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航的刀刃擦过林浩耳际时，苏晴的尖叫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林浩的后背撞上观景台护栏，三十层高空的风灌进衬衫，他看见周子航瞳孔里映出自己前世临死前的模样——西装革履，眼底淤青，手里攥着褪色的樱花发卡。
"你爸把过期药当进口药卖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林浩突然抓住周子航手腕，指节按在对方文身的青鸟图案上。那是他们初一在校运会上夺冠时画的，此刻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泪痕。
刀尖悬在两人之间颤动，周子航突然嘶吼着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狰狞的手术疤暴露在雨中："这是他去年喝醉拿烟头烫的！"他指着林浩身后的苏晴，"你以为只有你们在反抗？那些过期药...那些过期药救过我妈的命！"
林浩怔住了。前世他在新闻里看到的医疗事故报告突然有了新的注解——周明德办公室抽屉里那些被调包的药瓶，或许藏着更复杂的真相。
"收手吧。"林浩突然松开钳制，从钱包夹层抽出泛黄的合照。照片里三个少年在领奖台上勾肩搭背，周子航的球衣号码还是24号，"还记得我们给张宇凑手术费时，你在医院天台说过什么？"
周子航的手开始发抖。记忆闪回暴雨夜，三个少年把零钱罐砸碎在水泥地上，硬币在月光下像散落的星星。那时他说："将来我要开全中国最干净的医院。"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子航突然反手将刀刺向自己咽喉。林浩扑上去的瞬间，苏晴的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亮起比特币交易提醒——那串数字恰好是当年他们凑出的手术费金额。
教育APP上线当天，张宇盯着后台不断攀升的用户数，把可乐罐捏得咔咔作响："二十万！咱们要改变中国教育了！"
林浩却盯着监控屏幕上的异常流量。来自东南亚IP的访问请求正以几何倍数增长，服务器负荷曲线像失控的过山车。他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忽然在数据流中捕捉到熟悉的代码特征——那是他前世为公司设计的防火墙漏洞。
"对方在植入勒索病毒。"林浩扯下VR眼镜，"张宇，带苏晴去备用机房！"
走廊应急灯突然熄灭，苏晴的惊呼声与警报声重叠。林浩摸黑撞开电闸箱，指尖触到粘腻的润滑油——有人提前破坏了电路。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墙上的血色涂鸦令他血液凝固：扭曲的比特币符号旁，画着苏晴的素描像。
"他们在逼我现身。"林浩对着赶来的张宇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暗网拍卖页面。苏晴父亲的手术记录正在被竞价，出价最高者ID叫"秃鹫"——正是前世导致他猝死的项目甲方。
苏晴突然抢过笔记本，调出父亲病历的加密日志："手术那晚，周主任的助手额外用了三支镇静剂。"她指尖划过某条异常数据，"这些药品流向...和补习班火灾有关！"
机房温度骤降，林浩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当他破解最后一个防火墙时，大屏幕上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戴着V字仇杀队面具的男人身后，隐约可见印着校徽的荣誉墙。
"林同学，你父亲在建筑工地摔断腿那天..."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真的只是意外吗？"
林浩砸向键盘的手被苏晴握住。少女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视频定格在面具人身后玻璃幕墙的反光——某座大厦顶层的霓虹灯牌显示"23:17"，右下角有模糊的logo，是前世收购他们公司的跨国集团。
"三年前工人讨薪事件的报道。"张宇突然把平板怼到众人面前，"耗子你爸当时是包工头？"
林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总是醉醺醺的父亲，某天突然拖着石膏腿回家，从此再没碰过工程图纸。现在想来，那年工地上摔下去的分明是另一个工友，父亲是为了顶罪才......
苏晴突然拽开他的衣领，手机闪光灯照亮锁骨下方的旧伤疤："这道开水烫伤，其实是初三那年替我挡的钢钉？"她的眼泪砸在疤痕上，"那天根本不是意外对不对？"
机房陷入死寂，直到警报器再次尖啸。林浩盯着不断跳动的黑客攻击提示，忽然笑出声："他们怕了。"他调出全市补习班分布图，红色标记正在地图上燎原，"当我们把教育资源变得触手可及......"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林浩在代码海洋中捕捉到关键密钥。当他把病毒反植入对方系统时，大屏幕突然播放出十年前监控录像：戴着安全帽的父亲在工地顶楼，正把某个U盘塞进通风管道。
林浩踹开废弃工地铁门时，苏晴攥着他的手腕生疼。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张宇举着强光手电筒照向承重柱上的刻痕——那里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小人，是他们初一逃课来探险时画的。
"通风管道在女厕第三隔间。"林浩的声音在空旷楼层回荡，"我爸当年藏证据的地方。"
苏晴突然拽住他："顶楼结构当年就被判定为危楼，你听..."钢筋扭曲的吱呀声从头顶传来，灰尘簌簌落在他们肩头。
"你们带U盘出去。"林浩把东西塞给张宇，"我找到东西就来。"
"你撒谎的时候右手会握拳。"苏晴挡在逃生通道前，马尾辫沾着蛛网，"初三火灾那次也是这样。"
震动突然加剧，天花板水泥块雨点般坠落。林浩推开苏晴的瞬间，承重梁轰然倒塌。尘雾弥漫中，他摸到父亲藏在管道里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工程数据造假，举报材料在......"
"小心！"张宇的吼声与苏晴的尖叫同时响起。林浩抬头看见周子航逆光站在废墟入口，手里拎着汽油桶，打火机的火苗在他眼底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