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潮声裹着刺鼻的柴油味，如一头蛮兽般撞进观察孔，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斥鼻腔。

此时，六辆九七式坦克那粗壮的履带已经碾碎了最后三十米柏油路，脚下的地面都能清晰感受到那震动。

月光清冷，在150毫米滑膛炮管上凝成冰棱，那冰冷的光芒将四行仓库布满弹孔的墙体切割成支离破碎的阴影，从观察孔望去，满目疮痍。

大岛联队长的军刀突然下劈，伴随着“唰”的一声脆响，五台火焰喷射器同时喷出橙红火舌，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将仓库西南角的沙袋堡垒烧成翻滚的火球，那耀眼的火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这铁王八壳子比吴淞口的炮台还硬！"王爆破手抹了把脸上滚烫且带着焦糊味的焦灰，攥着反坦克雷的指节泛出青白，手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

他身后两个新兵正把汽油灌进酒瓶，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混着地下室钢板扭曲时那尖锐的吱呀声，在炮火间隙里显得格外刺耳，让人的耳膜阵阵发疼。

谢晋元踹开被气浪掀歪的防爆门，“哐当”一声巨响，军靴碾过满地燃烧的作战图纸，纸张燃烧的“滋滋”声不绝于耳，"赵参谋，把二楼机枪位往左挪两米！"话音未落，一发穿甲弹擦着他肩头轰进承重柱，“轰”的一声巨响，钢筋崩裂的碎屑如雨点般砸在陆渊的钢盔上，头盔上传来密集而沉重的撞击感。

林小妹的惊呼从楼梯转角传来，那声音尖锐而惊恐，她染血的袖口下，勃朗宁手枪正抵着个戴防毒面具的工兵太阳穴，能闻到那防毒面具上淡淡的橡胶味。

"燃烧瓶三秒引信，集束手榴弹延时五秒。"陆渊突然拽过王爆破手的武装带，金属搭扣撞在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脆响，地面扬起一小股带着灰尘味的尘土。

他沾着硝烟、带着温热的手指在地面划出楔形突击阵的轨迹，"等第三辆坦克压碎那个下水道井盖——"

"你疯了？"赵参谋猛地扯住陆渊的臂章，满脸质疑地吼道，“这玩意连三号装甲板都炸不穿！”

震动从地底深处漫上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摇晃着地面，陆渊的瞳孔里映出江面漂浮的德制军火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当第一辆坦克碾过被汽油浸透的柏油时，能闻到浓郁的汽油味，他抓起两个燃烧瓶指向观察孔外的夜空，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十七个酒瓶在楔形阵第二与第三辆坦克的间隙炸开，“轰”的一连串爆炸声震得人心脏发颤，流淌火顺着防毒面具工兵的喷射软管窜上炮塔，炽热的火焰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在燃烧。

日军车长掀开舱盖的瞬间，集束手榴弹精准地卡进履带导向轮，铸铁齿轮在爆炸中化作四散的流星，那耀眼的火光和飞溅的碎片让人眼前一片模糊。

燃烧的橡胶恶臭如恶魔般钻进鼻腔，大岛联队长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却看见自己的指挥刀正插在起火的坦克观测镜上。

"给老子把汽油浇到东侧断墙！"王爆破手嘶吼着跃出战壕，三个士兵扛着浸透煤油的棉被冲向侧翼，空气中弥漫着煤油刺鼻的味道。

陆渊的刺刀突然横在谢晋元胸前，刀刃震开一枚偏离弹道的机枪子弹，“叮”的一声清脆声响，严肃地说道："别动，他们在钓机枪火力点。"

林小妹的绷带箱在气浪中散落成白蝶，那白色的绷带在空中飞舞，她跪在地上给腹部中弹的士兵按压伤口，能闻到伤口处散发的血腥气，勃朗宁手枪还插在染血的护士裙腰带里。

当第四辆坦克的炮管开始转向医疗点时，陆渊抓起沙盘上的铁钉甩向赵参谋，急切地喊道："引他们进雷区！"

三发绿色信号弹突然从江对岸升起，“嗖”的几声划破夜空，大岛联队的掷弹筒阵地腾起浓烟，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陆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国军的曳光弹，而是苏州河底军火箱里特有的磷光剂，那幽绿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墙壁上那奇怪的划痕就像神秘的符号，仿佛在诉说着地下的秘密；偶尔传来的微弱声响，似有似无，像是地下有生命在蠢蠢欲动。

而且，有士兵曾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发现过一些陈旧的机械零件，上面的锈迹仿佛在见证着岁月的沧桑，也暗示着地下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装置。

此时，变形的防爆门再次发出哀鸣，某个密封铁箱的共鸣声穿透混凝土墙壁，震碎了谢晋元怀表上的玻璃表蒙，“啪”的一声清脆破裂声。

这怀表是战前上级授予谢晋元的，表上的时间设定与一个重要的战略安排紧密相关。

怀表的时针正常运转时，地下预埋的三组神秘炸药各自处于不同的安全状态。

当怀表时针第一次停滞，第一组炸药触发，进入三十分钟倒计时；若在这三十分钟内我方未达成特定的战斗成果（如摧毁一定数量的日军坦克），时针会继续走动至第二个关键刻度，此时第二组炸药触发，进入二十分钟倒计时；若仍未扭转战局，时针走到第三个关键刻度，第三组炸药启动，仅剩下十分钟倒计时，一旦时间耗尽，炸药将彻底摧毁四行仓库。

若时针逆时针颤动，三组炸药的倒计时将同时加速，每分钟缩短为三十秒。

"谢团附，申请调动航空队！"赵参谋的钢笔尖在震动的桌面上划出扭曲的航线图，纸张被笔尖划破的“嘶嘶”声清晰可闻，焦急地说道，"龙华机场的霍克三型二十分钟就能——"

陆渊的拳头砸在地图中央的江湾沼泽区，“砰”的一声闷响，泥点溅上林小妹来不及收回的急救剪，能感觉到泥点溅落时的湿意。

黑暗中有数百个金属开锁声顺着地基爬上来，像是沉睡在黄浦江底的巨兽正在苏醒，那声音由远及近，让人毛骨悚然。

结合之前发现的种种迹象，陆渊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日军启动了隐藏在地下的某种秘密武器。

他立刻转头对谢晋元说道：“团队，这声音和之前那些奇怪迹象有关，怕是鬼子的阴谋，得小心！”

赵参谋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反驳道：“就凭这声音能说明什么？别自己吓自己了，当务之急是调航空队支援！”陆渊怒目而视，大声吼道：“你懂什么！这背后肯定有大阴谋，等航空队来，黄花菜都凉了，咱们得靠自己想办法！”

他染血的嘴角扯出冷笑，目光却落在谢晋元腕表停滞的时针上，心中思索着距离那个关键时间节点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而且他清楚，时针每跳动一下，地下炸药的威胁就更近一步。"等飞机过来，足够小鬼子把四行仓库犁三遍了。"谢晋元腕表的玻璃表蒙碎片簌簌落在作战地图上，将标注着江湾沼泽区的等高线割裂成蛛网。"霍克三型能撕开九七式天灵盖！"他攥着航空队密电的手背青筋暴起，黄浦江的倒影在破碎表盘里扭曲成血色漩涡。

陆渊突然抓起浸透机油的麻绳，那油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金属碎屑顺着指缝洒在沙盘中央，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

十二个汽油桶在墙角发出空洞回响，像是敲打着某种倒计时的节拍，那声音低沉而压抑。"等你把坐标报给航校那些少爷..."他扯开领口的铜纽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弹片划痕，伤口处传来隐隐的刺痛，愤怒地喊道，"足够大岛老鬼子把燃烧弹喂进仓库通风口！"

地下室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王爆破手往集束手雷缠铁丝的声音在钢板夹层间游荡，那“嘶嘶”的缠铁丝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小妹的急救剪悬在半空，血浆正顺着她手肘滴落在标注着雷区的等高线图上，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赵参谋的钢笔尖突然折断，“啪”的一声，墨汁在龙华机场标记处洇开成狰狞的弹坑形状。

"团附！"观测哨的嘶吼撞碎凝滞的空气，"东侧断墙有汽油味！"

陆渊闻到汽油味后，眉头紧锁，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之前战斗的细节。

他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发现墙壁上有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地面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痕迹。

联想到昨天被击毙工兵身上硫黄的气息，他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这是日军的阴谋？他们狡猾多端，很可能用了特殊的引火剂。这淡黄色粉末会不会就是关键？结合那股熟悉的硫黄味，难道……是松香！”他瞬间做出判断，一边暴喝转身，作战靴踢飞三颗滚落的迫击炮弹，“砰砰砰”几声，一边对身边的战友喊道："他们在用引火剂标记轰炸坐标，快做好防护！"

王爆破手一边继续捆绑手雷，一边不屑地说：“就这点汽油味能说明什么，你别草木皆兵了！”陆渊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骂道：“你个榆木脑袋！这是关系到咱们所有人命的大事，要是不做好准备，都得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开六道惨绿色光柱，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黑暗的江面，磷火顺着涨潮的江水漫过防波堤，将仓库西墙照得如同鬼域，阴森的感觉扑面而来。

大岛联队的九二式重机枪开始在燃烧的坦克残骸后嘶吼，“哒哒哒”的枪声震耳欲聋，7.7毫米弹链扫过被汽油浸透的柏油路面，溅起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条街道，炽热的火焰让人不敢靠近。

"三号射击孔！"谢晋元拽过林小妹按在钢板夹缝里，子弹擦着他肩章将墙上的作战日历打成纷飞的纸蝶，纸张飞舞的声音在枪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陆渊突然扯下赵参谋的武装带，铜扣在水泥地面擦出火星，“呲呲”的声响，系着麻绳的汽油桶顺着弹孔累累的斜坡滚向火海，能听到汽油桶滚动时的“咕噜咕噜”声。

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从地底传来，王爆破手脸上的焦灰被冷汗冲出道道沟壑，能感觉到脸上汗水流淌的凉意。

他怀里的起爆器线路突然冒出青烟，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那是埋设在废弃电车轨道下的反坦克雷感应装置在过载。

“十点钟方向！”林小妹的尖叫混在燃烧弹尖啸中，那声音尖锐而绝望，她染血的护士裙摆扫过陆渊正在装填的毛色枪栓，能感觉到裙摆扫过的轻柔触感。

三百米外，四辆装甲车正推着沙包工事缓缓前移，车载火焰喷射器的储油罐在月光下泛着死亡幽光，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陆渊发现装甲车的推进节奏似乎与怀表时针的跳动存在某种关联，每当时针跳动一次，装甲车就会加速前进一段距离。

他心中一紧，赶紧对谢晋元说：“团长，这装甲车的动静和怀表有关，时间越紧，鬼子攻势越猛！”

谢晋元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坚守到最后！”

谢晋元的手掌拍在地图上的瞬间，整张橡木桌突然倾斜着陷入地面，“轰隆”一声巨响，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在标注着雷区的等高线上，露出下层密室中二十七个绑着雷管的德制军火箱，灰尘扬起，弥漫着一股尘土味。

陆渊的武装带钩住正在塌陷的通风管道，另一只手拽住林小妹的护士裙腰带，勃朗宁手枪从她怀里滑落，撞在钢板上的脆响竟与日军掷弹筒的撞针声重合，“叮”的一声。

"他们要用燃烧弹蒸熟我们！"王爆破手撕开被烧焦的袖管，露出小臂上扭曲的烧伤疤痕，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发红的眼珠倒映着江面漂来的德军钢盔——那里面盛着正在融化的磷铝燃烧剂，能闻到那燃烧剂散发的刺鼻气味。

陆渊突然抓起三枚反坦克雷插进武装带，硝烟在他眉骨处凝成冰棱，能感觉到眉骨处的冰冷。

当第一颗照明弹在仓库穹顶炸开时，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仓库，他染血的嘴角扯出狞笑，手指划过谢晋元军装上的少将领章："带着你的航空队去地狱排队列吧，老子要送大岛联队坐铁棺材回东京湾！"

观测哨的钢盔突然被气浪掀飞，鲜血顺着他的嘶吼喷溅在军事地图上："鬼子的刺刀阵！“

黄浦江的浪涛声骤然扭曲，八百双军靴踏碎燃烧的路面，三八式步枪的刺刀寒光连成银色狂潮，那冰冷的寒光让人胆寒。

大岛联队长的军刀劈开磷火烟雾，嘶吼声穿透此起彼伏的爆炸："テイケイ（冲锋）！”

燃烧的坦克履带碾过最后一道铁丝网，柴油与血肉混合的焦臭味灌满四行仓库每个弹孔，那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

三百米外的苏州河突然泛起诡异的油花，某种金属链条绞动声顺着污水管爬进地下室，像是无数把刺刀正在刮擦混凝土墙壁，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此时陆渊突然意识到，这声音和之前墙壁上的划痕、陈旧机械零件或许都与地下神秘装置有关，而这装置很可能和怀表的时间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他赶紧对谢晋元说：“团队，这苏州河的动静和地下秘密有关，怀表时间一到，怕是有大危险！”

就在这时，怀表的时针突然逆时针颤动起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渊大喊：“不好，时间加速了，所有人准备战斗，一定要在炸药爆炸前击退鬼子！”

陆渊的瞳孔映出江心缓缓升起的血色月轮，他沾着机油的食指忽然按在谢晋元怀表停滞的时针上——那根镀铜指针不知何时开始逆时针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