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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章

段长泣述家遭不幸打动梅萍探他病妻

方大磊拉着梅萍,很快找到入座的车厢。车上的乘客不多,行李放在架上,稀稀拉拉的。她发现方大磊,忧心忡忡,愁眉不展望着她。心里咯噔一跳。昨日,陪她游览,有说有笑、精神挺好的,咋今儿一反常态呢?

她第一次看见方大磊,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她寻思,莫非跟他家境有关,或是遇上什么不是呢?她想询问原因,话到嘴边,又溜回去啦!虽然她跟方大磊感情关系,只差哪么一点点,毕竟是人家隐私,何必多嘴呢?

孰知,方大磊一阵叹息,便对梅萍说:“原本安排你坐飞机回厂,为何改为乘火车呢?我有一年没回家哪!权当你为亲人,希望你陪我回家一趟,让你了解我家情况,也许对我们双方有好处。”

梅萍立刻打断他的话说:“不行啊!我咋牵涉你家里呢?你突然带个女人回家,怎么跟家人和孩子交待,如何跟左右邻居解释呢?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再说,我也不能随随便便跟你回家,这成何体统呢?如果传出去,厂里不闹开锅,人家怎么看待我们呢?”

方大磊见一向可人顺心的梅萍,断然回绝他,心里好凄苦,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泪流满面。一个大男人,咋在女人面前,随便动情流泪呢?而且又在这种公共场所,必有非常难言之隐吧!。梅萍拿着手巾,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关怀的问道:“啥事呀!让咱们一向坚强的大磊同志,如此动泪难过呢?”

火车一声呼叫,长长的鸣笛,开始启动,由东向西,缓缓出站。方大磊久久看着梅萍,吞吞吐吐,不知从何处讲起。梅萍像安慰受委屈的小孩,伸手拍着他背心说:“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难受,既然当我是你亲人,你随心所欲的说吧!”方大磊抹干眼泪,迟疑一会,面目茫然的聊起,从没跟任何人提起的家事……

我和妻子魏华,同在家属大院筒子楼出生,两家人关系走得很近。那年的春节,两家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团聚,双方男人都喝了不少酒。魏父指着两个孩子说:“两家一男一女,咱们结为亲家吧!”父亲赶紧给他斟酒,举杯相碰的答道:“这个提议很好,我赞成咯!”

抱着孩子的妻子说:“你们俩只顾喝猫儿尿,说些酒话,孩子以后长大,会依从你们包办媒约吗?”

时光如梭,我跟魏华同上一所小学,尔后就读附近初级中学,但不在一个班。双方家长发现,我的学习成绩,比魏华要好,每天放学,邀约一起回家,同在桌上,一起做作业,常常辅导她数理化。家长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多好一对青梅竹马。

初中毕业,我考上市一中,她的成绩,只能上普中。从此,像一条天然的鸿沟。把我跟魏华断然隔开,这对她打击很大。我时常抽时间,来安慰鼓励她。她比我晚出生一个多月,从不叫我名字,总是亲昵直呼大磊哥。我心里,有种朦朦胧胧的冲动,喜欢着她…….

有一天周末,放学比较早,我骑着父亲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都哗啦哗啦直响的。刚骑出校门,进入校外杨树林,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突然闪现在我面前,看来是魏华,在此等候许久,额头上沾满黄黄的尘土。她一把扶住车龙头说:“大磊哥,马上进入高考复习,你有何打算,报那个学校啊!”

我望着她焦虑的面容说:“暂时没考虑,还有一年嘛!父亲却希望我,考上工科大学,学门实用专业,将来毕业好找工作。我觉得有道理;班主任亦是对我这么讲。你呢?如何填报专业。”

魏华低头伤感,叹气道:“唉,只怪我成绩差,没有本事,不然一起考工科大学。”当然我明白她心愿,安慰着说:“不在一个大学怕啥,我们互通电话,鸿雁传书多浪漫呢!”

魏华闻言,激动的扑上来,紧抱着我,耳边柔语道:“我就喜欢大磊哥,其他男人瞧不上,将来毕业,我跟你在一起。”双方父母知道,儿女之情,高兴的摆席喝酒,重复当年媒约佳话…..

这年高考,难度超常。魏华的成绩,刚过二本踩底线,最后,选择本省一所师范院校。我如愿被京城一所理工大学录取。赴京报到这天,双方家长都来送我上车;魏华更是离别伤心痛泣,并取下脖子上的玉石十字架,热泪汪汪的挂在我胸前,嘱咐道:“一是上天保佑你平安,二是我的心,时刻俯在你身上,你想我的时候,拿着它瞧几眼。”我送她一支上海产的英雄钢笔,希望她成为一名,英雄的教育老师。双方父母见证,扼腕感动。我踏上北去的列车,挥泪楚楚的离别。

半月以后,遇上中秋和国庆双节。魏华按照约定,头天乘车来到京城。我提前翻阅京城旅游资料,请教本地同学,自然成为她的观光导游。系里女同学们,见我们卿卿我我,笑道:“方大磊,这是你未来的老婆吧!不然,这么亲热无比。”

我当着众多的同学面儿,拥抱亲吻魏华,便大声承认,会一辈子爱她。魏华十分感动,庆幸遇上世上最好的男人。

梅萍听到这段爱情,无不感慕缠怀。自然联想到,他跟魏华相爱走到一起,便发问道:“既然你们感情,如此之深。为何不见你夫人来厂,看望你呢!奇怪的是,与你共事大半年,从未见你提起夫人呢!”

方大磊难过的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真问到点子上哪!大学毕业,部里人事司的副司长,亦是现在的元副厂长,来校选拔优秀的毕业生,我幸运的被选上,同学好羡慕我,留在京城大机关,坐办公室,跟大领导在一起,将来前途无量。

这时,一位同校不同系的,外表形象挺不错,才貌俱佳女同学,向我频频示好,她家在京城。据说,还是部级干部的千金呢!她几次借故,来男生寝室找我,我总是躲避,要么装聋卖傻。最后,她索性放下矜持,抹开脸面向我示爱,我断然回绝道:“金钱,地位和名利,却换不来真正的爱情,我要为魏华今生负责。”这位高干女同学,被我忠贞不渝的爱情,感动的五体投地,只好罢手放弃。

系里男同学,私下议论嫉妒道:方大磊这小子,前世修行呢!还是祖坟埋得好。不然,哪有这么走运,学业爱情双收啊!直怨上天太不公平了。咋把好机会,都投给他呢?

同班的几位女同学,纷纷为我选择追求,深感惋惜。说我是个大傻子,放弃事业阶梯的超道捷径不用,却追求什么爱情,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每当校园勃起的桃花运,向我佛面而来,总是摸着胸口的十字架,苦苦恋起,千里之遥的魏华,犹如一道爱情的灯光,在我心灵闪耀。

我刚去部里报道,传出一则消息,国家在沿海,引进资金技术,创办大型纺织出口企业。在部里选拔一批、有专业知识的年轻大学生,赴生产一线去锻炼,培养将来专家级人才。元副司长来问我,想不想被选拔,去沿海开发办厂。其实,此意正中我心怀,一来隔家近些,二来我喜欢火热、实干的工作环境,恰不习惯呆在办公室,无所适从,

我把这个想法,简略的告诉魏华。她积极支持说:“大磊哥,读这么多书,又学过硬的本事,应该年轻有为,去生产一线,干出点名堂来。呆在机关里,虚度年华、荒废才干,有何意思呢?”

魏华的想法,与我一拍即合。翌日,我专门去人事司,向元副司长汇报想法,他拍着我肩说:“年轻人,应该有志有责,在火热的工作环境里,练就一身功夫,干出点将来自豪回忆的事儿。”

这年,我的人生极其顺利,找到我梦想火热的事业。而魏华呢!师范如期毕业,凭自己能力,面试笔试,以第二名的总成绩,进入一所重点中学任教。在彼此父母的催促下,我们顺理成章,喜结连理。

一年后,我们有了爱情结晶的女儿方芳。我父母身体不好,魏华教务很忙,担任快班的班主任,还带三个班的语文。她父母身体尚好,退休在家无事,主动要求带孩子,她自然居住在娘家。我们还没来得及享受,拂面而来的家庭幸福生活,她家突发灭顶之灾。

这年进入腊月,天气异常寒冷,阴历24过小年,学校放寒假,魏华见父母洗澡、打扫卫生,便把孩子带回婆家。孰知,她和孩子逃过这桩灾难。晚上,父母洗澡怕冷,烧起两大盆木炭火,房间温度很高,老人没想到,释放出来一氧化碳,像一双魔爪,伸向她父母……

第二天中午,魏华在菜市场,遇上父母邻居张大妈,怎么不见父母一起来呢!平时,他们都是相约来买菜呀!一种不祥预兆,涌向心头。她坐着电麻木,急忙赶回家,打开房门一瞧,当即晕厥过去;父母倒在床边儿,身体僵硬,早已停止呼吸。

父母离世,对魏华精神打击很大,教务活动,自然受到影响。梅萍听到这里,已是泪水横流,为方妻担忧不已,便问道:她哪后来呢?

方大磊锁眉苦眼,痛苦不堪的继续说下去。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魏华还没从痛失父母中走出来,又来一件躲避不及的灾难,如惊涛骇浪冲击而来。

这年,魏华转为在编老师,老校长退休前,勉励她教书育人。新来的校长,一改常态,脸色诡谲,交办她一个异常的任务,要求她把带课的几个班,期末考试成绩,暗中修改,提高五个百分比。这样,成为全区成绩第一。教育局按规定,理所当然增拨奖金、教务经费。

魏华对新校长,公然罕见的教学成绩造假,表示不可理喻,断然一口回绝。而且,她很害怕,一旦造假丑闻传出去,校长肯定轻松甩锅,这个黑锅,她哪背得起呢!将来家长,岂敢把孩子交给造假的老师吗?哪个学校,敢用不讲诚信、有劣迹的她呢!新校长脸色阴沉,对拒绝的魏华威胁道:“只要我在这学校为长,你别想混下去。”

魏华以为校长在火头上,说说气话而已,没放在心上。结果一年后,问题真来啦!学校开展评职称,这对普通老师来说,事业唯一晋升的机会,甚至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而且职称是老师脸面。学校张榜公示:魏华教育业绩、综合考评,均在前列,结果失落无名。知道内情的老师,私下对她劝说:要么转校,要么忍气吞声。魏华不服,向市局反映,石沉大海,毫无说法。她感到绝望,问题永远不止于此。

紧接着,第二年开学,教务主任在员工大会上,突然宣布:魏华调为慢班任教;取消快班津贴。其理由:学生考试成绩下降。大家都知道,今年组织重点中学考试,难度加大,如果比较这层因素,她带班的学生考试成绩,应该说,整体略有提升。会后,她找主任论理,驳斥的他无话可说。魏华连续受到,待遇不公的打击,忍辱负重,没向我吐露半个字。

有一天,父亲打来电话,痛泣道:“你赶快回趟家吧!你媳妇出了大事。”父亲没多说,便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学校教务处来电话:“魏华因身体原因,不能继续任教,你是她的丈夫,请你来校办理离职手续。”

我大吃一惊,好好的妻子,咋不能任教呢!我惊慌火速的赶回到家里,父母拉着我痛哭流涕,泣说:几个月前,发现她举动异常,常半夜不睡,时哭时笑,渐渐的不管孩子。有时半夜,突然跑出去,疑人拿刀来杀她。最近,她甚至大小便失禁,已经不认识人啦!

医生诊断建议,送往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不然,病人在家里,做出危险举动,如伤害孩子,点火烧房子,或者疑人追来跳楼…..

我抱着悲伤的女儿,哭哭啼啼要见妈妈。在医务人员监控下,隔着粗粗的铁栏杆、如监狱般的铁笼病房,见到连我都不认识的妻子。主治医师解释道:“病人情况不稳定,一旦发病,很容易发生意外。”

魏华惊愣恐慌的眼光,指着我们父女俩,大声吼道:你们该不是来抓我的吧!吓得女儿只往我怀里钻。我抱着女儿看着她,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像害一场大病的。她冲着身旁的医护人员,反复无常的撕裂喊道:“你们别关闭我,我的大磊哥,在北京等我呢!要去见他呀!”我听到她这句话,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梅萍听完方大磊泣述,凄伤痛心的家事,叹憾道:“难怪不见你妻子来厂,原来你家境这般凄惨。哪后来的情况呢?”

魏华医疗费,相对我们这样平民百姓家庭,简直是个天文数,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而且危及到我父母身上。我除了吃饭,每月工资,大部分补贴家里。学校报销这块,校长从中作梗,只同意报销三分之一;好在上天可伶魏华,这校长结怨甚多,犯男女作风问题,被革职查办。她医疗报销提高了一大半。

魏华经过几年住院治疗,病情有所好转,回校教书,肯定是不可能了。在她要求下,学校安排她,在后勤做些杂事。每当她看见老师们,拿着教鞭、抱着作业课本,从她眼前匆然走过,她精神非常痛苦,多次找校长要求,返回教学讲台。

校长关慰道:“魏华啊!我们都很同情你,亦支持你的想法。但你是犯病的人啊!而且犯精神重病,一旦发病,控制不了自己,学校怕你做出异常举动,伤害学生。”

从此以后,魏华教书绝望,过着随时被阎王点名的日子。这年底,我们一家人难得一聚,元旦节晚上,她突然发病,产生幻觉,看见有人提刀来抓她,她努力克制自己。父亲拿着随时准备的绳子,把她强行捆在床架上,好在她知道自己发病,不像刚开始发病那会儿,乱哭乱闹,砸碎家具;魏华被捆得满头大汗,一声不吭的望着我,流着伤心泪。

我看着魏华病磨不堪,生不如死,抱着她伤心痛哭。父亲说道:魏华若不发病,挺乖巧孝敬老人的,家里事,她安排得井井有条。一旦发病,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简直像个食人魔鬼,闹得惊心肉跳,左右邻居都怕遇见她呀!

母亲用热毛巾,不停擦着魏华脸上的汗珠,心痛的说:“这孩子,前世作啥孽,惹上这个毛病,把我儿整惨啦!孙女也跟着受苦难,怕我们两老那天,脚一蹬,我儿孙女咋办咯!”

家里先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没几年,把父亲磨得满头白发,皱纹满面。他见我伤心不已,拉着我在一边说:“大磊啊!医生结论:你媳妇这个病,可是世界难题,治疗康复,那是不可能的,靠服药呢!亦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她离开你,只是个时间问题。”听到父亲这句话,我浑身颤抖,如坠万丈深渊。

母亲在一旁插言:“我儿啊!你爹没说错,你恐怕另作打算,你这辈子,不可能全搭在她身上。”我明白父母的心愿,我紧紧的握着拳头,击着心胸说:“爹娘啊!魏华无论病成什么状况,我绝不离她而去。她在一天,我伺候她一天,不然无法给女儿交代。”

父亲抹着热泪,拍着我肩说:“我儿是个讲情义的男人,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逃避啦!她父母在九泉之下,安然感激你的。”

女儿在隔壁做作业,听到我这句话,丢下铅笔,跑过来抱着我,哭泣泣的说:“我妈好可伶哟!一发病,连我都不认识。前两天,还拿木棒打我呢!”母亲躬身,掀起她裤脚,露出几大块击伤的血印。

我心如刀割,拥着女儿安慰道:“你妈是病人,她不是专门打你的,如果她不发病,是这个世上,最心疼你的母亲。”女儿懂事的点着头,回到自己房间去。

鉴于这个情况,我跟父母商量起来,让女儿去读寄宿学校,比在家里要安全。亦减轻父母负担。父母认为,这个办法好,解开他们恐忧的心结。

女儿去寄宿学校,开始闹着回来,后来渐渐地习惯了,直夸老师们好负责。遇上节假日,我开车送父母,去探视女儿。每次离别,她总是附在我肩膀痛哭,问起妈妈的情况怎样?泪水浸湿我衣领一大片。我痛心的安慰她说:“你安心学习吧,别担忧你妈妈,有我和你爷爷、奶奶来照顾她。”

这个除夕之夜,我们全家在惶恐中度,心有余悸的,迎来春节第一天。我陪着魏华,去医院看医生、打针服药。她平静的躺在病床上,持续到半夜,她突然清醒,那神态表情,像没发病的人。她拉着我手,痛哭的说:“我把你父母拖累了,亦把你和女儿危害啦!刚才我梦中,给爹妈拜年。两老对我说,希望我搬到他们哪儿去住,免得连累你们,你也好找个姑娘,再成个家吧!”

我含着热泪,手拿着她送的爱情信物,玉石十字架,对她说:“你的病会治好的,今生我陪伴你到底。”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扼腕动容。

过完春节回厂,同事们惊异的瞧着我,说别人过年都长胖,你咋过个年,瘦一大圈呢?我强颜的搪塞过去,没把家里实情,告诉任何人。

梅萍插言道:“你家惨遭不幸,遇上这么大的困难,咋不向厂里反映呢!方大磊苦笑道:“我向厂里反映,无非给我一点纾困金,岂能解决我实际问题呢?而且造成我心理压力,影响我工作状态。于是,干脆不说为好。所以,大家从不见我妻女来厂。”

梅萍为方大磊,家遭不幸,泪水如夏天跑暴,一拨又一拨,怜悯的说:“大磊,没想到遭受这么大的痛苦,而且不让任何人知道,既然把我当作你亲人,你这个要求,我答应你吧!”方大磊如见救命恩人称:“不好意思,把你也扯进来。”

列车到了县城这站,梅萍推着行李箱,跟着方大磊走下站台,她心里有种预感,后半辈子,跟灾难深重的方家,有扯不断的关联……

部办高级培训班,结束这天,部长专门找到厂长谈话:“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各个行业热火朝天,迎接加入世贸组织。我们行业上百家大型企业,真正在国际市场,施展拳脚的不多啊!按当年解放战争,老蒋的一句话,你们星光厂,在咱们部里,相当于‘74师’的位置,生产设备精良,规模产量,均排在全国前列,可以说是嫡系中的嫡系啊!”

部长讲到这儿,自豪的拍着厂长肩膀说:“你是部里,点名派去的第一任厂长,这个龙头重任,不压在你身上,压在谁身上呢?”

高副部长插话说:“特别是那个小梅,降次创优的发言,引起厂长经理们,反响强烈,纷纷对我说,希望部里组织一次,到你们厂考察、学习取经活动。这个想法很好啊!昨晚,连夜召开部长办公会,研究决定,明年初,在你们厂,召开现场观摩交流会,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高副部长提到梅萍,部长马上插话说:“小梅不简单呀!确实是个重点培养的料儿,就是文化程度太低了;听说,她在函大自修学习。”厂长赞成两位部长的话,表示回去认真组织,现场观摩会。

梅萍在部里培训班发言,引起轰动的情况,像电波传到厂里,成为热议的新闻人物;有人嬉笑方大磊,可惨啦!给梅萍鞍前马后,支梯搭桥,算是白忙乎一场。这婆娘翻身,竟然当他的头儿。

有人传出更惊人的消息,听说,部里成立个新机构,叫质量创优办。梅萍被部长选上,去当主任呢!众人惊呼:那可是司局级官位,这婆娘真是一步登天,岂不是跟厂长平起平坐的人物。

梅萍从北京归来,照常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工作服,从她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上班的第一天,碰见人便问:“梅主任,什么时间去北京,到部里上班啊!这么大的喜事,亦不买点糖请客。”

恰又碰见香梅下班,她迎上来急问:“你咋还来上班呢!厂里传疯,说你去京部里当大主任,什么时间走呢?告诉咱们姐妹一声。我要欢送你呢!”说罢,扑在梅萍肩上,哇啦啦的哭起来,引来女工们围观。

让梅萍哭笑不得,解释道:“这谁造得天大谣言呀!根本没有的事儿,再说人家部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招我这个小学文化的合同制女工;别说去当大主任,连做个普通工作员,都不够资格呢!大家不要相信,这些没影的谣言,安心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多拿超产质量奖金吧!”

其实,女工们都不希望梅萍离开,甚至有人呼吁,她来当段长。自从她提出打质量翻身仗,制定产品质量新规矩,她们的工资单,增加90%以上的工钱,这比高喊一百次,空洞的口号还管用呢!女工们听说没有这回事,纷纷拥抱着她,喜泪直称好。

汤雨花带领,两名刚上岗的大学生,报来第二个月的质检报告,喜笑颜开的说:“梅主任,这个月比上月的次品,又下降十多个百分点,且产量大幅度提高,形势喜人啦!”

柴娟递给她一份电传快讯,这是厂办刚收到的,国家质检中心电传快讯:咱们的产品,这月在市场上,火热走俏,进入国际市场刷新,提高几个百分点。国家质检中心,给出喜人的评语呢!

方大磊得到快讯,拍案兴奋的说:“我们降次创优计划,有望年底达到国标;咱们率领战斗队,大踏步进军国际市场。”这时,姜秘书打电话来说:“有请段长和梅主任,来厂办参会。”

厂长从北京回来,马不停蹄,召集副厂长们开会,研究落实部长指示。他见方大磊和梅萍进来,便开怀鼓掌道:“欢迎传经送宝、质量创优的英雄们,凯旋归来。”副厂长们跟着起身欢迎。

厂长收到电传快讯,称赞道:“咱们厂的生产形势,居全国之首,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部里把现场会,放在咱们厂开,这是个促进发展的大好机遇,我们举全力办好这场会。”他转眼对方大磊和梅萍强调:“你们是这场会的主角,有何高见呢?”

方大磊瞥梅萍一眼,答道:“我们的意见,既然现场会,格调以观摩为主,交流为辅,建议给会代表发一份,表格汇报材料,用数字说明降次创优,成效一目了然;再附上逐条生产管理经验,这比上台,长篇大论的发言,效果要好的多。”厂长们啧啧赞成。

梅萍补充说:“现场会,虽然咱们厂承办,但还是部名义召开。这次在北京,我和段长专门请教过,办公厅马主任,按照部里思路,结合咱们厂实际,建议推出三看:看现场操作,反映质量监管程序:看录像影视,反映企业文化发展;看汇报材料,反映经验实战效果。”厂长觉得三看思路好,当场拍板定夺。

散会后,他俩走出厂长办公室。方大磊说:“转眼要过春节啦!你离家一年啦!我批准你早点回家,看看孩子吧!”

梅萍摆着头答道:“我恐怕回去不了,马上筹办现场会。你家里情况特殊,还是你回家吧!”方大磊心里清楚,梅萍两个孩子不大,丢在家里,虽有亲戚照看,还是他们照顾自己,做母亲的哪放心呢!

梅萍靠近他,悄悄说:“孩子们收到寄回去的彩色照片,直夸北京好漂亮,把我照得好标致哟!孩子在电话里说: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称赞娘不简单、有出息呢!

小小年纪的女儿,不满十一岁,像大人口气,问我一个问题:“娘,你身边这个帅哥是谁啊!”我几分含蓄的答道:你们猜吧!女儿嘻嘻笑道:该不是你男朋友吧!

我立马打断她话,不许瞎说啊!儿子拿过话筒说:“看照片上的模样表情,娘跟这个男的、关系好亲热哟!真像一对夫妻。”

孩子们的话,在电话里撩得我脸上,热烘烘的,他们问我,啥时回家过年啊!女儿突然哭道:“我和哥哥好想娘,希望你早点回来过年。”我拿着话筒,久久没说话,脸上流着泪水,然后把厂里的工作,告诉他们俩,孩子都蛮理解,高兴的支持我呢!

方大磊听到梅萍这番话,打心眼里高兴,希盼孩子的问话,渐渐地成为现实。便热心的说:“你干脆接孩子过来,咱们一起过年吧!不然,孩子们没娘,孤孤单单在家,咋过年呢!”

梅萍淡然答道:“你不用担心,他们去外婆家过年。孩子从小吃点苦,有好处啊!将来自食其力,走到哪儿都不怕。”

这年春节前夕,方大磊开着车,冒着呼啸的寒风,心沉沉的回到家里。父亲泪目的告诉他,魏华又犯病了,送到精神医院,快一个月哪!母亲拉着匆忙赶回家的儿子,哭泣道:“上天是咋啦!魏华总是挑取春节犯病,害苦我儿哟!”

父母极度悲伤,方大磊安慰道:“这不能怪魏华,其实她不犯病、神志清醒的时候,比我们更悲痛伤心,两老别怨她吧!”

翌日早上,方大磊来到医院,很远便听到,病人撕裂的哭喊、悲恸的吼叫声,像钢丝穿透他的耳朵。主治医师的陪同下,他透过冰玲的铁栏杆,看见魏华五花大绑,痴呆的坐

在病床上,脚戴着沉重的镣铐,眼见昔日爱妻,如今这般悲惨情景,他的心碎了。

医生说:她发病起来的暴发力,比一头发狂的牛还厉害,三个看护壮汉,几乎吃力的止不住她。这一次,方大磊没带女儿,怕她见到母亲这般模样,心理造成恐惧压力。他不停的呼喊着妻的名字,她全然不理会,反而大声吼道:“魔鬼又来啦!快赶他走吧!”

可能绳子捆得紧,她脸色发紫,身体不停的抖动.方大磊扶住病房铁栏杆,凄声的痛哭流涕。看护解释道:“病人不捆紧,她会挣掉绳子,发狂的跑出去,发生意外。”

医生见我悲恸难受,过来安慰我说:“先生,回去吧!大过年来这儿,悲伤无用,她的灵魂,早已被病魔吞噬,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智商几乎为零;她已不是你原来、那个可爱的妻子哪!”

听到医生这句话,方大磊心如铁爪在抓,便把拳头捏得紧紧的,只想砸碎他嘴巴。其实他明白,医生是好意,说得没错。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女儿跑出来问他,妈妈好些了吗?他只好违心的、编一些好话给她听。

晚上,父母乘女儿睡了,突然对他说:“大磊啊,上次你带那个叫梅萍的女同事,挺不错的,看来她对你很好啊!”方大磊低着头,没吱声,不知如何回答两老的话。

时过三天,他告别父母和女儿,急切的赶回厂里。梅萍很惊奇,你怎么在家,只呆两天跑回厂呢!方大磊凄然烦躁的说:“家里那些事,说出来亦无用,咱们赶紧谋划工作吧!”

春节以后,部里现场会,如期在厂里召开。一百多家大型纺织企业厂长、老总,汇集在滨海湾的星光国际总厂。会议基本上按照梅萍的“三看”思路,开得简略生动、实效好啊!部长和分管生产的高副部长,亲自到会总结讲话。

会后,部长召集星光厂班子通气:随着入世的步伐加快,咱们星光厂,这场质量战,打得有意义。当前,参与国际竞争,形势逼人,国家有关部门拟同意,咱们组建以星光为龙头的集团公司。商场如战场,名副其实的、真枪实弹干啊!你们做好,冲锋陷阵的心理准备。部长这番话,厂长们激动不已,表示不辜负部领导厚望。

高副部长补充说:“按照国家有关部门要求,五月前,完成组建星光集团公司,便于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成立一家境外子公司,先去美洲A国打头阵,把根据地,牢固的建立起来,战就好打啦!公司名称叫:中国星光集团涉外科技开发有限公司,领头人选嘛!还是从你们厂,选拔产生。”

厂长感到,国家发展好快啊!变得令他眼花缭乱,跑步跟不上趟。他望着身旁的副手们,这人选是谁?办公厅的马主任,递给他一张纸条,厂长瞧着纸条上的名字,顿时惊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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