于成龙眉头紧锁,"赵德安表面恭敬,实则处处设防。我问及钱粮赋税,他推说账册不全;问及匪患,他又说只是零星毛贼。"
林夏轻抚昆仑镜:"镜中显示这州衙内邪气弥漫,尤其赵德安身上最为浓重。他腰间那块玉佩,应该是玄冥教的信物。"
沈墨点头:"今日进城时我就注意到,守门兵丁看到我们时神色慌张,像是急着去报信。看来我们的到来,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
"明日正式接印后,我要彻底清查州衙账目。"于成龙下定决心,"合州变成这样,必有贪腐作祟。"
夜深人静时,林夏突然从梦中惊醒。昆仑镜正在床头剧烈震动,发出幽幽青光。她连忙取镜查看,只见镜面上一轮血月高悬,下面是一座城池在燃烧,无数黑影在火光中蠕动。
"血月之灾..."林夏心头一紧,连忙唤醒隔壁的沈墨。
沈墨看到镜中景象,脸色骤变:"这是大凶之兆!玄冥教恐怕在筹划某种邪恶仪式。"
林夏手指轻点镜面,景象变换,显示出七个血色光点环绕合州城。"七处祭坛...他们想召唤什么?"
沈墨沉思片刻:"古籍记载,玄冥教信奉血月魔神,相传在月全食之夜,以七处人祭可短暂打开阴阳通道,让魔神力量降临人间。"
"下一次月全食..."林夏掐指一算,"就在七日后!"
次日清晨,于成龙正式接印视事。他雷厉风行地下令彻查州库,赵德安虽百般阻挠,却抵不过新知州的强硬态度。查账结果触目惊心——州库银两亏空大半,粮仓账实不符,军械更是锈蚀不堪。
"赵通判,这就是你管理的州务?"于成龙拍案怒斥,"十万石存粮,账上只剩三万;五万两库银,实际不足八千!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赵德安汗如雨下,却突然阴森一笑:"于大人,有些事不是您想查就能查的。合州有合州的规矩..."
"本官就是来改这规矩的!"于成龙毫不退让,"来人,摘去赵德安顶戴,押入大牢候审!"
衙役们面面相觑,竟无人敢动。赵德安得意地笑了:"于大人,您看,这合州到底是谁说了算?"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沈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德安身后,轩辕剑冰冷的剑锋抵住了他的后心。"于大人有令,谁敢不从?"沈墨的声音让整个大堂温度骤降。
赵德安终于慌了:"你...你们敢!我可是..."
"你是什么?"林夏手持昆仑镜走上前,"玄冥教的走狗?"镜光照射下,赵德安腰间那块玉佩突然变得通红,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赵德安面如死灰,终于被衙役押了下去。于成龙当即召集所有官吏,宣布整顿吏治的决心,并派人快马加鞭向省城报告合州情况。
当天下午,三人密议对策。
"赵德安只是小角色,背后必有主谋。"于成龙分析道,"我怀疑前任刘知州的死也非自然。"
林夏点头:"昆仑镜显示,七处祭坛已有三处完成,分别在城东破庙、城南古井和城西乱葬岗。我们必须尽快破坏这些祭坛,阻止仪式完成。"
沈墨展开合州地图:"另外四处应该在这些位置——城北老槐树、太守故宅、废弃码头和...州衙后园?"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难怪镜中显示州衙邪气最重!"林夏恍然大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们竟把一处祭坛设在了州衙内!"
夜幕降临后,沈墨独自潜入州衙后园查探。借着月光,他发现园中假山后有一个隐蔽的地道入口。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顺着地道下行,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矗立着一座鲜血淋漓的祭坛!祭坛周围摆放着七具童男童女的尸体,形态扭曲,显然死前遭受了极大痛苦。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的水晶,正缓缓吸收着血液中的精华。
沈墨强忍怒火,正欲上前破坏祭坛,突然背后传来阴冷的笑声:"沈大侠,久仰了。"
转身一看,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站在地道口,身后跟着十几个玄冥教徒。那人手持一根白骨法杖,杖头镶嵌着与赵德安玉佩相似的符文石。
"玄冥教主?"沈墨冷冷问道,轩辕剑已然出鞘。
"正是本座。"黑袍人微笑,"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不过已经晚了。血月之夜,魔神必将降临,而你们...将成为最后的祭品!"
话音未落,他手中法杖一挥,一道黑气如毒蛇般袭向沈墨。沈墨挥剑斩断黑气,却见那黑气一分为二,继续缠绕而来。同时,其他教徒也纷纷施展邪术,整个地穴顿时黑雾弥漫。
沈墨剑光如虹,连斩数名教徒,但那玄冥教主法力高强,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渐渐地,沈墨感到一股诡异的吸力从祭坛传来,体内真气竟有外泄之感!
"哈哈哈...祭坛已成,你的精气正是上好的养料!"玄冥教主狂笑道。
危急关头,一道青光破开黑雾,直射祭坛中央的黑水晶。昆仑镜的净化之力让水晶出现了裂痕,吸力顿时大减。林夏手持宝镜从地道口跃下,身后跟着手持火把的于成龙和几名胆大的衙役。
"沈墨,没事吧?"林夏关切地问道,同时镜光不断扫射,逼退靠近的教徒。
沈墨摇头:"祭坛必须立刻毁掉!"
玄冥教主见势不妙,狞笑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们,血月之夜再见分晓!"说完,他抛出一颗烟雾弹,待烟雾散去,已不见踪影。
林夏用昆仑镜彻底击碎了黑水晶,沈墨则以轩辕剑劈开祭坛。随着祭坛崩塌,地穴中的邪气渐渐消散。
回到地面,三人都神色凝重。
"还有六处祭坛,七日后的血月之夜..."于成龙忧心忡忡,"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林夏看着昆仑镜中越来越清晰的血月影像,轻声道:"时间不多了,玄冥教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每一刻都可能是生死较量。"
沈墨擦拭着轩辕剑,目光坚定:"那就战吧。"
夜色更深了,合州城上空,一轮明月正悄然染上淡淡的血色...
合州的清晨被一层诡异的薄雾笼罩。林夏站在州衙最高的望楼上,手持昆仑镜扫视全城。镜面上,六个血色光点如同溃烂的伤口,分布在合州各处。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光点比昨日更加明亮了。
"他们在加速。"林夏喃喃自语。镜面忽然波动,显示出城北一处荒废宅院——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哭泣的孩童,手持明晃晃的匕首。
林夏心头一紧,转身飞奔下楼,正好撞见匆匆赶来的沈墨和于成龙。
"城北老槐树旁的宅院,玄冥教正要进行活祭!"林夏急道。
沈墨二话不说,提起轩辕剑就要动身。于成龙却拦住他:"慢着!我刚收到消息,城南和城西同时有孩童失踪,这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林夏再次查看昆仑镜,果然,镜中景象已经变化——三个不同的地点同时出现了祭祀活动。
"他们是在分散我们的力量。"沈墨冷声道,"血月之夜临近,玄冥教狗急跳墙了。"
于成龙沉思片刻,果断道:"必须分头行动。我去处理城内两处,林仙子去城东破庙,沈大侠去城西乱葬岗。无论如何,先救下那些孩子!"
林夏担忧地看着于成龙:"于大人,您没有法力护身..."
于成龙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今早衙役在太守遗物中找到的,上面刻有辟邪符文。况且,为官者当为民请命,岂能因险而退?"
沈墨从剑鞘上取下一枚金色剑穗交给于成龙:"若遇危险,扯断此穗,我会有所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