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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章

怀江湖情义否认罪牢底坐穿拒叛朋友

看守所刚修建的,坐落在市东郊,西临滨海港湾,隔城十来公里。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驾车便可以到。监外花草遍地,树木繁多;给人感觉,像座豪华星级宾馆。监内条件不错,有彩色电视、图书馆、运动场。听狱友说:这里关押的嫌疑犯很多,大都是杀人放火、斗殴伤人的刑事犯罪,像章满仓这样的犯人,并不多见。

晚上,他靠在冰冷的石墙边儿,盖着潮湿、霉味熏天的棉被,哪睡得着呢!联想来沿海打工,含辛茹苦,为粤海奋斗十多年,贡献出众,竟然落入监狱、吃牢饭的下场,百思不得其解。他进入看守所那天,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两天后,管他这片狱区的中队长辛浩,打开钢板牢门,发出吱嘎的摩擦声,进来大声喊道:“章满仓,跟着我走,今儿办案民警,来审讯室提审你,希望你态度端正,配合审讯侦察。”

章满仓伸个懒腰,爬起来跟着辛浩走。到了审讯室,里面坐着两个面容威严、一老一少的警官。辛浩向他介绍:“年纪大的叫雷警官;年轻的叫常警官。你的案子,由他们俩来审。你在这儿待多久,取决你认罪态度。”辛浩说完,向两位警官点下头,退到审讯监控室。

审讯室特别安静,没有像电视里、严刑拷打的逼供情节。他感觉,雷警官那双如夜莺的眼睛,发出冷峻目光,穿透他心灵,让他生畏颤抖。便立刻垂头,一言不发,回答最多的三个字,不知道。

雷警官首先发问:“你知道,为什么要抓你呢!”章满仓摆着头,哼的一声说:不知道。雷警官显然不认可,他这种不认罪的态度。他接着问:“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章满仓答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辅导一下吧!我是个没文化、无知识、不懂得法律的法盲。”

雷警官从警校毕业,就来公安局,办案二十多年,遇上狡黠耍赖的嫌疑犯,不尽其数,积攒对付嫌疑犯的丰富经验。他谋思:打感情牌、寻找嫌疑人最薄弱的环节,展开不紧不慢的攻略,软化他坚硬顽抗的心灵。

雷警官拿着两本、薄薄的普法宣传册,放在他面前说:“这几天,你细看看,有不懂的地方、或者有疑问,请教辛队长。过几天,我们再见面吧!”章满仓聋拉着耳朵,一声不吭。

常警官按下桌上警铃,审讯室门顶,红色警灯闪亮,辛浩知道有情况,跑步进来,雷警官把他叫到一旁,小声说:“这家伙,表面一副农民老实模样,说啥都不知道;其实心里有数得很,问他的问题,死不开口,要么说不知道。我给他两本法律书籍,你们监督他,认真学习。待他学完,有个基本态度再审吧!”

辛浩点着头,知道雷警官的用意,需要他们配合。两位警官握手告辞。他带着章满仓,在回牢房路上,说道:“我刚才,听到两位警官讲,你只要揭发走私同谋,如实交代,同谋犯罪经过,遵守法规。服从监督;便获得假释;或判有期徒刑,缓期执行,罚款就可以出去啦!”章满仓仍然一声不吭,这些话呀,跟他扯不上关系。

江村逃到战友家,当日下午,几辆警车疾速而来,刚进入村口,战友赶紧叫他,从屋后山梁逃走。他判定,这些警察,百分之百来亲候他的。江村连滚带爬,打开后门窗户,咚的一声,从楼上跳下去,顺着羊肠山道,消失得影无踪。

当初,石升接到有关渠道传来的消息,掀起严打走私风暴,从重从快打击走私爆发商。他连夜带着相好的王雨浓,仓惶逃离东海。他早在国外花巨资,买下一座海滨别墅,他和情妇,享受着走私带来的巨额财富;每天关注着,东海缉私风暴的走向。

当他看见,东海日报头版头条,用特大号黑体字,作为醒目标题:海润猖狂走私,法网恢恢,罪责难逃。用整版多,曝光海润走私内幕,感觉缉私时局形势,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他秘密通过关系渠道,联系上“守门人”。江村接到电话,感到十分意外,特别告诉他:东海前所未有的刮起,严打走私贩私风暴,很多走私暴发大佬,被抓捕投入监狱;没收的走私货,码头堆积如山。您被海关列为大号、上了报刊头版、电视曝光的重点缉私对象,今儿明年,您千万别来东海露面…….

石升误判时局,以为跟以前一样,刮刮风,宣传一下,走个过场。没想到,这次动真格的。急着问道:“哦,你现在的处境如何?警察没来找你麻烦吧!”江村答道:“目前还好,我在东海邻县、一个偏僻的小乡镇上,住在战友家里。他经营着家庭农牧场,我帮帮忙。先在这儿,避避风再说吧!”

石升点赞,小心为好啊!然后又问:“章满仓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我最担心的是他。”江村说:“他被抓啦!不过,你别担心。有位叫张光的战友,在哪儿做管教干部。听他说:章满仓像当年地下党,在狱中宁死不屈、半个字不吐露咧!”

石升闻言,非常感动,当即指示江村,带点钱去探监,慰问章满仓,告诉他:为海润坐牢一天,工资奖金照发,绝不会亏待他的。

有天放风,章满仓蹲在墙边儿,嗮着太阳。张光见四周,看管狱警不多,拿着一个档案袋,悄然过来,对章满仓说:“这是江村送给你的,转达石总对你的慰问。”说罢,赶紧离开。

当他打开袋子,里面有五万块钱;钞票里,压着一张二指宽的纸条,上面写着:“满仓兄弟,你受苦了,托人给你送点钱来,你在里面,买点生活食品。钱用完了,还会给你送的。”

章满仓抱着袋子,感动得难以言表。没想到,跟粤海干十几年,一分钱好处没落,还把他送进监狱;跟石升才干一年,坐牢还给他发钱。这更加坚定,他跟随石升、干到底的情义。

章满仓从头到尾。看完普法宣传册,得知一个结论:同谋销售走私物品,偷税漏税数额巨大,判刑三年以内;数额特别巨大,后果严重,且认罪态度不好,跟政府负隅顽抗的,可判五年以上、十年以内徒刑。他对照上面条款,他属于后者伏法对象。

监狱里,每天组织犯人学习、讨论。辛浩特别关注,章满仓学习态度,是否有变化情况。犯人们积极发言,热烈的讨论,交流学习体会。他却像个局外人,默默的合着手掌,一副傻乎乎的样儿,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一声不吭。

有天,学习结束,他被留下来。辛浩问道:“章满仓,你进来这段时间,通过学习活动,有何想法、有何收获没有?谈谈你的体会呀!”

章满仓坐在椅子上,垂头看着自己脚尖,闷着不吱声。问来问去,他反而不耐烦的说:“我没文化,一个大文盲,看不懂那些宣传书册,只知道我没罪。”

辛浩气得不打一处来,起身拍着桌子,厉声说:“我们代表政府,挽救你别犯罪,希望你把犯罪活动,如实交代,检举同谋要犯。你倒好,进来快半月,始终跟政府顽抗,你以为,只要不开口,我们拿你没办法,那你大错而特错。”

章满仓不示弱,跟着猛拍桌子两巴掌,震得房子嗡嗡作响,横着脸说:“你少在我面前摆谱,老子从小没怕过人。说得好听,我点个头;说得不好听,根本不理睬你。我是个遵纪守法的纳税人,每年为国家,缴纳上千万税金,你兜里工资,说不定有我一份子贡献呢?”说罢,气呼呼坐下来,摆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儿。

这几句不软不硬的话,硬把辛浩说得哑口无言,气得只差吐血,没想到这家伙,软硬不吃,低估了他,真想挥拳,猛砸他几下,把他砸清醒过来。

指导员在隔壁,听到大声争斥,赶紧过来圆场,用柔软的口气劝导:“章满仓,这就是你不对呀!通过学习,大家结合自身行为,反省自己、谈论体会、转变态度。可你始终不说不讲,这个态度,显然很不端正,还跟中队长发火对抗。难道你负隅顽抗。跟政府斗到底,在监狱度过后半生吗?

章满仓抱着双手,沉默不吭声。指导员向辛浩使个眼色,他从桌儿对面走过来,拍着章满仓肩膀说:“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向你赔礼道歉。不过你以后呢,确实要转变态度。”章满仓瞥他们一眼,迈步走出学习室,

第二天上午,雷警官跟常警官,来到看守所,提审章满仓。事先,在会议室,听取看管干部们的意见,对章满仓的态度表现,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从山旮旯里,走出来的农民,毫无惧色认罪,像块出炉的钢铁,又硬又烫。

雷警官一提到章满仓,辛浩用手指,敲着桌儿边,恼怒的说:我来这儿工作,转眼快二十年,虽然谈不上元老,但也算个老资格啦!这些年,成百上千的犯人,在我面前闪过,有懂法的大学教授、级别高的官员、身缠万贯的老总,也有犯法的普通百姓、务工农民;99%的犯罪嫌疑人,见到我,如老鼠遇上猫,浑身发抖,傲慢抗拒的态度,一下改变过来,守规伏法,如实交代犯罪行为。哪知,像章满仓这样,好说歹说,说不进油盐,如此顽固不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指导员接话说:“开始认为,他没文化,不识字,看不懂得法律宣传册,还请管教干部,耐心辅导他。后来渐渐发现,这家伙善于伪装,一双眼睛,贼溜贼溜的,心眼灵光得很。我看,他根本不是这回事呢!心里挺有数的,听他偶尔说句话,既怄人,又滴水不漏,真不知跟他怎么对论。”

辛浩越说越气恼,涨红着脖子,接着说:“我跟指导员,多次坐下来,研究他的事儿,研来研去,没有个好办法。所党委,专门听取两次汇报,限定我们帮助他。转变态度,配合警方立案侦查,尽快结案。”

雷警官瞥大家一眼,叹气道:“我同意你们的看法。开始,我接这个案子,感觉很简单,就是几句话的事儿,章满仓检举揭发,海润走私内幕,警方顺藤摸瓜,将东海走私集团,一网打尽。

现在的问题,出在哪呢?章满仓作为海润走私知情人,销售同谋,生死不认,我们立案侦查证据链,掉关键他这一环;石升在境外,逍遥法外,继续做他的走私生意,危害国家经济发展。”

辛浩苦着脸问道:“雷警官,按您这么说,这家伙不认账,我们拿他没办法;这桩案子,永远结不了。”雷警官笑着,摇着头说:“不不不,即便章满仓不招、一个字不说,咱们公安搞刑侦的,总会有办法的。”

雷警官表情神兮兮的,向常警官翘着嘴,示意把房门关上。极小的声音说:“最近,咱们刑侦,接到线人情报称:海润走私,依然没停步,公司有个神秘角色、姓江的中年男子,跟随石升多年,掌握着大量走私证据;这人到案,章满仓这环关键证据,便由他来补充。”

指导员轻轻拍着桌儿,细声问道:“这个人抓到没有?他亦像章满仓,不招咋办?”雷警官摸着下巴,好久没刮的坚硬胡须,答道:“这人已到案,政委亲自提审。这家伙开始,跟章满仓一个模样,嘴特别硬,亦是死不开口。政委用一招,当场让他表示伏法,举报石升走私贩私罪行,而且还交代,警方没掌握的新线索。”

指导员和辛浩,惊奇的凑上来问道:“什么招法,这么管用,让这家伙认罪伏法。”雷警官笑道:“哼,这可不能随便说啊,今儿不研究这个问题,找机会再说吧!”

他立刻把话儿一转,说道:“咱们马上提审章满仓。如果他改变顽抗态度,那更好。否则,咱们结案,报请检察院,对他提起公诉,很快进入法院审判环节。”

辛浩愤慨的说:“好啊!非让这家伙,牢底坐穿。总有一天,他会清醒的,跟政府顽抗,没有好下场。”

章满仓跟着辛浩,来到提审室,他发现,今儿的提审气氛,有些反常异样,雷警官表情轻松、辛队长面容淡定气爽。站在他身后,旁听助审。

雷警官注视着章满仓,平和的口气问道:“你可知罪?只要揭发海润走私罪行,你可以走出看守所,恢复自由的生活。”章满仓依然低头无语。辛浩在一旁,提醒他:“雷警官问你话,怎么一字不吭呢!”

雷警官继续说:“你不要抱着幻想,一句不吭,政府拿你没办法,那你完全错误。国家法律规定,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只要证据确凿,零口供也可以定你的罪;你态度顽抗,法官按照定格,加重判你的罪。”

章满仓听到这番训斥,再也沉默不住,埋在心底的话,像富士火山喷发出来;突然扯起嗓子,高声喊道:“权利在你们手里,我有何奈呢?要判就判吧!定格判也好、十年二十年也行,反正呆在里面,起码不愁没饭吃。”

在场的狱警、公安十分震惊。这个沉默无语、看似像哑巴的章满仓,突然抬头、来神说话。首先,他侧身瞧着辛浩几眼,又把仇视的目光,转移到正面两位警官脸上,呵呵冷笑道:“我一个农民,来这儿做工,卖点建筑物质,有什么错呢?我专心打洞,把一个亏损企业盘活。”说到这儿,他嚎啕大哭。

常警官走过来,给他一小包餐巾纸,拍着他的背板说:“别激动,慢慢说。”他擦着泪水,接着说:“一年上头,我向国家上缴千万税;同样为单位、作出千万利润贡献;不售假、不行骗,连连被东海市,评为先进企业户;被省地税,评为纳税先进大户。按这个说法,究竟错在哪儿?

章满仓见审讯警官、狱警都不回答。稍思一会儿说:“你们非说我同谋贩私,虽然我在逮捕证上签字,那是你们强制所为。我根本不认可,这个说法。试问:企业购进每批材料,都要派人核查,这批货物来自何方,产品是否合法,甄别证件有无造假;若是进口产品,那岂不是派专业人员,到国外去审查;况且人家国家,同意去查吗?”

章满仓像受到极大的冤屈,越说越来劲儿,像机关枪似的,跟他前日装聋卖哑,判若两人。审讯的警官们,感到很惊奇。

章满仓突然用手铐,敲击着审讯椅,大声说:“在这里重申:我没跟任何单位、任何人合谋走私。我一个地道的农民,出来为挣钱的,除了会点泥瓦工技术,其他啥都不懂。做生意的原则,谁给我提供正牌儿、不是三无产品,价格合理,我就跟谁做生意,其他的问题,产品来路、报关证件、完税没有?我一概不管。”

雷警官心里,暗然赞赏,这个没读多少书、声称啥都不懂的农民,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一套接一套,且逻辑性强,把贩私法律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看来,只能走法律程序,来了结此案。

雷警官走到他面前,做出最后努力,希望说服他认罪:“政府对你仁至义尽,你不认罪也罢。这案子,移交给检察院,很快对你们提起公诉;法院庭审,你不说,会有人开口的,你就等法院来判吧!”

章满仓回到关押室,反复琢磨,雷警官冒出的这句话,会有人开口的,这人是谁呢?未必是江村,他马上否定。老江跟石升快二十年,无论是感情、还是从利益上说,他不会出卖老板,更不会背叛海润。一旦搞垮公司,对他有何好处呢?

章满仓自从进看守所,没有睡好一个安然觉。可是这天夜里,他做个十分怪异的梦,这个梦,他如身临其境,大白天遇上的真人真事…….

章满仓正在工地做活,周边没有伙计,只有他一个人,拿着泥刀,抹着着泥板上的砂浆,给墙体贴瓷砖。突然,有个男人在他背后,猛拍肩上一巴掌,说道:“老章啊!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做事呢?害得我满工地找你。问你同事工友们,都说不知道。”

章满仓回头一瞧,吓得一跳,小声说:“江师傅,你咋跑到这里来呢?公安不是到处抓你吗?你别管我咯!赶紧逃吧!”

江村脸色黯然的说:“我已向公安机关,如实交代走私罪行。公安要求我来,做你思想工作,跟我一样,向政府坦白认罪嘛!”

章满仓啊的一声,惊讶道:“石总对你这么信任,你咋背叛他呢?”便气愤的操起泥刀,非砍杀他不可。他扑通的跪地,求饶道:“老弟啊,不是我想背叛,确实没办法过这关咯!”

章满仓一把抓住他衣领,厉声问道:“前不久,你告诉我,千万别背叛海润,别辜负石总期望。你到好,时过半月,你咋像孙悟空,摇身一变,又来说服我呢!背叛石总。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章某人,永远做不到。”这时,警察拿着警棍手铐,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吓得章满仓,从梦中惊醒,久久不能入眠,希望这个梦,千万别是真的。

石升并不担心章满仓,恰恰担忧江村背叛,供出他来、麻烦可大啦!在电话里,反复嘱咐他,跑得越远越安全。原计划呢!江村准备去贵州赤水,投奔另外一个战友,帮他家干活儿,躲避一年半载再说。后来,他观察事态,平安没事儿哪!于是,把石升的嘱咐,没放在心里。决定放弃,远去贵州逃罪的念头。

公安调动精干警力,侦察海润走私案。江村很快浮出水面,经过一番侦察,线人报料:江村有重大走私犯罪嫌疑,警方决定抓捕归案。

那天,天刚亮,江村准备出门,战友提醒他,别去镇上露面,以防公安来抓。江村嘿嘿笑道:“没事儿,我在你这儿边远山村,谁认识我呢?再说公安,绝不会查到这里来吧!”

江村开着斗篷车儿,去镇上合作社,帮战友送蔬菜。刚驶到镇上,迎面一辆警车,嘎然拦住他,从车里下来四个、腰间挂着手枪、手铐的便衣,气势威严的堵住他。他一看,这阵势遭咯!,八成遇上公安。暗暗后悔,没听石升、战友的嘱咐。

其中一位刑侦大队长,见我没反抗,拿着警官证给他看。然后说:“你是江村吧?跟我们走一趟,有桩大的走私案,需要你配合侦察。”他恐惶的点头,答应说是。公安立刻拿出手铐,给他咔嚓戴上,推进警车里……

开始,他跟章满仓一样,一个字不吐露,反正不认账。后来,政委亲自坐堂提审,他仍然不肯认罪。政委口气平和,给江村倒杯水喝,说道:“你可以不说,顽抗到底,坐牢一辈子。但你一对读高中的儿女,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明白事理,给他们开启的是,人生阳光大道,而不是背离政府、犯罪的独木桥。你好好想一想吧!”

政委这句话,像一颗铁钉,钉在他心头,脸色变得苍白,心里直打抖。政委的话,没说错。江村视一对儿女为命,在外拼命挣钱,就是为了他们,将来考上大学。

政委见他表情微变,顽抗的态度,开始缓和,便继续对他,施展攻心战术:“你看,现在你两个孩子,即将参加高考,录取之前,一是看成绩,二是要政审。成绩嘛!就不多说啦!好理解;唯有政审,恐怕要跟你辅导一下。党历来重视政审,培养大学生、选拔使用人才等方面,都离不开政审这一关。

举例说吧,你更好理解。那年。我参加高考,成绩公布出来,比同桌的向同学,成绩差一点,结果我被录取,他却落榜,老师解释,政审有问题。后来他入伍提干,政审又没通过。啥原因呢?他舅舅,敌伪时期,当过特别行动队长,暗杀我党多名革命人士,手上沾满烈士鲜血。解放后,被政府镇压。”

江村听到这番话,心里开始在深思,政委起身,给他倒杯水,放在他面前说:“话说这么大堆,绕一大圈,意思你应该明白,你孩子高考成绩再好,如果政审不过关,这辈子学业前程,都压在你身上;你若继续跟政府,作对顽抗,犯罪坐牢,不仅害你自己、还危及你家庭,更毁灭你两个孩子,大学理想的前程,难道你没考虑,这个问题吗?

据说,那个姓石的,带着情妇,跑到国外,过着上等富人生活。你还在为他,坐牢卖命,保驾护航,这哥们义气,害死人呀!

在我手里,刚办的一个打黑案子。黑老大认罪,道出真实话:他闯荡江湖一辈子,哪有什么哥们兄弟义气,都是见鬼的事儿,只有利益第一。我在公安几十年,真是见得多,很多人为义气进去,后悔莫及哟!”

政委这番入情入理,人性化开导,江村顽抗的心态,渐渐产生动摇。他寻思,得出一个道理:人的交际情义,要合理合法,才能安然长久。否则,给自己、给家庭、给孩子前程,带来不测灾难。

身边的办案人员,拍桌提醒道:“江村,你要表态呀!政委很忙,耐心跟你做思想工作,你咋无动于衷呢?”

江村开口,哗哗啦啦的,讲了几大篇,拿着笔,在口供上签字。然后,含泪对政委说:“我知错悔改,跟石升划清界限,致力配合政府,侦破海润走私案,将功赎罪。”在场的办案人员、狱警拍手称赞。

政委握住他的手说:“只要你做到这点,我保证政府从宽处理,不会影响你孩子上大学。”顿时,江村感动得流泪,向政委和办案员,躬身致谢

章满仓自从梦见江村,来说服他,约定在法庭上,一起揭发石升,走私犯贩私罪行为。那情节,在他脑子里,像翻书一样,翻来翻去;担心他反水变节。但他很快否定,江村不会辜负石升情义。

哪知,没过两天,非常吻合的、证实他梦中之遇。有天放风,张光见场坝犯人稀少,赶紧走过来,悄声告诉他:“江村被抓,很快认罪。可能你们要同台受审。”

章满仓听到这个消息,气愤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嘞!这家伙,变节好快,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若在解放前,白色恐怖时期,他叛变投敌,会咬好多人哟!”

张松虽然免职,但工作照常进行。闷在他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就是章满仓负罪的事。他觉得,单位应该念他贡献功劳。请求政府从宽处理,几次在梦中,见到章满仓跪求他,帮忙做主,主持公道。

这段日子,凡是说到章满仓的事,范斌满头,起着鸡皮疙瘩,心里堵得慌。见张松来办公室,知道又来为老章说情的,赶紧起身离座,想出去回避一下。刚走出房门,结果被张松给堵上。

俗话说得好,无官一身轻。他现在被免职,身无压力,心间一场空。有什么话,直接的说,再不像以前,在场面上察言观色,点头哈腰的。

他一把拉住范斌衣袖,回到办公室说:“范董,我现在不是总经理,你咋躲避我呢?您放心,我来,一不找你要官,二不找你要钱,你怕啥呢?无非是为章满仓、帮忙说几句公道话吧!”

范斌给张松泡杯茶,放在他面前说:“上次开大会,你提出单位出面,为章满仓的事儿,做一下工作,能不能减轻他的犯罪。我回来跟董事长汇报,又去公安专案组反映,得到的答复是:“章满仓参与贩私的案子,原本很简单,他主动投案认罪,揭发同谋,将功赎罪,一点事没有,更不会抓进去。

哪知,这家伙一根筋,也许是吃错药,还是喝了海润的迷魂汤,生死不认罪,拒不揭发同谋,跟政府顽抗到底,态度十分恶劣。据说:公安将案子,移交检察院,已进入起诉阶段,不久法院宣判。现在找谁、说啥亦没用。”

张松抱着茶杯,久久不吭声。原本,想请集团公司出个面,把章满仓假释出来。听到这个结果,感叹没指望了,只有听天由命。

张松怨自己、也有责任。当时,提前给老章做下思想工作,请公司律师,开导他一下,也许,不会出现今天这个结局。

桌上电话机响啦!范斌向张松点下头,去接着电话。他放下茶杯,没跟范斌打个招呼,默默地走出办公室。眼泪一下流出来…..

张松回到工地,工友们都围上来,关心章满仓的命运。希望他没事,平安出来。熊队长拨开众人,走到张松面前,帮着老章求情。虽然过去,反感他像个花花公子哥,整天玩女人。

这些年来,大家有目共睹,章满仓费尽心血,接下这个垮杆的销售公司,业务做得灵活,销售覆盖着东海市附近县市,生意越做越兴旺,对单位贡献更大,奖金福利随之增加。

就连说他坏话的老全、看不惯他的小四川,都不得不承认,章满仓是个点子多、吃苦的大能人。有一年,为了一笔大生意,他春节都不回家,硬是感动这家老板,把生意做成。如今,老章落得戴手铐、吃牢饭的下场。唉,这都是贪图女色,临时夫妻害了他呀!

文国刚和几个队长,准备联名,向粤海集团情愿,为章满仓出面说个话;好歹他为东海市,地税贡献大;单位立下汗马功劳。大伙儿听到张松、传达范斌这个消息,都感到失望难过,希望宣判这天,大家去送送他。

时隔半月,法院开庭审判。庭审庄严肃穆,左右边依次坐着、起诉的威严检察官、公安办案员;旁听席上,坐着张松、文国刚、熊队长,还有老全和小四川工友们。随着审判长法槌敲击,宣布庭审开始。

两名高大体壮的法警,押着章满仓,进入法庭,当他看到旁听席上,昔日的同事、工友们,顿时低下头来,眼泪汪汪。这时,法警押着江村,进入法庭。让他十分惊愕,怎么这人也被法办呢?

章满仓悄悄瞧着江村;江村侧着头。暗暗的瞥他几眼,彼此目光相遇,像不认识的陌生人,赶紧扭头,把目光对着审判台,不敢斜视他。

检察官对犯人,提起公诉后,审判长拿着法槌,敲击几下,宣布审判:江村作为海润员工,参与走私贩私、同谋犯罪经营活动。到案后认罪悔罪,积极举报主犯石升,配合公安立案侦察,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三年执行,罚款五万。法庭一片唏嘘。江村连连向审判长,鞠躬谢罪。

审判长拿着法槌,又敲击几下,接着宣判:章满仓身为国企员工,明知海润走私建筑产品,积极参与违法贩卖经营活动,低价垄断市场,谋取暴利,扰乱经营秩序,破坏市场公平竞争规则,偷漏海关税,数额巨大。案发后,主犯石升逃离,章满仓不认罪、不悔罪;拒不如实交代,亦不配合警方侦察,并与政府顽抗到底。态度十分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八年九个月,罚款十万。

章满仓听到审判结果,好像早有思想准备,摆出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傲慢模样。他被押送出庭,文国刚对他凄然喊道:“师傅,您安心服刑,你家里有什么事,我会帮助关照的。”他像没听到的,头也不回,被推进警车,瞬间消失在法庭之外。

雷警官也在车上,看着章满仓愚昧无知,讲哥们义气,终害己,心里为之惋惜的说:“章满仓,你一根筋的、跟政府顽抗到底,落得今儿重判下场。不然,听我劝告,认罪悔罪,举报同谋主犯,你早就出去咯!更不会进去,吃八年牢饭。”章满仓低着头,看着手铐无语……

张松泪目,望着远去服刑的章满仓,拉着文国刚,感叹的对大家说:“我跟章满仓共事多年,只知道,他头脑瓜子灵光,干事很有办法。他有个特点,十分可贵,他说得少,做得多,且做得挺有效果,是个难得实干家。”工友们点着头,称赞是这个理儿。

张松惋惜道:“没想到他呀!为海润老总石升,宁可坐八九年牢,也不吐露半个字。不简单啊!说实话,这样的人,当下太少啦!走到那个企业,深受老板们欢迎。将来我有个小公司,你师傅出来,我第一个来接他入伙。”

张松随口说说、发泄而已。孰知,文国刚当真呢!立刻跟话:“张总,您要是开家建筑公司,呵呵,我第一个来报名,你可要接受我哟!既便你发不出工资,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熊队长和老全,都跟着举手,齐声说:“张总,我们和文国刚的想法一样,跟你干这多年,往后,你走到哪儿,我们跟着你哪儿,你不能扔下我们,悄悄跑呢!”

张松听到大家这句话,感动直落泪。既然说道这个份儿上,我给大家透个底吧!早就想挪窝,不想在这儿干啦!因为粤海制度,条条框框太多啰!感觉如一根麻绳,死死的捆住我,不能动弹。想干点事儿,光写报告、汇报,要跑无数趟,等他们批下来,时机早已错过。

满仓对我,抱怨过多次:你咋一个总经理,做不了主呢?我只好耸耸肩,苦笑无奈,他曾对我说:看在我的面子干。不然,早有很多民营大企,许下高薪挖他去,当名符其实的销售老总,我何尝没有这个同感呢!”

张松催着大家上车,继续说道:“我叔杨国忠,现在在一个地级城市,拉着百把人的建筑队儿。听他说,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咯!今年春节,他又对我说:现在城市建设,规模越来越大,活儿简直干不完啊!

如今他年龄大了,想我去接这个活儿,一年下来,轻轻松松,落个百把万不稀奇。我一直没松口,等把我接受的工地项目,干完再说吧!”

老熊听罢,激动抱着张松说:“哎呀,说得羡慕死咯!如果我这个把式,在你说的哪儿干活,一年下来,能拿个十万不!

张松笑着摆头,并伸出两个指头。顿时,令老熊激动得头发晕,脸上红堂堂的。张松生怕他血压升高,出个事儿就麻烦啦!立刻催着大家,赶紧开车回工地干活。

工友们,唧唧啦啦的上车,靠在车椅上,美滋滋的回忆着、刚才发财的话儿,张松坐上驾驶室,回头对大伙儿说:“现在,粤海非常时期。刚才本人即兴而发,希望大家当作笑话,开心而已,免得给范斌惹麻烦。”

法警车一路加速,很快驶进看守所。章满仓成为宣判的犯人,即刻去监狱服刑。常警官在移交犯人手续上,代表政府签字,这个棘手的案子,算是彻底结束。雷警官终于舒展一口长气。准备送章满仓入狱。辛浩疾步进来,小声对他说:“有个国际长途,好像是B国警方打来的。”他拿起电话,无不震惊,脸色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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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章 怀江湖情义否认罪牢底坐穿拒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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