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另一侧,林夏正在指导妇女编织一种特殊渔网。
"此网以'丰产咒'加持,下网必满。"她将一把红豆撒入网中,"台湾海产丰饶,日后百姓当无饥馑之忧。"
忽然,她背后一寒,似被毒蛇盯上。回头望去,只见陈永华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绿光。
"陈先生对渔网也有兴趣?"林夏假装整理网绳,暗中捏了个探测法诀。
陈永华拱手:"仙子妙法,永华叹服。只是..."他压低声音,"仙凡有别,如此干涉俗务,不怕天谴么?"
林夏针锋相对:"除魔卫道,正是我辈本分。先生身上...似乎有些不该有的气息?"
两人对视片刻,陈永华忽然大笑掩饰:"仙子说笑了。将军唤我,先行告退。"
待他走远,林夏迅速取出一张黄符折成纸鹤,低声念咒。纸鹤振翅飞起,悄无声息地跟上陈永华。
深夜,林夏在帐中通过纸鹤视野看到骇人一幕——陈永华褪去上衣,胸口赫然纹着九头蛇图案!他正与一个红发荷兰人密谈,桌上摊开着偷拍的雷霆炮图纸。
"果然是他!"林夏正要通知沈墨,忽听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军械库方向火光冲天!二人赶到时,只见三门新铸火炮炸成碎片,十余名工匠血肉模糊。郑成功被亲兵按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若非被扑倒,必死无疑。
"弹膛里有异物!"沈墨捡起一块扭曲的金属碎片,上面沾满黑色黏液,"玄冥邪铁...遇火即爆!"
林夏猛然醒悟:"陈永华!"她祭出昆仑镜,镜光直射人群中的陈永华。
"啊!"陈永华惨叫一声,面容扭曲变形,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在众将士惊呼中,他撕开人皮伪装,化作一个浑身鳞片的怪物!
"郑森!你以为靠两个散仙就能逆天改命?"怪物口吐人言,"台湾注定是玄冥圣岛,三百年前就已注定!"
沈墨轩辕剑出鞘,金光如练斩向怪物。怪物喷出毒雾,借机跃入海中,只留下刺耳诅咒:"你们救不了所有人...历史必将重演..."
郑成功挣扎站起,不顾额头流血:"这...这究竟是什么?"
"将军现在明白,为何荷兰人能轻易占据台湾了吧?"林夏为他止血,"背后有玄冥教支持。"
沈墨补充:"台湾地理特殊,是连接阴阳两界的'海眼'。玄冥教想借此复活相柳。"
郑成功握紧剑柄,目光如炬:"那就更要夺回来!"
......
永历十五年四月二十一,黎明。
厦门港千帆竞发,四百艘战船整装待发。郑成功登临指挥舰"靖海"号,这是沈墨特别打造的旗舰,船首像是一柄斩浪利剑。
林夏站在舰桥,取出一支玉笛吹响。笛声悠扬,海面突然泛起无数银光——数百只海豚跃出水面,为舰队引路。
"仙姑唤来鱼龙导航,此战必胜!"士兵们士气大振。
舰队航至澎湖时,突遇风暴。滔天巨浪中,沈墨登上桅杆,轩辕剑指天画符。乌云被无形之力撕开一道裂口,阳光如金柱照在舰队上,风浪顿息。
"神迹!又是神迹!"水手们跪拜高呼。
第五日清晨,瞭望手惊呼:"红夷战舰!"
十二艘荷兰战舰排成战列线迎面驶来,最大的一艘"赫克托"号有三层炮甲板,是当时最先进的战舰。
"雷霆舰准备!"郑成功令旗一挥。
二十艘新式战船突出阵列,侧舷炮窗齐开。荷兰人尚未进入射程就听见震天巨响,随后炮弹如雨落下——这些炮弹在半空分裂,化作数十个小火球,精准覆盖敌舰!
"轰轰轰!"
三艘荷兰战舰同时中弹,诡异的是,火焰竟是惨绿色。被烧着的士兵发出非人惨叫,跳入海中后仍继续燃烧,直到化为白骨。
"玄冥邪火!"林夏变色,"荷兰人果然与妖教勾结!"
海战持续半日,荷兰舰队溃败。郑军乘胜登陆,直逼热兰遮城。然而攻城战却出乎意料的艰难——守军中有一支"不死火枪队",中弹不倒,断肢仍战。
"是傀儡术。"沈墨观察后判断,"必须找到控制核心!"
当夜,林夏冒险启动昆仑镜时空凝滞功能,将城墙区域时间暂停三息。沈墨率死士突入敌阵,轩辕剑金光所向,终于在钟楼地下发现一个九头蛇祭坛。
"破!"沈墨一剑斩碎蛇像,城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不死军"如断线木偶般纷纷倒地,化作腥臭血水。
失去邪术庇护,热兰遮城在七日后投降。当荷兰总督揆一交出城门钥匙时,台湾百姓哭声震天——被奴役三十八年后,终于重归华夏!
......
收复台湾后,林夏与沈墨并未停歇。
他们走遍全岛,教授农民制作新式曲辕犁,开凿引水渠。在仙法加持下,荒地变良田,稻穗沉甸甸地低垂。原住民部落也得到医药、织布等技术,汉番矛盾渐消。
最令人称奇的是基隆河边新建的"天工城",城内设有学堂、医馆、工坊。林夏亲自教授妇女纺织新法,所产"云锦"质地轻柔却刀剑难入;沈墨则指导工匠改良冶铁术,打造出的农具十年不锈。
一年后,台湾迎来空前丰收。郑成功在庆功宴上执意要封二人为"护国仙师",赐王府宅邸。
"将军美意心领。"沈墨婉拒,"但我二人尘缘已了,当归山林。"
郑成功黯然:"仙长一去,台湾..."
林夏微笑递上一卷图册:"此乃《宝岛经营方略》,按此施政,可使台湾富甲东南。另有一言相告——"
她指向北方:"三百年后,当五星出东方,此地当归。届时将军英灵,可含笑九泉。"
郑成功似懂非懂,但郑重收下图册。当夜,林夏与沈墨驾舟离去,消失在茫茫海雾中。
昆仑镜显示,新的历史分支已然形成——在这个时空中,台湾将迎来长达二百年的繁荣,成为华夏海上明珠。而玄冥教的阴谋,终将随着五星红旗的升起,彻底粉碎。
海浪轻摇小舟,沈墨忽然问道:"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林夏靠在他肩头:"历史长河自有其道,我们不过是...扶正了一株幼苗的生长方向。"
月华如水,照见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也照见远处台湾岛上,万家灯火渐次点亮。
台湾承天府,永历二十七年春。
郑经手持父亲遗剑,站在海岸礁石上眺望西方。潮水拍岸声如战鼓,身后三千甲士肃立无声。他怀中揣着刚收到的密信——平西王吴三桂已起兵反清,天下震动。
"父亲临终嘱托,反清复明乃我郑氏天职。"郑经转身面对将士,"今吴藩既动,我辈当效仿当年东征之举,克复中原!"
"誓死追随延平王!"三军呼应,声震海天。
人群中,一男一女悄然站立。男子白衣胜雪,背负古剑;女子青衣如水,腰悬铜镜。正是隐居台湾多年的林夏与沈墨。
"师兄,你看。"林夏轻抚昆仑镜,镜中显现大陆景象——清军阵中,几个黑袍人正在布置诡异阵法,阵中央的祭品赫然是绑着的明室遗孤!
"玄冥教果然卷土重来。"沈墨眼中寒光一闪,"这次竟想借三藩之乱血祭龙脉!"
当夜,二人现身郑经府邸。
"仙长!"郑经惊喜万分。他自幼听父亲讲述两位仙长助收复台湾的传奇,没想到竟在此时得见。
林夏直截了当:"清廷有妖人作祟,我二人愿为先锋,助世子登陆福建。"
沈墨补充:"但有一事需先言明——吴三桂不可轻信。"
郑经愕然:"平西王乃我大明旧臣,如今首举义旗..."
"镜不欺人。"林夏将昆仑镜转向郑经。镜中吴三桂正在密室会见清使,而他的影子...竟是一条九头巨蛇!
......
三月后,泉州湾外海雾弥漫。
三十艘郑军战船借迷雾掩护悄然逼近。沈墨立于旗舰船首,手捏法诀,海雾越发浓重,连海浪声都变得朦胧不清。
"仙师妙法!"老将刘国轩赞叹,"清军哨船全然不觉。"
林夏轻笑,从袖中取出三张黄符:"这是'雷火符',待靠岸后贴于城墙,可破泉州城门。"
子时三刻,郑军死士泅渡上岸,按计划将雷符贴好。林夏远在船上结印念咒:"天地无极,雷神借法!"
"轰——!"
三道闪电精准劈中城墙,砖石崩裂如豆腐。清军尚未反应过来,郑军已杀声震天冲入城内。更诡异的是,雾气中似有无数人影晃动,吓得清军肝胆俱裂——这是沈墨的"撒豆成兵"之术。
天明时分,泉州易主。郑经在府衙升帐,难以置信如此顺利:"仙长之术,真乃万人敌!"
"只是开始。"沈墨望向西北方向,"接下来要面对真正的考验。"
林夏则暗中取出昆仑镜,镜中显示吴三桂大军已攻占湖南,正与清军在岳州对峙。但画面一角,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浑身一颤——陈永华!这个当年背叛郑成功的叛徒,如今竟在吴三桂帐中谈笑风生!
......
半年转战,郑军势如破竹,连克漳州、潮州。康熙十三年秋,郑经与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在赣州会师,正式结成联军。
会盟大典上,吴应熊盛宴款待。酒过三巡,林夏突然按住沈墨手腕:"师兄,酒有问题!"
她暗中施展辨毒术,发现酒中竟含有一丝血腥气,且带着诡异的灵力波动。沈墨假装醉酒,神识却悄然探查后厨,看到骇人一幕——几个黑袍人正在将红色液体注入酒坛,而那液体...是从绑着的孩童手腕抽取的!
"长生酒..."沈墨传音给林夏,"玄冥教邪术,饮者可暂获神力,实则沦为傀儡!"
宴席散后,二人决定夜探吴营。沈墨施展隐身术,潜入中军大帐,只见吴应熊正在向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行礼,口称"吕先生"。
这吕先生转过身,烛光下胸口衣襟微开,露出若隐若现的九头蛇纹身!更可怕的是,他的瞳孔是诡异的竖瞳,说话时舌尖分叉如蛇信。
"世子放心,王爷已控制岳州清军主力。待郑家军攻入江南,便是收网之时..."
沈墨正欲细听,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闪身躲入阴影,却见进来的是陈永华!
"吕留良!"陈永华直呼其名,"教主有令,计划提前。三日后血祭南京明孝陵,开启龙脉封印!"
吕留良——也就是那吕先生——阴笑道:"陈特使放心,郑经那小子绝对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反清复明',实则是为我教做嫁衣!"
沈墨大惊,正想撤离,陈永华突然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一道绿光从陈永华袖中射出,沈墨被迫现形。轩辕剑瞬间出鞘,架住吕留良扑来的利爪。
"沈仙长,别来无恙。"陈永华竟微微一笑,"当年厦门一别,已有十余载了吧?"
沈墨冷笑:"叛徒!今日正好清算旧账!"
"叛徒?"陈永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本该有的九头蛇纹身竟被一道剑痕贯穿!"我从未背叛华夏!"
他快速低语:"我假意投靠玄冥教,就为今日。吴三桂早已被玄冥教主夺舍,所谓反清复明,实为血祭龙脉,复活相柳!"
吕留良暴怒:"找死!"他身形暴涨,化作半人半蛇的怪物扑来。
帐外传来警哨声,沈墨知道不能久留。他一剑逼退吕留良,抓起陈永华冲出大帐。林夏早已在外接应,昆仑镜光开路,三人迅速撤离。
......
赣江畔密林中,陈永华吐露惊人真相:
原来玄冥教主在郑成功收复台湾失败后,转而附身吴三桂。策划三藩之乱,就是要借战争之机血祭各大龙脉。南京明孝陵、北京十三陵、西安秦皇陵...这些陵墓下方都镇压着相柳残躯!
"三日后月圆之夜,吴三桂会故意在南京城下败退,引清军与郑军互相残杀。"陈永华嘴角溢血——他刚才中了吕留良的毒爪,"届时血流成河,正好开启第一道封印..."
林夏用昆仑镜推演,果然看到恐怖景象:南京城下尸横遍野,鲜血渗入地底,唤醒某种古老存在。而吴三桂站在尸山血海上狂笑,面容逐渐变成玄冥教主的样子!
"必须阻止他们!"郑经拍案而起,"传令全军,即刻开拔南京!"
沈墨却按住他:"世子冷静。此事需从长计议..."
"没时间了!"郑经双目赤红,"难道要坐视妖人祸乱华夏?"
林夏与沈墨对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我们随世子同往。但有一事——若事不可为,必须保留实力,退守台湾。"
郑经沉默良久,重重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