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桂花春风得意，穿扮水平的高档架势，肯定在外混得不错；有份好的工作，或者找上条件好的男友吧！列车员推着餐车，从拥挤的走道，缓慢推过来；推车有三层，分别堆满着、五色纷飞的包装副食、饮料啤酒，边推边吆喝着。桂花伸手拿两瓶，牛奶花生露；两瓶奶茶；两盒桃酥蛋糕。便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列车员。

在她面前，我显得穷兮兮的摸样。记得，她长我一岁，不好意思的说：“桂花姐，别花钱给我买，这些贵重东西，我不饿嘞！”桂花见我几分客气，把饮料点心，推到面前，大方的说：“呃，咱们是邻村好姐妹，又是同窗好友，几年不见，在火车相遇，请你喝点饮料，你咋讲客气呢！”

过去，她家人口多，生活条件，没有我家好。当初上小学，她相貌平平，扎着两条辫儿，穿着补丁百纳的褪色衣服，还是亲戚送的呢！呵呵，如今，她有了钱，财大气粗的架儿，自然摆弄出来，让我说不出尴尬滋味。面对饮料点心，只好谢礼笑纳。边吃边问道：“桂花姐，听说你下学，跟人外出打工，一定赚了不少钱吧！有好的工作，给妹子介绍如何？”

桂花眼光扫视着，前后左右的乘客。然后，附身对着我耳边，悄声说出四个字：陪男跳舞。听到这四个字，我惊讶得嘴巴，半天合不拢。陪舞女郎，早有耳闻，在都市职场，属于高收入的职业，许多有貌无才的女孩，垂涎三尺，趋之若鹜。

当地农村，说起来名声不好听。时代聚变，世道难阻，女孩们拜金的激情。桂花瞧我惊悚万状，好像冒犯大忌什么的，好笑的说：赚钱，跟人的思维观念，有极大的关系。其实说，这都是合法的行业，陪男人跳跳舞，唱唱歌，他需要我服务，我需要他的钱，跟菜市场的规则一样，有什么大惊小怪呢！村里有些人，听到这些话，如冒犯天忌。过去有句俗话，靠劳动吃饭。这句话本身不错，因人而异。

她身边有个叫兰妹的女子，二十出头，有个两岁的儿子。丈夫务工出事身亡，她无学历，又无之长，只有劳作双手。白天在酒店做保洁，一月下来，才五百多块钱，靠双手劳动，能让公婆、儿子吃饱饭吗？这个陌生的大城市里，不光是吃饱饭，还面临居住、医疗、孩子入学教育，诸多生存问题。显然靠她这双手，难担当全家生活。

有好心人，介绍她去舞厅陪舞。客人搂搂抱抱，摸摸亲热，都能忍受。唯有客人提出交易，她坚决不干。家里急需钱呀！儿子要入幼儿园，公婆常看病服药，这些钱，从那儿来呢？她欲哭无泪。

有一天晚上，她陪一个衣冠楚楚，言行貌似有身份的人。陪舞快完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提出开房要求，她断然一口回绝。那男人并没有收心，进而说道：“听说，你兼职陪舞，因家庭困难，需要钱嘛！我老婆因车祸，成为残废植物人呐！夫妻不能同房。我想请你，做兼职陪床，每月四次，付五千小费。”

兰妹仍然回绝。但听到这个人，说得可怜巴巴，出上这个价钱，已经是高价呐！再看这个人，说话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便施怜悯之心，勉强答应，先试试看。尔后相处时间长了，彼此了解，产生好感。啥事，不能一概而论，舞厅接触有好人，也有歹人，就看自己运气如何，兰妹碰上一条大鱼，

那男人，国企大老总，住着三层楼的别墅，把一套多余的、两居室旧房，让给兰妹一家住。舞厅再没见到她身影。据说，她辞去酒店活儿，干脆来他家，做起专职家政服务。每个人生存环境、能力各异，因而生存理念、活法不同，唯有生存为大。当然靠暴力、违法犯罪的生存理念，断然不可取、更不能做。

桂花难过道：“拿她家来说，两个哥哥没成家，爹指望她多挣钱，修房为两兄接媳妇；父母身体不好，常年服药；爷爷跟着我们过，中风卧床。你说这个家，一大堆如山的开支，她既便不休息，打三份工，也难满足家里开销。”

我喝着饮料，吃着点心，津津有味的、听她讲世道，开始她声音还小，后来越说越大，语速如放机关枪的说：“你家里条件，比我家要好。但供你上职高中，恐怕是个天文数，你知道，三年读出来，要多少钱吗？”我摆着头称：“不知道，大概要千儿八百吧！”

她嬉笑的伸出一巴掌，在我脸前一晃。我脱口而说：“啊！该不是五千吧！要这么钱，比读初中贵得多嘞！”她立刻摆头道：“一年两学期，每期学费，两千不等；不包括吃饭住宿、学杂费；以及后期的实习、五花八门的费，三年混下地，没有四五万，别想拿到毕业证。

这个价码，还是公办的呢！民办还要高哟！别说农村人家供不起，就是城里一般居民家庭，望而却步。说三年读出来，保证你找到、适合的工作吗？”

桂花叹气道：“我身边有个女同事，就是职高毕业的，家里花了一大笔钱，她毕业出来，跟我一样，在舞厅做陪舞女。她说：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国家取消包分配，在市场跟职高生，抢饭碗。唉，女人出来找工作，特别是读书少、无技能的农村女人，越来越难哪！”

我很吃惊，桂花在外，混了几年，像个见了大世面的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分析问题，入骨三分，很能说服人呢！她这番话，对我影响很大。她比我早踏入社会，经历要多，见识要广，庆幸遇上了她。

桂花从我表情，感到很欣赏她；酒瘾乘兴而发，从挎包里，掏出小瓶白酒。拍着我手背说：“来，喝两口吧！提提精神。”我看前后的乘客，惊异的眼光。愣愣的瞄着我们，小声道：“免了吧！公共场合，两个女人喝酒，像啥话呢！”

桂花那派儿，像电影里的黑帮，大姐大，一口巴嘎的、咬掉酒瓶盖，扬起脖儿，咕咕噜噜的，喝了两大口，用衣袖擦一下瓶口，递给我说：“哪有这么多的、清规戒律，只要不影响别人，想喝为快嘛！”嗯，说有道理。我拿着酒瓶，喝了一大口；酒劲比较大，脸儿红晕起来，立刻引来身边，打工人瞩目。

桂花异样的眼光，紧紧盯着我好一会，叹息道：“你这么好面容、靓丽窈窕的身材，不去伴舞，真可惜啦！浪费你青春美貌的资源。如今美貌，成就女人挣钱的资本、入职的名片，不用过期作废。敢说，你到我们舞厅，肯定是数一数二的、陪舞美女呢！

说不定，遇上大鱼级的老总，瞧上了你呢！”她说着，哈哈大笑。我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感叹道：“除了做这个事，我不能做点别的吗？”

桂花见我脑子，咋还没开窍，像个祈祷我的牧师，解说个实例：人为生存，日子过得好一点。尤其是农村女人，没有可靠的条件下，只能靠自己。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边汗流浃背的，打着苦工；每天站在车间流水钱上，干满十二个小时活儿下来，双脚肿涨，腰酸背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迟到旷工、出了次品，要扣一大半工钱；

一边灯红酒绿，陪客人跳舞唱歌，玩笑话连天，而且拿到两三百块小费。运气好的话，幸遇出手阔卓的老总，一高兴，说不定赏你几百呢？这个服务得好，客人高兴满意，无非是搂搂抱抱的，只要不过界，这不，两三个小时，微笑热情的服务，带来的价值，竟超过一个月打工收入。

她幸遇好几次赏钱呢！当今世上，那个女人不享福，想去吃苦，挣钱又少，这样的女人，她没见过呢！她感觉，我是一根筋的人，不容易被洗脑，也就不便多劝导啦！

跟桂花聊天，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县城车站时，她主动对我说：有个舞厅同事，在伴舞中结识个男友，如今跟他去江汉市，做劳务中介，我给你写个字条，可以去找她，起码比不相识的黑中介嘛！要靠得住。桂花拿着笔，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提笔写着：“陶萍，常念！我有个相好的同学龙琳，来找工作，望你尽力帮助她，找个适合的事儿，感谢你帮助。”顿时，我很感动，总会遇上好心人。

我们下车，走出车站，分手时她说：“我这次回来，看望病重的幺姨。当初的学费，后来外出打工的路费，都是她资助的。不然，我陪伴你一起回家。”我们相拥泪别，感谢她的关照。

那时候，家里没安装电话。我第一次出远门，父母很担心，觉都睡不安然。突然，我完美无损的安全到家，高兴得喜泪横流。母亲丢下活儿，赶紧上楼割腊肉，给我炒几个菜。看着父母心疼我，感动得直流泪，感叹：回家有父母关爱，最幸福咧！

我蹲在灶边，添柴加火，满屋散发着腊肉香味。我从包里，拿出两瓶高度白酒，红星二锅头，一条红金龙的香烟，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东西，喜得合不拢嘴；又拿出三瓶饮料，几包桃酥蛋糕，递给母亲，称在火车上，遇上小学同学桂花，她请我的客，我舍不得吃，正好孝敬母亲。父母直檫着眼泪。感叹养姑娘好啊！心疼人咧！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母亲炒着的腊肉，便对父母说：“不好意思，没挣到工钱，待找到工作后，回来给你们多买点礼物。”父亲喝着酒，问起我去福建的情况。我拿着酒杯，倒上半杯酒，跟父亲碰一下，一口喝净，并把去福建的事，从头到尾的，跟父母说了一遍。

父亲一拳擂着饭桌，兴奋道：“上天有眼，这家伙报应，害人终害己呀！遭天打雷劈。”我拦住父亲的话，说人家已经混得够惨啦！饶了他吧！父亲喝口酒，叹气道：“唉，还是我闺女，心好人善，不提这家伙哪！说说你，下一步打算。”

二锅头，真厉害，喝点下肚，脸上发烫，心儿好久，没这样爽快过哪！思忖一会儿说：“我已经成年人哪！不想父母，还把我当孩子娇惯。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不想，像村里其他女孩，请媒人找个人户，把自己简简单单的，嫁了出去。

我想去外面世界，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遇上喜欢的男人，就跟他过吧！没遇上，孤单过一辈子也行，总比碰上个无良心的骗子，要好些吧！”

父母听得很认真，感觉我这趟出远门，回来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成熟稳重多咯！父亲喝着酒说：“虽然，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但不是旧脑筋，只要闺女认准的事情，我跟你妈都支持；只要你认准的人，跟他过的好，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母亲亦跟着，嗯嗯的点头答应。

听到父亲的话，像喝了蜂蜜似的，捧起酒杯，又敬他一杯酒，陪着说：“我在去福建的火车上，遇上一个同座位的姑娘，都二十七岁哪！整整大我十岁，考上福建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两年读出来，婚姻再说吧！”

我惊讶道：“咱们村里，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快小学毕业了。”她感到不可思议，为啥这么早结婚呢？她本人还是个孩子呢！我说：“农村女孩，大都是这样，过了十五六，媒人上门来提亲。”

父母没出过远门，最远也只是县城，听到我这些新闻话，吃吃好笑道：“啊！这么大年纪的姑娘，还不慌结婚，将来谁要呢？”我告诉他们，现在很多知识女性，以事业为主，不急于结婚生子。甚至不想结婚，生子教育是个大麻烦。母亲更是摆着头，不认同这些女子，非常想法。

自从我上初中，没有这样规规矩矩，陪父母吃过一餐饭，说上这么多暖心的话。看得出两老，跟女儿说说话，比送啥都高兴。

接着换个话题说：“原本打算回来，去读职高中学，学门技术好打工。听桂花一说，三年读出来，学杂费、食宿要大几万。而且毕业了，不一定找到如意的工作。家里哪有，这么大一笔钱呢？所以，我又改变主意。现在，国家开放战略转移，很多外资企业转向内地、长江三角洲发展。

过几天，我准备去江汉市找工作，这是个上千万人口、四通八达的省会城市，经济、科技产业发展很快，需要大量的劳工。我想去碰碰运气。”

父亲喝完酒，余兴未尽，像遇上久别重缝的挚友，亲热的拉着我下桌儿。在门前院儿，摆上几把椅子，跟我坐在一起说话。母亲听到我讲话，往后难得跟女儿，有说话的机会，便丢下灶屋收拾的活儿，端来一壶热茶，坐在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瞧着我，担忧的泪水，不止流落下来。

她抬手，用衣袖擦着泪说：“我女儿长得标致、又好看，她这个如花的年龄，很容易引起男人，像采蜜的蜂儿，追逐而来。女儿孤单力薄，防不胜防。常言，红颜美丽是好，却给女孩带来麻烦灾祸。”

父亲觉得老伴，说得很对。但有啥办法呢！做父母的，总不能把她，栓在裤腰带上吧！父亲去里屋，一会儿出来，拿着一个小布包来，放在我手里说：“爹，就这个能力，这些年打临工，积攒着这点钱，准备你出嫁，送给你的。现在你出门打工，当作盘缠钱吧！”

母亲在一旁说：“你出生不久，你爹就开始给你攒钱。每次打工结了账，他都要预留一半，将来给你做陪嫁。”我听到母亲这话，心里像烧开的水，沸腾起来。拥抱着父母，心如一块砖堵着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抚摸着，我额前的头发说：“闺女呀，你妈说得很对，漂亮女总是遇灾祸，爹提醒你三看：一看人对父母，对父母孝敬、对亲人讲情义的人，一般不会走眼的；二看人说话，讲究礼仪，有知识涵养，一般不会走岔；三看人做事，凡做事认真，讲究效率，负有责任的，一般不会出问题。当然，有社会阅历的，会看人面相，好人大都慈眉善眼，歹人大都凶神恶煞，这个看法，不一定准确，也有假装善人的，但前面三看，八九不离十。”

父亲这三看法，在我看来，经典之绝。当场拿着本子，一字不漏的笔记下来，呵呵当作座右铭。父亲眼里，我已经是个成人的姑娘，聊起天来，愉悦气爽。他泪目的瞧着我，一声叹气，如今女儿，像林中之鸟，长大各自飞……

在家休息半月，我拎着行李去打工。父母坚持送我去车站。我对两老说：“你们别送吧！我高高兴兴的走，若要送我，反而离别难过。”我走出大门口，看见父母，站在院儿梨树下，泪汪汪的目送着我。顿时哽咽，泪水而出，又回身躬腰，向父母道别，挥泪快步离开。

刚走到村口，等待过路来的班车，遇见大队书记的公子哥，骑着自行车过来，主动跟我打招呼，骑到我跟前，他捏住刹车停住，热情的问道：“妹子拎着行李箱干啥去，打工吗？那是男人干的事，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去吃那个苦，真可惜啦！”

大队书记，没纳入官方行政级别，算不上国家干部，顶多算个集体领导干部，尽管没有级别，但在农村算个不大、亦不小的领导。往往他一句话，决定人家前途命运呢！

据说，他父亲刚上任，遇上一件麻烦事。村里有个下学的青年，报名参军，政审出了点问题，被刷下来。当时，这户人家来求助，他二话没说，急忙跑到镇上，向武装部长拍胸担保。结果，这名青年顺利入伍，在部队表现优秀，给他很长脸，入党考进军校，十年后，这位青年成为军分区参谋长。从此，他父亲一举成名，在当地说话，很有份量。

杨家养育三女一儿，子名为杨雄，父母视如掌上明珠。二十出头的人哪！耍着光棍，没个正当职业，仗着父亲是大队书记，在当地晃荡，做点砖瓦小生意，属于名声不太好的公子哥。

我们跟他家，有点沾亲带故。平时，跟他家来往不多，见面点头、打个招呼。人家是大队书记嘛！总有点高高在上的派头。不知咋搞得，杨家对我父母态度，突然亲热起来。村里传出风声，说杨家独子，看上龙家独女啦！爹听到这句话，火冒三丈，呸的一声吐口水。

杨雄见我没吱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妹子。你要走运哪！提前给你吹个风吧！我爹见你年轻灵光、长得又漂亮，又有文化，准备推荐你，当大队团支部书记，兼广播员，作为镇委培养的选青干部，将来在镇机关，拿国家工资呢！”

我立刻截住他的话，忿然说：“我才不稀罕呢！现在好多姑娘外出打工，见见世面，长长见识，比歪在这大山里强百倍。”

杨雄本想投个人情，套个近乎。哪知，我根本不买他的账，他依然笑脸相陪的说：“唉，很多人打破脑袋，想挤进来做这个事，我爹还不同意呢！”

他放下自行车，靠近我说：“妹子，你一个单身姑娘，出远门打工，多有不便，面临吃住，找工作。我有个亲戚，在省城江汉市，开很大的酒店呢！前几天，他打电话来，称需要一些人手。我反正闲着无事，爹叫我过去看看。要不，跟我去亲戚那儿打工，在外有个照应，合适你就干，不如意继续找嘛！”

我想，他的话有道理，都是本乡人，知根知底的，好歹比陌生人要强，不会拐卖我吧！且微微动心的是，桂花写的字条，陶萍也在江汉市，到时候找她，多方便呢！我瞥他一眼，疑问道：“你这些话，都是真的吗？该不会像胡向东，又来骗我吧！”

杨雄举手发誓：“我是真心实意，帮妹子一把呀！我知道你的状况。原想约你，去我亲戚那儿打工，但听到爹说，大队要重用你，没敢来打扰你。真是有缘啊！今儿见到你，索性把话说清楚。”

见他表情，不像说假话，刻意来欺骗我。于是，对他说：“杨哥，既然好心善意帮我，行啊！我在火车站等你，明儿上午，你若没来，我乘车走啦！”杨雄要用自行车送我，当即谢绝，并乘过路班车，前往县城…..

第二天上午，果然，杨雄慌里慌张拎着包，如约而来，见我真的等着他，像拾个大元宝，激动的喜出望外。我坚持各买各的车票。不占他的小便宜。

上车入座后，他打开报纸包的、油乎乎的食品，一大堆的：有馒头肉包子，香肠米酒。他说：“我娘听说，你跟我一起走，昨晚高兴的忙乎，准备了半夜。”

我心里好感动，既然东西带来哪！肚子有点饿，不讲客气的吃起来。他很高兴的、看着我吃，把手伸出来，叫我使劲儿捏一下，而且要捏痛啊！我不明其意，按照他的要求，使劲捏了两下。

他拍手笑道：“我没做梦，真是跟龙琳妹子，在一起说话。我知道，你很反感回避我。确实沾点老爹的光，人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坏。起码比胡向东讲情义，不会欺骗伤害你。下次见到他，非给他拳头教训。”我拦住他说：“这事已经过去哪！你别参乎惹祸。再说，不能光怪他，也是他情我愿的。”

杨雄表白道：“说句不怕脸红的话，这方圆十里八乡，我就喜欢妹子你，其他的姑娘，我真没瞧上咧！但我心里似明镜，我配不上妹子。爹希望我有出息，外出闯荡，混出个人模人样。我一无文凭，二无技术，三无无搏鸡之力，凭什么去混呢？唉，都是他们惯坏了我哟！”他说着，悲然落泪，让我愕然意外。

我拍他单薄的肩，劝道：“你堂堂七尺男儿，咋这样悲观呢？如今这个社会，越变越好啊！无论是外出务工，还是在本地干活，只要你勤劳吃苦，有一技之长，没有文凭，照样干得不错啊！你看咱们村，那些务工的男人，哪个不是吃苦耐劳，混得人模人样的，楼房修建起来了，媳妇接到家啦！还买上农用车，跑起短途运输，每天赚来的钱，呵呵，数不过来呢！”

杨雄经我劝导，黯然失落的心态，豁然开朗起来，兴奋道：“本来爹早让我，去亲戚酒店看看，有无适合的工作，我一直在犹豫。熟知，昨天遇上你。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跟你走一趟，一来有人陪着说个话；二来你人地两生，我送你去多好呢！”

心里陡然明白，杨雄意在陪送我，这个人情也太大了吧？列车还没开，我赶紧催他下车退票。他悠然的说：“看把妹子吓得，脸色都变哪！你放心，我一不找你还情，二不对你有非份之想，完全是真心实意帮助你。如同咱们相约，结伴外出旅游一趟吧！”

我高兴的拍着桌儿说：嗯，这话不错，有人为我做好事，总比对我使坏要好吧！便爽快的答应。列车一声惊耳鸣笛，咣当咣当的开出站，载着我奔向打工的江汉市……

列车经过十多个小时运行，缓缓驶入终点站。太阳的余晖，火红火红的，照耀这个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的江汉市。我们跟着下车的人群，走出车站。我被眼前，喧嚣壮观、人口超千万的城市，惊呆了：车站广场，比县城车站，要宽大十几倍，里面配有双向上下电梯、凉风习习的空调、快餐咖啡店、地铁入站口、电子自动显示车次屏。广场打扫得一尘不染；有外宾称赞：甚比西方城市，还要干净靓丽。

走出广场，一座座高楼，像汉西连绵巍峨的大山，耸入云霄；街头花园、不夜江滩，步行街人头攒动，分外吸人眼球，迅猛冲击感；地铁、轻轨，公交纵横交错，四通八达……

现代化的大都市气息，扑面而来。不由感叹：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要精彩千百倍。暗自庆幸，走出大山，感受现代化大都市，哪怕吃苦受累，决定是对的。

杨雄伸手拦住，一辆刚进站的出租车。司机是本地人，客气的问道：乘客去哪儿？杨雄憋着乡村普通话：“去江南国贸大厦，鲁宾斯大酒店。”司机都知道，那是一座涉外大酒店，据说是移民老外开办的。

司机听我们口音，知道是外来人，并操作本地口音，热情地向我们介绍，江汉市这几年发展，用惊人二字形容，一点不为过。本地人，几天不上街，变化得让你，搞不清楚方向。他指着广场东面，一个巨大广告牌，写着：江汉市敢为人先，追求卓越，一天一个样。

尤其是上了三层立交桥，让我眼花缭乱，像坐飞机似的，在云雾中穿过。因无红绿灯，车速达到八十码，只听到车轮，在地面快速摩擦，发出嚓嚓的响声。穿过恢弘壮观的长江大桥，我忍不住拍掌感叹：好雄伟壮丽哟！

不到半小时，师傅把我们准确、安全的送到。酒店大门口，杨雄付完车费，带着我走进，自动门的大厅，两位穿着大红制服的迎宾男生，以为我们来住宿的，称今儿客人住满。

这时，一对外宾进来，要求住宿登记。前台女服务员，一口流利的英语，告诉他们：抱歉！客房已住满。我环视着酒店大厅，装潢得像皇宫一样，接待的住宿客人，大都是外宾、财团老板。在这儿工作，并非轻松简单。

服务生得知，我们来求职的，请我们在沙发上，休息稍等，他马上打电话联系。不一会儿，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位身着深蓝西服，打着暗红领带，脚下黑皮鞋，擦得铮亮，略显发福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的、来跟杨雄握手说：“刚开一个会，对不起呀！我没去车站接你们，你给我带的人呢？”

杨雄耸着肩答道：“我接到你的电话，在四乡招纳，符合条件的极少，要么年纪大的老人，要么刚下学的小孩，十七八的年轻人，早都外出务工，只带来一个女子，你看她胜任啥工作。”

杨雄向我介绍：“这位是我的大哥杨明，管事的老总吧！”然后侧身，向他介绍：“这位姑娘叫龙琳，跟我家有亲戚关系。希望大哥多多关照。”我向他欠身问好。

杨明炙热的目光，转移到我脸上，停顿数秒夸道：“嗯，外表身材都不错，咱们酒店要求，除了能力以外，就是容貌身材。多大年龄啦！”我低着头，红脸答道：“回杨哥的话，我满十七，初中毕业，没学过什么专业。”

杨明脸色一沉，略思道：“这儿酒店，除了前台接待登记，跟外宾交流，需要懂得外语，并熟练操作电脑；然后是客房服务，打扫卫生，更换床被；最后是厨房餐厅，呵呵，你能干哪一项呢？”。

果然如我所料，出来打工，没有那么简单，无技术，只能凭劳力。他见我垂头不吱声，拍一下手掌说：“这样吧，咱们先去二楼餐厅，用我预订的晚餐，明儿上午碰头再议。”我们点着头，跟着他来到餐厅，里面就餐的人很多。

一位二十多岁，叫小李的男生，快步走过来说：“杨总，您预订饭菜，在餐厅29号台位，请过来用餐。”小餐桌摆着四把椅子，两荤两素，一个排骨藕汤；呵呵鱼块、鸡肉都没有，压根没把我们当客人。

杨明给我们碗里盛饭，推着说：“哎呀！晚上还有个会，不便陪你们喝酒啦！”这餐饭吃得牵强，沉闷的气氛中，很快结束。他趁我上卫生间，便问杨雄：“呃，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吗？”

杨雄哈哈笑道：“我很想啊！人家不答应呀！别看她来自农村，并不比城市姑娘要求低，心眼才高咧！”杨明拿着客房钥匙，吆喝着我们跟他走，乘电梯上到21层，打开2108房间，是间用具高档的套房。

他说：这套房钱，人家老外已经付了。他刚住进来，突然有急事，退房就走啦！正好你们来啦！捡个便宜，免费睡个晚上。杨雄呢，睡在外间沙发上，龙琳睡在里间床上。”

我一看，要跟杨雄住一个房间，满脸羞涩摆手说：“不行不行嘞！男女怎么同住个房间呢！传出去怎么做人。”

杨明见我挑三拣四，脸色不悦的说：“龙小姐，你将就一下吧！出门人，能出住上这房间，已经不错了。你在火车上睡卧铺，岂不是男男女女，挤在一个车厢，讲究这些干啥呢！”

他关上窗户，打开空调，瞥我一眼又说：大城市，寸土寸金，不像大山乡村。你要想睡单间，可以呀！一个晚上888；双人间688；这普通套间1688，这是涉外星级酒店，不是民宅旅社。”

杨雄赶紧向我使眼色。陪着笑脸说：“我们来，麻烦杨大哥啦！谢谢你安排，你去忙吧！咱们明早见。”杨明抬着手腕，看表说：“哎呀，快要开会了。旁边有座公园，宽敞漂亮，晚上来散步、游玩的人很多，挺热闹的，你们可以去观赏一下。”说着，他推门离去。

杨雄瞧着窗外，下班匆忙回家的人群，车呀，人呀！拥挤着一大片儿，感受的说：“大山里嘛！有山村好处，空气好、水干净，生活物资丰富、又环保。听说这儿，夏天特别热，超过40度，蚊子很多，叮一口，一个红肿的大包；冬天又特别干冷，从洞庭湖吹来的西北风，呜呜直叫，往衣领袖口里钻，室内温度降到零下四五度，没火烤，冷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通过短暂的接触，发现杨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习气。其实人并不坏，心眼不差，我主动拉着的手说：“走哇杨哥，陪妹子去旁边公园转转，感受下大城市生活。”杨雄高兴的眉飞色舞，锁上房门，乘电梯而下，一起来到公园。

彩灯闪烁，花草芳香，夜景灿烂如诗迷人。我们相伴，肩与肩的身体，靠得很近，他尽量克制生理反应。边走边问起，他跟杨明家关系情况……

杨明的父亲叫杨世海，按家谱派别，跟我父亲杨世财，为同族兄弟。但一直没有往来过。偶然机会，我爹在城里开会，相识他父亲。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很大。但一对家谱，同姓同派，一来二往，认个家族兄弟。

那时候，缺衣少食，城里人过得亦艰难，生活物资，都得要凭票计划供应。我爹上任大队书记，手上有点权利嘛！坐拖拉机下城办事，顺便带点腊肉，土豆玉米什么的，接济他家；特别是紧俏的高粱白酒，他父亲最喜欢。

杨世海突然走运，喜从天降。他老婆一个表亲，去新西兰接受姑妈遗产，创办一个大的国际旅游财团。这位表亲，见杨明下岗失业；亲弟从部队转业，暂未安排工作，干脆在江汉市投资，办个涉外星级酒店，一来方便旅游开展，二来解决亲戚和弟弟工作，只要不亏就行了。

哪知，这家酒店一开办，生意异常火爆，每天过中午客满。当年就赚钱，盈利年年递增，喜得表亲决定，江城开办第二家。让杨世海家，几个大学毕业的孙辈来经营

杨世海走狗屎运，依仗他老婆这层亲戚关系，财大气粗，尾巴翘到天上。再也没跟爹往来了。从今天下午这餐饭，可以看出端倪。要不是为你找工作，咱早拍屁股走人咯！

我惊愕望着他，心里沉沉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既然你来了，看看有合适你的工作不。”杨雄心冷的说：“我们俩一无技术，二无文凭，三不会操作电脑。你呢，可以做客房服务，我能做啥？做保安吧！在门口站一天，恐怕吃不消；在家玩惯的人，哪受得起这个苦呢！”

他又说：“在想啊！回去还是做我的小买卖。然后考个驾照，自己驾车跑运输，不需要请师傅。而且人轻松又自由。呵呵，还有个想法是，你在这儿干不下去，干脆回去，跟我们一起干，把那些个体单干的车户，整合起来，成立个农用车运输公司，你来当经理。敢说，收入不比这儿差。”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几分紧张，知道他对我有想法，立刻把话挑明说：“杨哥，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不完全是为挣钱。既然，从山旮旯走出来，没打主意想回去，再苦再累，也得坚持下去。记着，回去代我感谢，你爹对我关照、时间不早哪！咱们回酒店吧！”

我这话，可以看出，杨雄沮丧失望，怏怏的跟着我回到酒店。我不好意思对他说：“你先去卫生间洗，只能委屈你，在沙发上歪一夜。然后我进去洗，门要反锁住，你没有特别情况，不能敲门进来。”杨雄尴尬的点头答应。

他进去洗完以后，穿着短裤背心出来，挺规矩的说：“妹子，赶快去洗吧！睡个安然觉，我在外面站岗放哨。”我向他伸大指姆，鞠躬致谢。

杨雄躺在沙发上，那睡得着呢！杨明不冷不热的接待态度，令他好失望。原想，起码呀给他，委任个部门老总职务，哪知是这种失落的状况。思来想去，与其在这儿做保安，不如回去，给自己当老板干呢！。

杨雄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躬身躺了一夜，清早一觉醒来，已过七点。他怕影响我休息，去楼道公用卫生间，洗漱方便回来，见我坐在沙发上，便把昨晚的打算，一股脑儿的告诉我。

我思忖一会儿说：“杨哥，你的想法很对，适合在家乡干。而且，有你父亲这层关系，照着你多管用呢！别这山望着那山高。而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只能骑驴找马，先积累工作经验，熟悉一下环境，干一段时间再说吧！”

男生小李，敲门进来说：“请两位去餐厅过早，杨总在29号台位，等候你们呢！”早餐是七点半，里面坐着，不少的就餐客人。杨明坐在29号台位，向我们招手。我们边过早，边听他说工作的事：龙琳嘛！好安排，去客房部做服务员，由主管安排人，带你一段时间，熟悉正式上岗。杨雄呢，有两个岗位供你挑选，一是保安队任副队长，三班倒值班；二是去库房材料部，做主管，你上面有经理。这里每项工作，都有责任制的，发生差错或损失，要追究责任扣钱的。说完后，等待着我们表态。

我有思想准备，淡定的点头同意。杨雄显得失望，强颜的说：“感谢杨哥费心，一来在家呆闷了，出来耍一趟，散散心；二来送龙琳妹子。她的工作，你安排好啦！我放心今儿回去。”

杨明并不惊讶，顺势推说：“既然老弟如此打算，老哥悉听尊便。安排小李开车，送你去车站吧！”杨雄摆手说：“不用了，我搭个出租车，要不了几个钱。”

我送杨雄走出酒店，含泪拥抱着他，嘱咐他注意安全，到家打个电话来。他点着头，泪目凝视着我，便拦住一辆出租车，开门钻进去，瞬间消失在我视线中……

我觉得杨明这人，阴阴的，心腹深不可测，每当跟他相处，我总是小心翼翼的。他几乎每天都要视察客房部，亲自到房间巡视。

客房部的同事，对我挺好。经理俏皮对我说：“小龙啊！按照你模样、身材条件，应该去文工团，咋走错门道，跑到酒店来，做客房服务呢？”带我的师傅叫黄姐，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按爹说法，她慈眉善眼，一副热心肠待人，暗自庆幸，遇上了好人。

她在一旁，跟着点赞道：山区的姑娘伢，长得滋润光滑、水灵灵的，美颜如花呀！经理说的对，小龙应该去文工团，或电视台。”我被他们夸得，满脸发热，

自从我来上班，杨明生活，多了一道光彩。在办公室，打开抽屉，详端我的招聘表，刚满十七，真是少女如花的年龄，再看容貌身材，宛如天外仙女下凡，鲜艳欲滴。不品尝啥遗憾。于是，他像一个出海的渔民，一网向我来撒来…..

客房员工们，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极少来顶楼的杨明。自从我来以后，他隔三差五的，找一些理由，来巡视客房部。每次来，总有几个员工在我身边。

有天周末，在餐厅遇上杨明。他小声对我说：“国家剧院来演红楼梦，千载难逢的机会，邀请你观赏。”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爱好，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身旁的黄姐，酸溜溜的说：“哟！杨总只请小姐看戏，咋不请我们老姐姐看呢？”杨明瞥她一眼说：“哼，我跟小龙是亲戚，理所当然请她看场戏嘛！”

晚餐后，我略收拾一下，来到楼下后院。杨明按着汽车喇叭，一辆黑色奥迪轿车，打开前车门，向我招手。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不会系安全带。他侧身过来，帮我系的时候，手肘几次，撞到我身体。顿时，我脸红起来，也许我想多了。进入戏院观看时，他手几次触摸我大腿，心里突突只跳，后悔不该来…..

看完戏回来，在大厅电梯口，碰见黄姐上夜班，她神色兮兮的拉着我，来到客房部，见里面无人，紧紧地关上房门，悄悄的对我说：“都是生儿育女的人，看见为非作歹，不说不舒服。小龙啊！那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杨明，一肚子坏水。他跟妻子长期分离，关系一直不好，他能有今天，全靠妻子辅佐，吃软饭的家伙。我怕你吃亏，特别提醒你，尽量少跟他往来。

说着，她轻脚细步地打开房门，伸头看看门外、走道有人不。然后又关上门。小声对我说：“去年初，他惹一场大事，差点下不了台哟！不是他妻子来抹平，人家父母捏着证据，非告他进去不可。”我吃惊的问道：“哪是什么事，要告他呢？”

黄姐愤懑的说：“前台，招来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他利用职务之便，引诱姑娘，强行跟她发生关系，结果把人家肚子搞大啦！姑娘的父母找来，事情闹得很大。妻子震怒，不是他父母哀声跪求，差点休掉他。后来，找到中间人、律师调解，花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事平息下来。这人真是屡教不改。”

一个年轻女孩，孤身异地他乡，幸遇黄姐这样的、善良热心人，感激不尽。我握住她双手，热泪不止的说什么好。没过两天，杨明又来请我去电影，淡然的谢绝，称手上活儿没干完呢！

时隔一周，下午快下班时，他来到客房部，说要培训我学电脑。这是安排工作，不去咋行呢！黄姐在一旁，向我眨眨眼睛，意思多提防。我跟着来到他办公室，环视四周，静悄悄的，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来培训呢？

杨明把手，搭在我肩上，拉着椅子让我坐，呵呵笑道：“今儿我不忙，培训你学学电脑，然后安排你去前台，做接待工作。”

我推开他的手问道：“你咋亲自来培训我，而且培训我一个人呢？”杨明打开电脑，坐在我身边，身子挨得紧紧的说：“你这姑娘，怎么不懂经呢！我们是亲戚，不帮你帮谁呢！”

他鼻孔出的热气，一股股灌入我衣领，顿生厌恶感。我抬头一看，他一双眼睛，根本没看电脑键盘，而从衬衣缝里，眼光直射我胸部，色胆横生。

我羞涩难当，使劲吃奶的力气，怎么也推不开他。我见桌儿上，放着一把锋利的剪刀，伸手握在手里，厉声吼道：“我是来卖力，不是卖身的。你若不松手，我就捅心窝，死给你看。”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杨明才惊慌的怏怏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