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心中一动:"徐大侠可愿与我联手调查?我对玄阴邪术有些了解,或许能帮上忙。"
徐良爽快答应:"正有此意!"
二人入城后先将少女送回家,随后找了家客栈住下。林夏取出昆仑镜,在房中设下结界,开始施法寻踪。
"镜观八方,显我真形!"
镜面泛起涟漪,显现出西湖景象,随后视角深入湖底,隐约可见一座沉没的古建筑,建筑中央有团蓝色光芒。
"水灵珠在湖底古墓中!"林夏惊喜道。
徐良凑近观看,突然指着镜中一角:"等等!那里有东西..."
镜面一角闪过几道黑影,抬着什么东西正进入古墓。林夏调整镜面角度,终于看清——是四个黑衣人抬着两个昏迷的孩童!
"他们在用童男女祭祀什么..."林夏倒吸一口凉气。
正当二人商议如何潜入湖底时,忽听窗外一声轻笑:"两位大侠,深更半夜研究什么宝贝呢?"
徐良反应极快,一枚白眉针已射向声源处。只听"叮"的一声,针被弹开,一个瘦小身影翻窗而入。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材瘦削如猴,最醒目的是他那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大脑袋和细如麻杆的脖子,活像个大头娃娃。他笑嘻嘻地拱手:"'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见过二位!"
徐良冷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梁上君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房书安大咧咧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徐大侠别紧张。我今晚本想去知府家'借'点银子花花,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想着或许对二位有用。"
林夏展开羊皮纸,发现是张古旧地图,标注着西湖某处水下通道,直通一座沉没古墓。地图角落赫然画着九头蛇纹!
"这地图..."
"知府大人藏在密室暗格中,与一箱子黄金放在一起。"房书安眨眨眼,"我顺手还拿了本账册,记录着每月十五送'货'到西湖的明细。'货'是什么,你们应该猜得到。"
林夏与徐良对视一眼。徐良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房书安搓搓手指:"听说古墓里有宝贝。我帮你们进去,得手后五五分账,如何?"
林夏断然拒绝:"不行!里面危险重重,而且..."
"而且关着被抓的孩童。"房书安突然正色道,"我房书安虽是个贼,但从不伤天害理。那些孩子若能救出,分文不取。"
徐良打量他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好,算你一个。"
三人连夜制定计划。房书安对杭州城了如指掌,提供了潜水所需装备——几套水靠和"鱼鳔囊",一种能在水下呼吸的装置。
次日黄昏,三人扮作渔夫划船至西湖中央。据地图显示,这里水下有条暗道直通古墓。
"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救出孩童。"林夏叮嘱道,"其次才是...其他东西。"
房书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放心,我'细脖大头鬼'最擅长的就是偷东西...和救人。"
三人含住鱼鳔囊,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湖水冰冷,能见度极低。林夏取出昆仑镜,镜光在水下形成一条光路,指引方向。
游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道石缝,正是地图标注的入口。三人依次钻入,水道逐渐向上,最终浮出水面时,已置身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墙壁上刻满古老壁画,描绘着一群人在祭祀一条九头巨蛇。中央是个圆形祭坛,坛边立着五根石柱,其中一根顶端凹陷,似乎本该放着什么。
"有人来过。"徐良低声道,指着地上新鲜的水渍和脚印。
三人循着痕迹前进,穿过一道拱门,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十几个孩童被关在铁笼中,大多昏迷不醒。两个黑衣人持刀看守,不远处还有个身着黑袍的祭祀正在布置法阵。
"准备动手。"徐良传音道,取出三枚白眉针。
林夏按住他:"等等,先找灵珠。"
她悄悄取出昆仑镜,镜光指向祭坛后方的一扇小门。房书安会意,身形如鬼魅般贴着阴影移动,竟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守卫身后。
"现在!"林夏一声轻喝。
徐良的白眉针破空而出,正中两名守卫咽喉。房书安同时出手,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缠住祭祀脖子,将其勒晕过去。
林夏迅速打开铁笼,检查孩童状况:"还好,只是中了迷药。"
"你们是什么人!"突然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
一个红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法杖直指三人。林夏一眼认出那是高阶玄阴教徒的装束!
徐良二话不说扑上前去,却见老者法杖一挥,一道黑气如鞭抽来。徐良侧身闪避,仍被擦中肩膀,顿时一片乌青。
"小心,有毒!"林夏祭出青霜剑,剑光如练斩向黑气。
房书安则趁机绕到老者身后,手中银线再次出手。老者却似背后长眼,法杖向后一点,房书安如遭雷击,倒飞出去。
"区区凡人,也敢闯我圣教禁地!"老者狞笑,法杖顶端亮起血色光芒。
林夏知道普通武功难敌邪术,一咬牙取出昆仑镜:"天地正气,破!"
镜光如柱,与血光相撞,整个洞窟剧烈震动。老者大惊:"昆仑镜?!你是...终南山的人!"
趁他分神,徐良强忍伤痛,三枚白眉针齐发,分别射向老者双眼和咽喉。老者仓促闪避,仍被一针射中右眼,惨叫一声。
"我要你们死!"老者暴怒,扯下胸前玉佩捏碎。一股黑气涌出,在空中凝结成小蛇形状,扑向三人。
林夏急忙结印,昆仑镜光形成屏障。黑蛇撞在光幕上,发出刺耳嘶鸣。徐良和房书安则趁机攻向老者,一前一后,配合默契。
老者右眼已瞎,行动迟缓,很快落入下风。眼见不敌,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法杖上:"以血为引,万蛇出洞!"
法杖爆裂,数十条黑气小蛇四散飞射。林夏全力催动昆仑镜,却仍有一条漏网之鱼,直奔徐良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房书安飞身扑来,用身体挡住了黑蛇。黑蛇透体而过,房书安顿时面色铁青,倒地抽搐。
"房兄!"徐良目眦欲裂。
林夏趁机一剑刺穿老者胸膛。老者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锋,缓缓倒地,化作一滩黑血。
"房书安!"徐良抱起奄奄一息的同伴。
林夏迅速检查伤势:"是妖气入体。"她取出备用的"清灵丹"喂房书安服下,又用昆仑镜为他驱散部分妖气。
房书安勉强睁开眼,虚弱地笑道:"没想到...我'细脖大头鬼'...也有舍己救人的一天..."
"别说话,保存体力。"林夏沉声道,"我先去找灵珠,你们照顾孩子。"
她循着镜光指引,来到祭坛后的小室。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个石台,台上悬浮着一颗湛蓝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水灵珠!
林夏小心靠近,正要取珠,突然地面剧烈震动。石台下方裂开一道缝隙,一条巨蟒般的黑影窜出,直扑她面门!
"镇!"林夏早有防备,昆仑镜金光大盛,将黑影定在半空。细看之下,那竟是相柳的一缕残魂!
"又是你!"残魂发出嘶哑的声音,"上次让你侥幸得手,这次..."
林夏不等它说完,青霜剑已刺入黑影:"滚回你的地狱去!"
残魂发出凄厉惨叫,逐渐消散。林夏趁机一把抓住水灵珠,珠子入手冰凉,一股纯净的水灵之力涌入体内。
她急忙返回主室,发现徐良已组织醒来的孩童准备撤离。房书安勉强能走,但面色仍很差。
"得手了?"徐良问。
林夏点头:"先离开这里!"
三人带着孩童沿原路返回,潜入水中。游出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古墓开始坍塌。
浮出水面时,已是满天星斗。湖岸上,闻讯赶来的官兵和家长们正焦急等待。见众人安全归来,欢呼声响彻湖畔。
事后,知府因勾结邪教被革职查办。孩童们各自回家,而林夏三人则成了杭州城的英雄。
客栈内,林夏将水灵珠放在沈墨的魂玉旁。珠子与魂玉产生共鸣,一丝蓝光流入玉中,沈墨的魂魄似乎凝实了些许。
"有效果!"林夏欣喜若狂。
房书安斜倚在榻上,气色好了许多:"林姑娘,接下来去哪找剩下的珠子?"
徐良擦拭着白眉针:"我猜与玄阴教有关的地方。"
林夏取出昆仑镜,镜面显示下一站——西北大漠。更令她惊讶的是,镜中闪过一个画面:一座沙丘上的古城遗址,城门上刻着与徐良白眉针上相同的家徽!
徐良看到后,手中针盒"啪"地落地:"那是我家族遗址...二十年来,我从不敢回去..."
房书安拍拍他肩膀:"现在有我们陪你一起了。"
林夏将魂玉重新挂回颈间,轻声道:"师兄,你等着,我一定会集齐灵珠,让你重生。"
窗外,一轮新月如钩。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西北官道上,黄沙漫天。
林夏拉起面纱,眯眼望向远处连绵的沙丘。热浪扭曲了空气,使得远处的景象如同水中倒影般晃动不定。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大漠,与终南山的青翠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苍茫与粗粝。
"再有三十里就是龙门客栈,我们在那里补充饮水,然后转向西北。"徐良展开羊皮地图,白眉上沾满沙尘,"我家遗址在沙漠深处的绿洲旁,如今恐怕已被黄沙掩埋大半。"
房书安顶着个大草帽,细脖子被晒得通红:"徐大哥,你确定那地方还找得到?二十年过去,沙漠可是会'走路'的。"
徐良沉默片刻,指尖轻抚腰间针囊上的家徽——一轮被剑贯穿的弯月:"只要这个标记还在,我就能找到。"
林夏颈间的魂玉突然微微发热,她取出一看,发现沈墨的魂魄似乎比往日活跃了些,正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水灵珠在持续发挥作用。
"前面有动静。"徐良突然按住腰间针囊。
远处沙丘后转出一支商队,十余匹骆驼驮着货物,几个西域打扮的骑手在前开路。为首的是个满脸虬髯的大汉,看见三人后高声招呼:"前面的朋友!沙暴要来了,快随我们去避难!"
仿佛印证他的话,天边突然卷起一道黄线,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这边推进。
"是黑沙暴!"商队中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惊呼,"阿塔,我们得赶快去魔鬼城!"
徐良与林夏交换了个眼神,点头道:"多谢,我们跟你们走。"
商队加快速度,向西北方一处怪石嶙峋的山谷奔去。林夏骑马跟在后面,发现那少女不时回头偷看徐良,眼中满是好奇。
风越来越大,沙粒打在脸上生疼。终于,商队冲进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林,这里风势稍弱,岩壁上还有许多洞穴可供躲避。
众人刚躲进最大的洞穴,外面便传来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天地间一片昏黄,能见度不足十步。
"幸亏遇到阿依木大叔的商队。"林夏向虬髯大汉道谢。
大汉豪爽大笑:"沙漠里遇到就是缘分!我是阿依木,这是我女儿阿依古丽。"他指了指红裙少女,"你们是中原人吧?怎么这个季节来大漠?"
"寻亲。"徐良简短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阿依古丽凑过来,大胆地打量徐良的白眉:"你的眉毛怎么是白色的?生病了吗?"
"古丽!"阿依木呵斥女儿,"不得无礼。"
徐良却难得地笑了笑:"天生的。"
少女还想追问,突然整个洞穴剧烈震动,顶部碎石簌簌落下。
"地龙翻身!"商队中有人惊呼。
震动持续了十几息才停止。阿依古丽脸色发白:"阿塔,刚才那不是普通沙暴...是'沙漠之眼'又在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