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色警示灯像一把利刃刺进苏晚的瞳孔。她跪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走廊尽头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就这点本事？"顾言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晚猛地抬头，眼底泛着血丝："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故意刺激他......"

顾言深蹲下身，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她颤抖的膝盖。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如果我要他死，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他松开手，将一份病历甩在她面前，"看看这个。"

泛黄的病历上赫然写着"心脏移植手术记录"。苏晚的手指突然僵住——父亲三年前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而捐献者姓名栏里，正是顾言深父亲的名字。

"现在明白了吗？"顾言深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刃，"你父亲换上的，是我父亲的心脏。"

苏晚的胃部剧烈抽搐，她捂住嘴干呕起来。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在喉间翻涌，原来那些午夜梦回时父亲抚摸胸口的神情，不是病痛，而是......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摇了摇头。苏晚踉跄着扑过去抓住医生的衣袖，却听到身后传来顾言深冰冷的声音："现在，你连质问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葬礼那天下着细雨。苏晚跪在泥泞里，看着墓碑上父亲慈祥的遗照。忽然有黑影笼罩下来，十二个黑衣保镖在雨中围成密不透风的墙。

"跟我走。"顾言深撑着黑伞，伞沿的水珠串成银链。

"你终于要动手了？"苏晚冷笑，"收购苏氏？还是送我进监狱？"

顾言深突然拽起她往墓园外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加长林肯后座上，他扔给她一个密封袋，里面是父亲临终前攥着的U盘。

"看看你父亲用命保护的东西。"他的指节敲击着檀木扶手，"三天前的监控显示，有人在你父亲输液瓶里加了肾上腺素。"

视频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溜进病房。当那人抬头调整监控角度时，苏晚的呼吸停滞了——那是林若曦的贴身保镖。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苏晚攥紧U盘。

顾言深突然倾身压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那些真正的凶手是怎么下地狱的。"他的手指划过她颈动脉，"在这之前，你的命是我的。"

顾氏顶楼办公室，苏晚看着顾言深解开衬衫纽扣。他胸口狰狞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那是五年前车祸留下的贯穿伤。

"当年我父亲拼死把我推出车外。"他的指尖抚过疤痕，"而你的父亲，在拿走他的心脏后，每年今天都会去寺庙祈福。"他突然冷笑，"多讽刺？"

苏晚将U盘插入电脑，加密文件里弹出数段录音。父亲苍老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开："老顾，就当是我欠你的......但阿晚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落地窗发出爆裂声。顾言深猛地扑倒苏晚，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血色在白色地毯上晕开，苏晚摸到满手温热。

"抱紧我。"顾言深单手解开安全舱的指纹锁，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敢松手就杀了你。"

在坠入应急通道的瞬间，苏晚看到对面大楼闪过反光镜。那个狙击手的身形，像极了三年前车祸现场逃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