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的秋天，李二牛蹲在北京潘家园的古玩市场里，手里捏着一块沾满泥土的青铜碎片。秋风卷着落叶在他脚边打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块碎片是他从一个江苏泗阳老农手里收来的，上面刻着些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二牛眯起眼睛，借着昏黄的路灯仔细端详。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痕迹，那是一个小小的蛇形图案。

"这位大哥，能让我看看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二牛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她约莫二十出头，长发及腰，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清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挂着一枚玉坠，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绿光。

二牛下意识地把青铜碎片往怀里藏了藏。这些年走南闯北，他见过太多骗子，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漂亮，但谁知道是不是来骗东西的。

"我叫苏雨晴。"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我是省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

二牛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字迹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青铜碎片递了过去。苏雨晴接过碎片，从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查看起来。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在青铜碎片上轻轻摩挲。突然，她的手指顿住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是泗水王陵的陪葬品。"

二牛心里一惊。泗水王陵是当地流传已久的传说，据说是一位古代诸侯的陵墓，里面埋藏着无数珍宝。但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找到过确切的位置。

"你看这里。"苏雨晴指着蛇形图案旁边的纹路，"这是古代泗水国的文字，记载着王陵的位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研究这个已经三年了，终于......"

就在这时，二牛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在朝这边张望。他常年混迹江湖，对危险有种本能的直觉。那些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走路的姿势和眼神都不对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牛压低声音，"跟我来。"

他带着苏雨晴穿过拥挤的市场，拐进一条小巷。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二牛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巷子，带着苏雨晴七拐八拐，终于甩掉了尾巴。

在一家小茶馆里，苏雨晴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那是一张古老的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路线。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她的声音很轻，"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王陵确切位置的人。但是......"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被人为破坏了。"

二牛凑近细看，发现地图上有几处关键的标记都被墨水涂掉了。但当他看到地图右下角的一个标记时，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一个蛇形图案，和他手中的青铜碎片上一模一样。

"所以你需要我手中的碎片来补全地图？"二牛问道。

苏雨晴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需要一个熟悉当地地形的人。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对这一带很熟，而且......"她顿了顿，"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像是天生就该干这一行的。"

二牛笑了。他从小在泗水河边长大，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他确实对地下世界有种莫名的向往。

"成交。"他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全程参与。"二牛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只是带路那么简单。"

苏雨晴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合作愉快。"

就在这时，茶馆的玻璃突然碎了。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二牛本能地扑向苏雨晴，将她护在身下。一块砖头砸在他们刚才坐的位置，碎屑四溅。

"快走！"二牛拉起苏雨晴就往后面跑。他能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那些人追来了。

他们穿过茶馆的后厨，跳过后院的矮墙。夜色渐浓，二牛拉着苏雨晴在小巷中穿梭。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但脚步却丝毫不乱。

终于，他们躲进了一间废弃的仓库。二牛靠在墙上喘着气，苏雨晴的头发有些凌乱，但眼神依然冷静。

"那些人是谁？"二牛问。

"不知道。"苏雨晴摇摇头，"但肯定也是为了王陵来的。"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看来我们的动作要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