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见小她一大截的喜凤,像看稀奇动物,直瞄着她身体,大为不爽,板着面孔凶斥她一顿。喜凤感觉,遇上个凶恶女人,赶紧收回惊异的目光,拉开蚊帐平躺下来。不一会儿,渐渐地进入梦乡。
时值下半夜,她在睡梦中,被一阵床架轻微的摇晃、喘气的声所惊醒,她抬手一看,手腕的那只廉价电子表,显示凌晨两点四十。她隔着蚊帐,透过窗户射进来的一丝月光,看见对面床上蚊帐里,两个黑影像男女,抱着亲热的吃吃直笑。紧接着,床架发出吱嘎吱嘎的摇晃声……
顿时一股热血,直冲她的顶灵盖,惊吓得心里咚咚直跳。她抬手使劲儿的揉着眼睛、捏着大腿,生怕是在梦中所见。
空气中渐渐地弥漫着,一股男人的汉臊气味,感觉这男人年龄不大、体魄健壮,不到十来分钟,这男子慌忙的拉开蚊帐下床,轻步地开门离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喜凤那敢睡得着呢?过去,常听到村里那些媳妇们,相聚总聊些夫妻同房之事。如今被她撞见、像看电影一样惊心,敢说寝室里,所有人都知道,咋没一个人出来制止呢?
翌日清早,海上升起火红的太阳,照耀着这个热闹的海滨城市,人们从睡梦中苏醒,迎来新的一天。喜凤见窗外,天刚刚发亮,下床端着脸盆,赶紧来卫生间排队,门口已经站着不少如厕的女工。没过几分钟,一群端着脸盆的女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呼呼啦啦插进最前面的队伍中……
突然,卫生间门口发生争吵,然后打斗起来。只见七八个年轻女子,面目凶恶,殴打一个中年女人,额头被漱口水杯、砸个紫大包;脸颊被抓破皮,鲜血直流。”喜凤定眼一看,原来是同寝室的香梅。因不满这群女子插队,发生斗殴。
她丢下脸盆,跑过来拦住这班女子,其中高个儿女子,仗着身高力强,人多势众,举起脸盆砸向喜凤;盆儿像导弹飞来,从她头顶攃过。这女子凶狠瞪眼的说:“你是刚来的吧!少管闲事,这婆娘多嘴欠揍。”
来排队的兰英,见喜凤被人欺负,啪啦一声丢下脸盆,拨开围观的人群,扑上来猛喝一声:“真是搞邪啦!这么多母婆。欺负她一个人,还拿盆砸我妹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高个女子一看,又来个帮腔的,马上吆喝寝室里人,涌来帮架。
兰英见势,顺手抄起墙边一根木棍,像孙悟空耍金箍棒,呵呵大笑道:“告诉你们吧,我在体校练过武功,你们再来十个婆娘,不在本姑奶奶功夫之下。”
同伙们节奏地敲着脸盆,吆喝鼓动道:“两只母鸡打一架、打一架!”领头闹事的高个女,见兰英比她个儿矮一截,看上去体瘦弱骨,得意道:“你们不用动手,我来收拾她。”便撸起衣袖猛扑上来,欲抓兰英头发,她侧身一闪,拦腰一掌,高个没站稳,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另一个体壮的胖女子,扑上来抱住兰英腰间。她双肘向外,出掌化开对方双手,躬身俯地,伸腿扫荡,那胖女扑通一声,像一条沉甸甸的破麻袋,摔落在地。同伙们见状,哪敢再上呢?
梅萍推开围观的人群,一把扶起倒地的胖女,拍着她身上灰尘说:“咱们都是远离家乡亲人,来这里打工不容易哟!进这个厂同事缘分,出这个厂友好姐妹,应该彼此关照才是,何苦为难伤害对方呢?”
梅萍一番劝解之言,获得众人赞成。她转身对这群插队的女工说:“我提议,往后大家排队,自觉维护秩序,谁也不能插队。遇上肚泄、或不舒服,给大家打声招呼,可以优先。”众女鼓掌称道:这位新来的大姐,提议好啊!
兰英轻轻拍着手,对着高个和胖女,厉声说:“我还没使劲呢!不然,她俩伤筋断骨,仨月别想下地。往后,再见你们插队欺负人,我还要管。”这伙强势称霸的女子,乖乖的去排队,众人伸出大拇指,对着兰英高声喝彩:好样的穆桂英!
同寝室的向芳,悄悄告诉兰英,虽然厂里有规定。但这些鸡毛蒜皮、扯皮拉筋的事,没办法来管。这伙女子,仗着人多势众,凶恶霸道,时常插队,无人敢管,不然被暴打。
本来香梅来得很早,排队在前四。哪知高个插队不说,还招呼同寝室插队,带进来一大群人,越插越多,把她挤到三十名之外,她实在忍无可忍,上前论理,结果被那这伙女子围攻打伤。
喜凤见香梅脸颊、脖子,冒着血珠,赶紧跑进寝室,从行李箱取出白药、碘伏,麻利的用棉签,给伤口擦碘伏消炎,抹上药粉。
香梅抱拳感激,热泪汪汪的对喜凤说:“真不好意思,俺昨夜回来很晚,不该向你发脾气。今儿不是你阻挡,我会吃大亏咯!”
当天傍晚,果然有序排队洗澡,不见这伙女子插队,规矩多哪!从此,兰英仗义侠气,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女包公,遇上扯皮的事,便请她和梅萍来断理。
一天下午,喜凤她们上完培训课,刚走出教室。方大垒在门口,叫住她们留下,便带到他办公室就座,客气的端上茶水,指着桌上一张打印通知说:“有人向厂保卫部反映,你们违规打架,惊动公司日方经理,要我处分你们。”
兰英听到这句话,气愤的准备辩解。方大垒立刻摆手、截断她的话,把房门关上,小声说:“也许,你们不知道,这里面跟监狱一样,有靠山和派别。那个被你打的高个女,她表哥在厂里,任财务主管,在厂方有较大的话语权。遇上事儿,我这个工段长的,都礼让她三分。不然,她在表哥面前翘句嘴,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兰英在家是幺女,从小哥哥姐姐都让着她,性格几分好强,听到方大垒这种语气,火气直冲而来,当场顶嘴道:“我才不信她的邪呢!更不怕她有日商当靠山。本来她带头闹事,又违规插队,打人在先,厂里是非不分,我见义勇为不说,还要处分我,这个日本鬼子的厂,我不想呆啦!”
梅萍从方段长的眼光中感到,并非要严厉处分她,或者辞退她,而是提醒她往后注意。于是,暗中向兰英使眼色,拉她的衣袖,示意别跟段长顶嘴。兰英眼睛一横,接着说:“段长,这事跟她俩没关系,要处分就处分我吧!反正我不想在这儿干哪!”
方大垒本意,提醒她们别惹事,哪知兰英根本不领情,心里十分添堵,面含几分愠色劝告道:“这片开发区的工厂,情况大都一样,你去哪家都得忍气吞声,遵守人家的规矩,不然会吃闷亏哟!”
梅萍见兰英倔强,火气冲天,便向段长躬身致谢,赶紧拉着她出来,刚下到一楼,遇见香梅蹲在楼梯边儿,拿着一张粉红色的单据,抹泪痛哭。兰英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她们又欺负你哪!”
香梅摆着头说:“不是啊!这次欺负她的是日商。”便把刚拿到手的工资单,颤抖的递给她们看。喜凤侧眼一瞧,顿时吓得咧嘴只喊:“我的娘呀!咋扣这么多钱呢!岂不是白干吗?”
单据上收入栏显示:本月工薪收入895.41元,13个加班费360.94;合计收入1256.35。这个数,相当内地工薪十多倍。但一看支出栏:吓得她们惊心肉跳,上卫生间超时11次;上班迟到7次;产品出现次品61处,罚款570.10元。
香梅见她们关心,如遇家乡亲人一样,附在梅萍肩头泣声道:“同班有几个姐妹,扣得比我还要惨呢!这里除了高个女没扣以外,几乎每人都要扣,只分扣多少呢!记得去年有个月,扣得我连买饭菜票的钱都不够。”
日商采取连累法,指示中方经理,严厉监控作业女工,检查每件产品的质量工艺,残酷剥削压榨女工们的血汗钱,没有一个女工,拿过足额工资。比如说,上卫生间排队、中午吃饭排队,进厂打卡排队。若运气不好,耽误时间要扣钱;成衣出现线头一厘米以上,没剪掉要扣钱,扣子钉得不牢固、锁边工艺不到堂,都要扣钱。所以,七扣八扣,拿到手里的工资不到一半。
又过来一个脸上挂着泪的女工,忿然搭腔道:“这里只有方段长人不错,体谅女工的难处,其他那些汉奸帮凶,良心真坏啊!如今很多姐妹,跳槽到其他厂家。她把这个月干完,准备走人咯!”
香梅擦完脸上泪水,动情的说:“你们帮我解架,还没感谢你们呢?今儿发工资,如论如何请你们吃个饭,我心里才安然呢!”说罢,她从小包里掏出三角硬币,在厂服务部打电话,听口气在跟老公说话:“东明啊!今儿傍晚,你有空过来吗?我请几个姐妹吃饭。”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工地运来机械设备,请师傅来安装调式,没有时间过来呢!”
香梅忘掉扣工钱的痛苦,脸面儿阴转晴,在小卖部,买来四瓶矿泉水,大家坐在椰树下的长条椅子上,边喝水边问道:“刚才电话里的男人,是你老公吧!”
香梅脸上顷刻绯红,腼腆的答道:“不是的,我们来往的比较多,算是个老乡朋友吧!”喜凤闻言,立刻想起厂里,流传着男女务工,处临时夫妻的事儿。接着问道:“香梅姐,听你说话的口气,你们关系不一般咯!”
香梅瞧着大家好奇的眼光,静默一会,唉声叹气道:“女人出来打工不容易,不光面临生理需求、孤独痛苦;还会遇上想象不到的事儿,有人欺负你;有人故意来找你麻烦;遇上生病怎么办?在家有父母照顾、有丈夫关爱,可在这个陌生城市,谁来关照解困你呢?”
香梅看见她们仨沉默无语,面带孤独忧伤,接着说:“你们刚离家乡亲人,过一年半载,当你孤苦、心情不好的时候,希望有个合适的异性,来关怀呵护你。
女人嘛!亦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沿海务工,由于女工的加入,感情环境渐渐开放,男女结伴搭伙,租房过日子的现象,越来越多。除了手上,没有那红本儿以外,跟夫妻别无两样;同寝室一个叫万好的妹子,切身感憾道:“临时夫妻,相互尊重亲热,比拿本儿的真夫妻,过得有滋有味呢!”
不过,这种时下流行的临时夫妻,关系风险极大,随时都会破裂、甚至产生暴力事件。她认识的一个叫万人迷的姑娘,就是掉进情感暴力的陷阱,毁灭自己一生不说,还把暴力帮凶的几名男子,重刑送进监牢。”
兰英进厂后,听到最多的传闻,便是临时夫妻的话题。有人说好,男女在外务工孤苦,相遇有个照应,不仅解决夫妻分居、无性生活问题,而且处得轻松快乐,没有更多的责任义务,合得来则相处,合不来各走各的路,不涉及到家庭责任、孩子抚养教育等问题。
但多数人说不好,因没有受约束的那个红本儿,随意的感情,让很多女人没有安全感,有些男人对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种感情游戏,说起来轻松,其实并非轻松,特别对日久生情、感情投入的女人,滋生很大的感情痛苦,甚至投河自尽的大有人在…..
香梅触及这个敏感的话题,像一根燃烧的火柴,点燃兰英心里,情感好奇的火花,便问道:“香梅姐,请我们吃饭就免了吧!给我们说说万人迷的故事吧!”香梅抬手搭在兰英肩头,答道:“客照样请,故事嘛!有机会告诉你们。”
香梅言谈举止,暗含几分豪爽义气,虽然日商扣了她一半工资,丝毫不影响她请客的热情,硬拽着她们仨人,来到厂附近、一家麻辣味餐馆。一楼已经坐满食客,这天是周末、又是发工资的日子,来客比平时多一倍。
香梅兴致的介绍道:这家餐馆生意特别好,因为打工的男女,大都来自云贵、四川和湖南,喜欢吃麻辣味的饭菜。他店里的烧烤羊肉、麻辣味的小龙虾,在厂区挺有名气,加上价钱相对便宜,每到傍晚,来客排着队入店聚餐。
香梅抢先走进店内,高声喊道:“老板,给我们四位,找个安静的位子哟!”老板从屋里出来,一见是熟人,操着一口四川话,热情的答应:“妹子,要得呢!”领着她们踏着,沾满油污的木梯,噔噔的来到二楼,选定靠近窗边的桌位。
老板娘马上端来一壶刚泡的红茶,茶气清香扑鼻。香梅做东嘛,自然招呼大家入座,提起茶壶,給桌上是杯中乎呼倒茶,便对服务姑娘说:两盘烧烤羊肉和鱿鱼;一锅小龙虾,四听果啤。梅萍见她还要点菜,立刻按住她的手说:“香梅姐。别点多啦!不够再点吧!”
香梅呵呵笑道:“我好不容易请你们客,你们生怕我花钱。虽然我家穷。但请你们吃一餐饭,绝对没有问题。”她拿着点菜单说:“你们看吧!还不到八十块钱呢!便宜的很。”
不一会儿,服务女很快上完点菜。兰英吃一只虾子,伸出大拇指夸道:“麻辣味不错,跟咱们老家鄂西口味,几乎一样咯!”
香梅起身离座,举起倒满果啤的酒杯,眼泪汪汪的伤感说:“我是贵州大山里的女,咱们相隔千里之外,有缘跟你们吃餐饭,也许今生这一次啊!那一天,咱们离厂,各走各的路、各归各的家乡,恐怕再难见到你们啦!”
兰英举杯说:“香梅姐,你别忧伤,即便分开,我们可以经常通电话呢!听说,有一种随身带的电话,巴掌大一点,学名叫无绳电话,俗称手机,天南海北都可以通话。”
香梅脸上,堆满着愁容,伤感的说:“这东西,肯定很贵,咱们打工的,那买得起、用得起呢?”兰英答道:“听部队的一个同学说,手机很快向大众普及,普通百姓都消费的起呀!”
这时,万好亦上楼来,一眼看见香梅请客,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她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健壮帅气的男子。这男子认识香梅,便向她微笑点下头,算是打个招呼吧!然后亲热的手挽手,选一个离她们较远的桌位坐下来。
香梅侧身瞅他俩一眼,小声道:“这个年轻男子,便是万妹儿的相好,相处快一年了。她对这男子,看得比父母儿女还重,每月的工资,自己舍不得花,几乎都给他买烟买酒;上街吃饭看电影什么的,都是她掏腰包。大家都劝她悠着一点,她那听得进去呢!她跟丈夫关系不好,过年都没回婆家,她男人年后来厂,见面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再没来咯!”
喜凤瞥这个眼光溜耍的男人一眼,立刻联想到,那个惊魂的深夜,这男人像贼闪进寝室,钻进万好的蚊帐里,跟她过激情的性生活。
香梅摆着手,细声的说:“你们千万别管这闲事,不然她跟你拼命的。本来厂方规定,男工不能进入女工寝室;更不用说,在众人眼光下,大胆的发生性关系。”喜凤不解的问道:“香梅姐。这像什么话呢!难道厂方不管、大家容忍吗?”
香梅摆着头说:“厂方肯定知道,为何不管呢?厂里很多女工,跟丈夫长期分居,缺乏性生活;还有年轻男女谈恋爱,想释放饥渴的性欲。在外开房间吧!起码要一两百元;一般打工的,那承受的起呢!听说,有些男女在公园角落,抱着行男女之事,结果被治安巡逻民兵,当场抓获,罚款几千。
于是,有些女子待到深夜,索性把男友带进寝室,悄然钻进蚊帐里,不到十分钟,满足性欲后,趁夜色轻步离开。只要不闹出很大的动静,厂方睁只眼闭只眼,大家心知肚明,张三李四互不干涉,日久形成潜规则。”
楼下坐满食客后,成双入对的男女,亲热的来到二楼,桌位很快坐满。老板又在走道里,支起几张临时桌位。
从大山里出来的梅萍,初入海滨城市,从来没见过男女关系,如此张然开放。她瞧着这些成对亲密的男女,大都在三十岁以上;但也有年轻的男女,便小声的问道:“香梅姐,这些关系亲密的男女,恐怕都不是真夫妻吧!”
香梅像博物馆的熟络讲解员,津津乐道的认真解答,梅萍她们提出的,这个好奇的事儿:“你们猜得对!用时下的说法,他们处得是临时夫妻,并非动真情。周末或发工资时,大都相约出来吃个饭,消磨孤独时光;有些胆大的男女,嫌夫妻生活平淡无奇、正好利用打工分居的机会。追求点刺激浪漫的生活。
一到夜晚,他们去海边依偎散步,观赏海上升明月,聆听海浪冲击的呼啸;遇上偏僻没人的时候,男女躲在岩石后面,发生性欲活动…..
但对女人来说,十分危险。去年有个年轻女子,夜晚跟着刚相识的男友,欣然去海边游逛,在沙滩边儿椰树下,发生性关系后,为一句话不合,那男人残忍地掐死这名女子,瞬间丢进咆哮汹涌的大海,尸体至今没找到,估计被大鲨吞没。”
这时,驶来一辆小汽车,在餐馆门口戛然停下,从车里下来一对男女。那男子挺着大肚皮,足有六十以上,挽着一位十几岁的貌美姑娘。
老板立刻丢下手上活儿,躬身跑出来,那举止表情,如迎接皇帝驾到。并对服务员喊道:快打开八号包房,迎接王总贵到!兰英和喜凤伸出头,从窗户往下看,那派头,跟一般打工男女,在餐馆待遇不一样咯!
香梅瞧着那高调进来的男人,讥笑道:据说沿海工地,有三个层次的经理,一是有钱的集团公司大经理;二是工地项目经理;三是建筑队儿小经理,俗称小包头。这个开小汽车的男人,应该是项目经理,手上仗着剥削工人的血汗钱,包养小姑娘,玩腻后便更换。只要有钱,这里年轻漂亮的姑娘,跟路边盛开的鲜花一样,遍地绽放,待赏花的男人来采摘。至于大经理嘛,怎么会来这儿,人多吵闹的小餐馆呢!一般去高消费的大酒店,吃完饭去打球游泳,然后进入房间,抱着姑娘销魂一夜。
梅萍她们意想不到,没读过几天书的香梅,如此津津乐道,把特区务工的情感生活,讲得头头是道、可圈可点,迎来她们啧啧点赞。
果啤,虽然酒精度数不高,但从未喝酒的梅萍,没喝几口,浑身燥动、发热起来。她抱着酒杯,细眼打量着眼前的香梅:不到三十八岁,额头挂着不少的银丝白发,几道深深的皱纹,掩映着务工颠沛的沧桑;一双冒着筋骨的手,磨得像熊掌那般的粗糙;穿着一件褪色的、红体恤衫。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得多,便是个苦命相之人。没接触,总认为她是个喜欢闹事的女,经过吃这餐饭一聊,她是个快人快语的豪爽女。
梅萍起身举杯说:“我代表她们两位,敬香梅姐一杯,一来感谢你,破费的盛情款待;二来感谢你,讲述生动的感情故事。对于我们初来沿海务工的人,有非常警示教育意义。你要是多读点书,加上她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一定是大机关的优秀女干部;或者是掌握国企的女老总。”
香梅十分惊愕,第一次听到,这么高的评价她,激动得脸上涨红,露出自信的目光,起身端着满杯果啤,跟大家纷纷碰杯说:“今儿这餐饭,请的值得呀!我们结拜姐妹,遇上什么事,好有个照应。即便那天分离,咱们依然来往的好姐妹。”兰英她们跟着起身,连声称好啊!捧杯一饮而尽。
香梅和梅萍年龄大一些,像幼儿园的阿姨,分别拉着小她俩、一大圈儿的兰英和喜凤,兴致勃勃的走出餐馆店门。
夜幕徐徐落下,高高竖立的银色路灯,绽放出淡黄色的柔和灯光,照耀着车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一阵清凉的海风佛来,令她们心旷神怡。
兰英蹦蹦跳跳,哼着家乡的山歌;喜凤喝了果啤,脸热冒汗,海风佛面,好不惬意的说:“香梅姐,这是我来沿海务工,吃得最舒心爽快的一餐饭。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边走边听你讲,万人迷的故事,好吗?”
梅萍跟着附和道:“这个建议好啊!给她们年轻辈儿讲一讲,从中受到醒示。”香梅瞧着她们好奇的心态,指着前面不远的海边公园说:“好啊!咱们去公园逛逛,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