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东从张松语气中感到，有望踏上合作之路。他俩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启超忙乎着，把准备好的酒水、炒菜，都端上桌儿，便向他俩点头，准备退出。张松一把拉住他说：“呃，兄弟别走哇！留下来一起吃喝，多热闹呢！”启东按住他肩，跟着发话：“一起吃吧！别讲客气。”

启超瞥他俩一眼，拿着酒杯，咕咚的倒满酒，敬他们一杯说：“两位大哥，慢慢喝吧！食堂那边，还有一些事处理。说着，躬身退出去。启东指着他背影说：“这小子，礼性很多，一般不上桌子，今儿跟我们俩碰杯，算是稀奇事。”

张松喝着酒说：“今儿早上，闲着无事，坐着电三轮，跟他去菜市场，耍了一趟。他做事，认真负责的，跟菜老板算账，生怕算错。我就喜欢这样的人。”

启东转话问道：“呃，昨晚给你说的事，你想好没有？跟我一起合作干吗？”张松呵呵笑道：“老哥，如果没想好，早就走人啦！还赖在这儿，跟你碰杯喝酒吗？”

启东兴奋的、猛拍桌儿一巴掌，给张松杯儿，斟上满满的酒，起身举杯，咣当一声相碰，一饮而尽说：“我就知道，老弟不会舍弃我的，说说你的合作条件吧！只要我能满足的，尽管开口。”

张松接着说：“合作条件很简单，我挂靠在你公司名下；业务面儿，咱们是个合作整体，听从你指挥。但经营体制上，各负其责，自负盈亏，一种平等合作、互利的关系。具体说呢！你把接来的活儿，转交给我，并对你负责，按时保质保量的完成，你验收后，把工钱，如数付给我，那就OK啦！”

启东听到这个简单的要求。哈哈大笑的说：“没问题，百分之百的满足你。我们上级公司，资金雄厚，从没拖欠、下级公司一分工钱，这点你放心。”

张松说：“虽然，我们由郭凯联姻搭桥。但是有必要，暂签一年合作协议。然后，彼此满意，再续签下年度的。不过，丑话说在前，我在粤海，不用操心，有不有活儿干，亦不担心，干了活儿，拿不拿得到工钱。现在不一样哪！我是个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公司。这些事儿，都由我来操心。你若不能保证，出现问题的话，我就走二家，跟另外的东家合作哪！”

启东见张松，心有余悸。握住他的手说：“如果有朝一日，出现这种欠薪情况，我就是砸锅卖铁，喝西北风，也要保证你的工钱，按时发放。”

张松满意的点头说：“有启哥这句话，我放心跟你干。从此，咱们拴在一条船上，相互信任，风雨同舟。”他跟启东喝完最后一杯酒，拥抱祝福。

启超见他俩，酒足饭饱，进来对张松说：“你办公室，已经给安排好啦！外间办公，里间作寝室。那辆大众轿车，是启哥送给你用的，虽然是旧车，但质量不错。出门办事，投个方便。”

张松把车钥匙，推给启超说：“轿车就不用了。我计划，买辆七座的金杯面包车，既可以坐人，又可以拉货拖材料。”

启东拍着张松背儿说：“老弟呀！你也太精打细算咯！如今那个老总出门，没有一辆小车呢！嘿嘿，你在我公司，也挂着副老总名儿，配车理所当然，实在考虑用车成本，我给你报销嘛！”

张松笑道：“这事，启哥不用操心。我就是工地上，一个普通不过的小工头，或者往高点说，包工队长吧！还讲啥名头排场呢！我跟启超，看看办公室，你去休息吧！明儿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商量嘞！”

说罢，拥着启超，来到工地边儿，在依稀的杨树下，掩映着一排、简易彩钢活动房，这就是工地办公室。他打开一间门，原来是个套间，外间比较大，约有三十来平米，有老板办公桌，旋转靠背椅子，三人沙发，落地电扇，电热水器、水桶、脸盆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里间，一张双人铁架床，被褥床单，都是新配置的。启超不好意思说：“这儿条件很差，只能这样儿，往后会渐渐的好起来。”

张松目光，触及到双人床，问道：“我一个人睡，咋搞个宽大双人床呢？”启超小声应道：“张哥，莫嫌床宽大啊！呵呵，若遇上合适的女友，带过来夜宿同个居，也方便一些。”张松给他肩，轻轻拍一掌说：“你真是个仔细人，想的很周到嘞！”启超扫视着，房里的生活用品，问道：“你看，还差哪些东西，我给你配置。”

张松十分满意，抱拳谢道：“老哥给你添麻烦啦！从现在起，我就是公司一员，你不用格外来照顾我。马上要招聘一批工人，请把我这边，加一排活动房，安排工人们住宿，我跟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遇上啥事，方便一起商量。”

启超吃惊，第一次听到，老板跟工人三同。一阵心儿炽热，暗暗称赞：张松乃不简单的人，跟他共事交友，绝不会上当受骗。便对张松说：“活动房，已安排好了，过几天就完工，完全可以满足，新招来的工人居住。”

张松满意回到寝室，刚坐下来喝茶，郭凯打来电话：“呃，老弟，听说你决定留下来，跟启东合作干，这是个大好事，接下来注册公司，拉队伍招人。”

张松答道：“本来粤海的熊队长，老全班长、小四川，他们很多工人，都想来跟我干。考虑再三，还是委婉回绝。虽然我不在粤海干了，但也不想挖他的技术人才。”

郭凯肯定道：“你的想法很对。最近，听说家乡县市，国有建筑公司改制不少。下岗的泥瓦匠，水暖电工在当地呀！很难榄到活儿！这些人，大都拖家带口、能吃苦、技术熟练，入岗直接上手做活儿。建议你在老家招聘，又是老乡嘛！好管理。要不，我可以帮你牵线、搭个桥。”张松笑道：“谢谢你！我是这样安排的，已告诉大哥，协助把工人送上车。”

张松紧锣密鼓的运转公司，突然想起一个人，罗颖要是在他身边，跟他做内当家的，该多好啊！没有过几天，从各地、家乡招来的建筑工人，成建制的入场；不到一周时间，组建十几套班子人马，全部拉上岗，像部队开往前线，进入阵地，战斗的架势，迅速摆开，即刻进入，三班倒施工状态…..

启东见到这个迅速阵势儿，乐呵呵的对下属们说：“张松到底从沿海，摸爬滚打过来的呀！真是个干事的角儿，且工作状态、效率就不一样。刚才，我随地查看，安装的排水管，贴的磁砖，接口清缝，样样做得又快又好啊！”

他走入工地，看见张松，拿着平衡水平仪、卡尺，木锤，这里量、那里敲，检查工人刚做的活儿，发现问题，马上把班长叫来，立刻返工；返工的材料、成本费，由班长负责扣除，还要罚款。没有严厉的规矩制度，岂能质量保证呢！他油然感慨：难怪粤海挽留他的，这家伙！认真厉害，铁面无私。乃干大事的难得人才。

这天下班，张松对启东说：“现在，招聘的工人，来自五湖四海，刚进入工地。我建议，明晚六点，开个全体员工短会，把这几天开工情况，出现的问题，给大家说说，进一步要求明细一些。”启东答应，好啊！我说几句，主要是你来讲。特别把沿海建设精神，给大家灌输启发一下。”

第二天傍晚，启超指挥后勤人员，在场坝搭上会台，架好扩音麦克风。工地广播，开始反复通知，召开员工大会。会台上坐着启东，张松、启超。几百名工人，按班队进入会场。启超主持会议，走到前台说：“今儿开这个会，十分重要，涉及到大家利益，希望认真听，下面由启总讲话。”

在鼓掌中，启东一派书生气概，悠然走到台前，对着麦克风说：“根据形势发展需要，我们的建设队伍，发展壮大，增添新的力量；有来自家乡的，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虽然是两个公司，实际上，一个工作整体，抱团相互支持，决不允许，拉帮结伙、暗搞派系。为了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多挣钱。如何挣更多的钱呢？下面欢迎，从沿海归来的老总，张松先生讲述：如何挣大钱。”

工人们听说挣大钱，高兴的热烈鼓掌。张松走到前台，呵呵笑道：“先别鼓掌，听我讲完后，再鼓掌。”台下一片哄然热议。

张松扫视着大家说：“我在沿海干了快三十多年，感受沿海精神，归结四个字-----质量效益。我理解：有质量才有效益。质量越高，效益更高；反之越低；为低效劳动；不仅挣不了钱，反而贴钱，谁愿意干这个买卖呢？”台下工人一阵轰动，只称说得好啊！

张松接着说：“所说挣大钱，不是投机取巧，也不是偷工减料。而是把活儿，踏踏实实做到位。我征得启总同意，抽调技术尖兵强将，成立两个质检组，在工地巡回检查，当日施工质量。也许，大家看了招聘须知，其中一条，举报质量问题，给于重奖励；知情不报，当和事佬重罚，让我们施工质量，顶呱呱的，经得起抽查。咱们靠得就是，树质量品牌，赢天下信誉。我向大家保证，只要你尽职尽责付出，保证你跟沿海待遇，一致收获，甚至超过他们。”会场激情涌动，暴发热烈的鼓掌，发出震天的赞扬声。

最后，张松耸着肩，不好意思的把话儿，停了下来。数秒钟后说：“有个不可回避的问题，不得不讲啊！咱们为了挣钱，远离家乡、跟老婆长期分离，容易产生性饥渴。在场的都是男人，说不想这个事，那是哄人的假话。性生活，本属于个人隐私，公司无权干涉。但处理的不好，既损害家庭利益，又影响工作。我身边这样的例子，简直太多哪！

在这儿表个态，毕竟都是成年人嘛！行为责任自负。亦跟大家画条红线；嫖娼，让公安抓住；处临时夫妻，让她家人或男友发现；后果自负，公司无关。劝大家千万别干违法乱纪、影响治安的事儿。不然，引发流血惨案。”话刚落音，赢来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启东没想到，张松不到一刻钟，简而单之的，把话讲完了，没有一句空话、大话。这家伙刚来几天，号召影响力很大嘞！启超十分欣赏，张松这种风格，便宣布散会咯！工人们没有离开的念头，而是把张松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纷纷打探，沿海打工待遇。

他端着椅子过来，热情的说：“张总，您家站了半天，请坐着跟我们说说，沿海的待遇收入。”众人瞥他一眼，嬉笑道：“这小子嘴上，像抹了蜂蜜；脚板擦了油，巴结领导的动作，好快哟！”

张松沉思一会儿，简单解释道：“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句讲时效、重实干的口号，折射出发展才是硬道理、追求效率的理念。1979年，由广东经济特区蛇口，突破阻力提出来的。至今，仍释放着强大的感召力，叩击人心，令人振奋，给人希望。”工人们热烈额手称赞，讲得好啊！

张松瞧着工人们迫不及待，想挣大钱的欲望，激励的解说：“既然注重实干效果，那么经济特区待遇收入，肯定比内地要高，高到多少呢？真实的例子很多，在此不必赘述。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待你们把工钱拿到手，自然会算收入账。不过，有言在先，年纪大的，怕惹发血压高；年轻的呢，一夜激动难眠。当心明儿，哪还有人上工呢？张松一席话，逗得大家轰然大笑。

启超观看这个阵势，怕纠缠者场面失控，赶紧出面，劝导工人们说：“大家关心待遇收入，心情可以理解。我看，关键把两位老总讲话精神，理解吃透，立足做好本职工作。这待遇收入，自然会到你手里的。现在，张总还要跟启总商量事情，请大家回棚儿休息吧！”工人们知道，在下逐客令，饶有兴致的离开。

月亮从云层中闪出来，露出圆圆是脸儿，淡淡的月光，洒在繁忙的工地。启东从台上走过来,表彰道：“超弟啊！你真会观察阵相，刚才这招，释放得很管用呢！不然，他们硬要围着张总，闹着天亮。”

张松跟着表扬：“启老弟，应急协调能力，非常到位，真是才德双全。在大企业，当个董事长；或者政府里，当个秘书长什么的，再合适不过哪！”

启超见两位老总，夸他不已，对他如此高的评价，深感几分意外。虽说是玩笑话，但折射出，张松这级别的高人认可，已经是很不简单。他心里很平淡，已是过四十的人哪！没啥社会背景的人，在马路上，随便抓一大把。这辈子盼有啥发展，或官运机会，恐怕只能今生做梦、来世投生转运咯！

他连忙接着话头，谦逊的说：“蒙受两位老哥高抬夸奖。呵呵，我哪有这个能力呢！要说，有这么点长处，那也是启哥多年栽培、给予发挥的机会。”

张松暗然惊讶，启超是个不简单的角儿，善于观察场面动态，洞悉人的心理，说话办事，谨慎细心，面面照顾到，两位长兄面儿。便即刻转移话题说：“启哥，今晚这个会，都是我在讲，你作为我上级公司的大东家，应该由你来说。往后这种情况，我不能喧宾夺主呢！”

启东自然明白，张松这番话的意思，怕在工作中，稍不注意，冒犯他的情面，便叹息道：“我只知道做，却不会说。张老弟，你既会说，也会做。正好咱们相配合，相处时间长，你自然了解老哥习性。我最反感，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你只管放开手脚干，大胆地按你思路去做，既便做错了，由老哥承担。现在，咱们在一个锅里吃饭，关系亲如兄弟，还分什么上级下级呢！”

启东有这句话，张松心里有底哪！庆幸遇上个心胸豁达，为人大气的东家。哈哈笑道：“我就怕呀！遇上个心胸狭窄，为一句话、一件小事，记恨在心。这样，咋能在一起共事、创业呢！”

这时，启东接个电话，脸色突变，对张松说：“媳妇打电话来，不好啦！老头子病危，已经不能说话、进食哪！我得跑回去一趟，公司大小事，委托你来操心，有什么急事，咱们电话联系。”

然后，把车钥匙掏出来，交给启超，吩咐道：“老头子，年前已病重。后事呢，家里都安排好了，你不用跟我回去，这儿后勤一摊子，离不开你。你去把车开过来，送我去火车站吧！”

启东回到家里，父亲已去世。母亲拉着他，悲痛的说：“唉，东儿，你咋这么忙呢？父亲病危，都不能提前回来，他一直瞪着眼睛，等着跟你呢！见上最后一面。”他拥着母亲，啥话都没说，把父亲送上山，入葬后，对母亲和媳妇说：“妈，现在，我从二三线城市，转入一线省会城市建设，上级公司，给我工程量，很大很大的，忙乎不过来。既要安排生产，又要监理工程质量，管好施工安全，还要应对很多事情；时常忙到深夜，连给你们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好在郭凯，最近给我介绍一位，懂技术、会管理的老总。呵呵，我轻松了一大截。”

夫人靠近他，心疼的说：“难怪你很少打电话的，忙得又黑又瘦，白发冒出来不少呢！要挣那么多钱干吗？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多好。”

启东急着说：“唉，夫人有所不知，我跟你想法一样啊！殊不知，上级公司拿到港口建设，一大片骨干工程，分配给我们，压力很大呀！不做肯定不行啊！我有个想法，先告诉你们，等待三五年后，港口城市建设好啦！我打算在那儿，买两套房子；一套呢，给正在读研究生的儿子，结婚住嘛；另一套，给妈和我们住。然后彻底退休，陪你们安度晚年。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夫人喜颜跟着说：“那感情好啊！我跟儿子，盼望这一天。”

过去呢，启东外出开会，或者办事，公司交给启超代管；如今，由张松打理。他在粤海上班时，忙得很晚的时候，罗颖总会去食堂，提前给他把晚饭打好，坐在寝室门口，等待着他下班归来。如今，再无这个福分哪！他失落的拎着安全帽，从工地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启超笑呵呵的，端着一大盘饭菜，朝他快步走来，热请的说：“我从来不请客。今儿第一次请张哥，喝几杯去疲劳吧！”

张松一瞧菜盘，四菜一汤。马上收起脸色，严肃的说：“伙计，别搞特殊化呢！多吃多占，影响不好吧！”启超把菜盘，放在桌儿上，打开二锅头酒瓶，往杯里倒酒说：“张哥误会了，你刚来呀，不知我们食堂规矩：所有员工，免费就餐，标准两菜一汤，若要另外加菜，或者烧菜，当即另外付钱，不存在特殊化。”

张松收起脸色，才放心动筷子，碰杯猛喝，一大口酒，指着这些菜，问道：“今儿为啥请我，花了多少菜酒钱呢？”启超跟着喝下半杯，答道：“通过跟张哥接触，感觉你是个很优秀、尽责任、说话算数的人，使我欣赏敬佩你咧！我跟启哥这么多年，只有他请我，我却没请他一次。凭良心而论，我这个后勤主任，经得起查账，没贪污挪用公司一分钱，更没多占食堂便宜。”

说着，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张收据，递给张松说：“三盘炒菜四十五元；清炖排骨藕汤三十元；一瓶二锅头二十元。当然，比外面餐馆，价钱便宜一倍。启哥说过：在外务工很辛苦，挣工钱不容易。公司内部食堂嘛，员工要加菜，请客喝口酒，只收材料成本费。所以，张哥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好给你备菜。”

张松听到这番话，伸出大指姆，啧啧夸道：“现在，像你这样严以律己，秉公办事的人不多，大都会杖势捞钱。凭这一点，我敬你一杯酒。”张松站起来，跟启超咣当碰杯，仰头一口喝完。

启超见张松，如此敬重他，心情更激动，紧跟一口喝完，泪光楚楚的感叹：这是他务工多年，最爽快的时刻，见到最知心的朋友。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想说。但又怕说出口，让张松一口否定。犹豫一会儿，借酒壮胆的说：“张哥，我做后勤十多年，有些厌烦哪！考虑许久，想换个岗位，换个东家。”

张松从他眼神感知，喝酒是个由头，实际有话，想跟他吐露。于是，拍着他手腕，拦住话儿说：“老弟，不是干得很好吗？跳啥岗位、换东家呢？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岗位，十分重要，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好的。你哥也跟我说过，想跟你换换岗位，可一直没相中合适的人选。你还是安心干，待时机成熟，再提这个事。”启超喝着酒，没啃一声。

张松继续开导：“你换岗要有理由，是能力差、还是老板不重视你，都不是嘛！至于说，换东家，更无理由，你有想法，我心里明白，这很不现实，起码三五年，你哥不会考虑。”

张松把话，说到这个份儿，已经够清楚、明白不过哪！启超觉得再说下去，可能适得其反。只好点头说：听张哥的建议。便立刻把话，绕开的说：张哥在大会上讲话，鼓动人心，很有感染力。这几天，明显感到，工人们精神状态，干劲十足。

张松按着这个话儿，问到：“工人们怎么看，你怎么理解呢？”他见张松，关心询问这个问题，也就直率答道：“工人们为啥关心，待遇收入呢？简单地讲，有了多的收入，可缓解性欲问题。

张松呵呵的说：“讲的很准确，你去过哪地方？跟他们一样，找过路边女吗？”启超脸上，像烧红的木炭，表情不太自然的说：“出门务工的男人有三怕，一怕欠薪，拿不到工钱，二怕没活干，无收入，三怕没有老婆陪伴。”

张松拍着他手掌说：“老弟身手不凡，不简单哪！总结得精辟、很透彻，确实这个理儿。呵呵，继续说下去。”

张松喝着酒，边听边问：“这些女人来干啥的，公开卖淫，公安不管吗？”启超像个课堂学生，不停的解答，张松抛来的问题，见张松性趣很浓的想听，也就爽性继续解说：

这块铜臭熏天，性交易泛滥园地，近年，公安机关组织上千警力，沿江打击，处罚过好几次。这事光靠公安一家，难以解决，要靠相关部门、全社会共同努力。启超讲到这儿，眼睛充满泪光，喝完杯中一口酒，继续说：

！夜幕下的女人，不一定都是来卖淫的，也有孤寂难耐，寻找合适的性伙伴。这一般是两相情愿，跟钱无关系。呵呵，我就遇上这么个女人，年约三十，举止不俗，形象嘛还过得去，不像底层打工女。见面交谈，彼此好感。我没打探她的姓名、身份，在哪儿工作。坐在酒吧，喝喝啤酒，说说开心话。但从消费水平看，起码是个主管蓝领；她多次请我喝啤酒，渐渐地跟她，发展为性伙伴关系，用你的话说，叫临时夫妻吧！

好景不长啊！半年前，她辞职去韩国，什么原因，我没问，她也没说。离别那天，我们在宾馆里，抱着痛苦流泪，彼此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感情关系，今生恐怕难见面了。看她痛苦的表情，感情上舍不得我。翌日清早，她没跟我打招呼，悄悄离开酒店。唉，至今时而恋着她呢！

人啊！一生充满不确定的变数，尤其是感情，跟做工程生意，决然不一样，工程没拿到吧！可以继续努力寻找；质量有问题，可以返工修补，而人的感情，失去就不会再来，甚至影响人生后半辈子。启超滑稽笑道：“呃，陪张哥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呀！遇上位情趣相投的女子。

张松听到这话，笑而不语，心里惊然，农民工的性生活，如此痛苦艰难，充满泪光说：“启超啊！我现在觉得，你在这儿搞后勤，真是埋没你的才华，你应该去两个地方。”启超竖起耳朵听，呵呵的问到：哪两个地方啊！

张松说：“一个是社会科学院，搞民间文化研究；一个是去江汉市，繁华的步行街，有个热闹非凡的大众乐园，像名家教授、或者艺人去说书，指不准最受欢迎。如果，你不是在启东这儿干事，我肯定请你去做庄。”

桌儿上饭菜，一扫而光；一瓶二锅头，喝的见低儿。张松一看时间，还早着呢，拉着身体晃晃的启超说：“咱们酒醉饭饱，出去吹吹凉风，清清醒酒劲儿。”启超结结巴巴答应：好啊！两个酒醉、步履摇晃的男人，相扶着走出房门，一股清凉的夜风吹来，让他俩浑身，直打冷噤，酒劲清醒一半。

这时，他接到启东电话，便对张松说：“话儿没聊完，再找机会吧！启哥快要到站了，我马上开车，去车站迎接他。你早点去休息。”张松点着头，回到寝室里，一直思忖，启超讲述的性话题，折射出，农民对社会建设，贡献最大，却享受社会发展成果最少；社会层次低下，辛苦程度高。

感叹：要是他现在考上大学，填报志愿，一定选择中文系，当个作家，把农民务工辛苦的故事，一部部写出来，让社会更了解他们疾苦、性生活的艰难。引发社会，更多的有志之士，来关怀他们生存环境。

五一劳动节来临，市总工会召开规模很大的、劳动者表彰会，点名要启东参会，而且还要发言呢！结果，他把这个任务，又转交给张松说：“我本身很忙，哪有时间参加呢！这类政治活动。不参加吧！又得罪当地政府。唉，没办法，让老弟去顶个卯。你又会说，在会上，借机宣传我们公司形象。”

张松在工地，忙得不可交，哪有时间去参加，这些政府会议呢！但启东发了话，只好硬着头皮去呀！正准备出门，启东又对他说：“你来江汉市，转眼快半年哪！没休息过一天，今儿正好去放松、休息一下。散会别急着回来，城里有很多地方好玩，开个房间，找个小妞陪陪。明天上午回来吧！发生的费用，全由我报销。”

张松嘿嘿作笑道：“我代为启哥参会，如果你评上劳模，发有奖金呢？”启东爽朗的说：“呵呵，荣誉证书给我吧！奖金归你，一言为定。”他拿着会议通知，即刻出门。

会议只开了半天。首先，市长到会讲话，感谢建设单位，为江汉市作出大的贡献。然后，总工会主席宣读，评上的劳模名单，启东在列。最后，有三位劳模代表，先后上台念稿发言；张松最后一个被点上去。

他用十分钟，随口讲述，“启东公司建设口号，四个字，质量效益；进一步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我们工程，墙面贴上的磁砖，一百年不会脱落、地板砖不会裂口；排水管、防水层不会漏水。用伟人一句话，收尾定格：发展才是硬道理。”讲话赢来，领导的掌声肯定，同行的热烈赞扬。

最后，劳模代表上台，领导颁奖：有个金光灿灿的劳动奖杯，刻有劳模名称，大红荣誉证书，夹有两千元奖金。呵呵，正好他兜里没现钱，派上用咯！颁奖结束时，主席宣布：政府请大家，喝庆功酒嘞！

市长主动过来，跟张松碰杯敬酒说：“张总讲的好啊！我们市未来发展，便是沿用你这句话，高举时间效率这面大旗，把江汉市建设成为，国内一线超大中心城市；国际现代化大都市。你们遇上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吧！”

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热情跟张松握手，递上一张名片，仔细一看：泛海城市环保开发总公司经理宁强。他兴奋解说：“城市环保开发，前景发展空间很大，比如城市绿化，公园建设等工程，需要张总这样的建筑班子，高质量的细心来完成。”当场，表达邀请加盟之意。张松委婉道：“有缘，自然会合作的。”

张松开完会走出来，看见街面不远，有个幽静的巷道，人来人往，分外热闹，引起他的关注。有个买菜的大爷，经过他面前，便上前打探。老人盯他几眼，翘着嘴巴，挪动了几下，啥话没说，转身离去。

张松信步的穿过马路，走进爹声奶气、充满玫瑰香味的巷道里。他正准备离开，看见一个小店，挂着红光闪烁的广告牌，写着专售自慰器。突然，背后被人拍一掌，像遇上老熟人，亲热的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