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的开垦种地工作很快开展,并且在几位谋士的勘探下,还找到好几处铜矿和盐矿,加上城内的坊市和各种酒楼勾栏修建好,来往的商贩逐渐增多,很快让太平县的经济快速繁荣起来。
而另外一边二皇子陈青云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信中的内容让他心中翻涌起滔天怒火,比上一次更甚!
他派去太平县伪装成山贼的上千精锐,还有十位地级高手,竟然全军覆没,连黑白二鬼这样的地级巅峰高手也未能幸免,全部被陈雨柔的手下斩杀殆尽!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陈青云猛地将信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本以为这次行动万无一失,毕竟黑白二鬼的实力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杀同境武夫也如杀鸡一般,再加上上千名精锐伪装的山贼,足以将太平县搅得天翻地覆。
可没想到,陈雨柔竟然如此轻易地化解了这场危机,甚至还反杀了他的全部人马,难道她这种贱人手下,还能有天级强者效力么?
“陈雨柔……你果然不简单。”陈青云咬牙切齿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从未将这个妹妹放在眼里,认为她不过是个被皇室排挤的异类,根本构不成威胁。
可如今看来,陈雨柔不仅手段高明,杀伐果断,身边还有能人相助,竟能在短时间内将太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能反杀他派出去的强者。
“不能再让她继续发展下去了,太平县干系太大,决不能让它落入其他人手里!”陈青云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先不说若是再放任陈雨柔壮大,半年后的税收封地大比,她极有可能崭露头角,甚至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光是太平县通往北原的茶马古路,就不能有失,太平县若是丢了,不亚于断自己一臂!
“来人!”陈青云冷声喝道。
一名心腹侍卫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地跪地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陈青云眯起眼睛,语气冰冷:“立刻派人去北原,联系蛮族首领拓跋烈,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出兵助我剿灭太平县,事成之后,我愿将北原边境的三座城池割让给他!”
云逸子闻言,脸色微变,低声道:“殿下,北原蛮族一向与我朝为敌,若是与他们合作,恐怕会引来朝中非议,甚至陛下的震怒……”
“哼!”陈青云冷笑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我能夺得皇储之位,区区三座城池又算得了什么?至于父皇……他年纪大了,早已不复当年的锐气,只要我做得干净,他也不会察觉。”
云逸子眸光微闪,缓缓退下。
侍卫不敢再多言,低头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待侍卫退下后,陈青云走到窗前,目光阴冷地望向太平县的方向,低声自语:“陈雨柔,你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与我抗衡?哼,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挡北原蛮族的铁骑,我要让你背后的人一起给你陪葬!”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太平县在蛮族的铁蹄下化为废墟,陈雨柔被带到他脚下跪地求饶的场景。
命贱就该有认,不要想着逆命,否则只会死的更惨!
可惜陈青云并不知道,此时的陈雨柔早已不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凌,无依无靠小公主。
她的身边不仅有可以谋算天下的谋士,还有能万人敌的猛将,更有一个身家千亿的氪佬鼎力支持!
三个月后,八皇子陈青峰则是借着回宫探望母妃的机会,直接面见庆帝,将陈雨柔乱杀县令的事禀报给他。
"啪!"
紫檀御案上的青瓷茶盏应声而碎,苍老威严的庆帝用力拍下,攥着奏折的手青筋暴起,朱批墨迹在明黄绢帛上晕开狰狞的血色。
八皇子跪在玉阶下,嘴角掠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冷笑。
"逆女!"帝王雷霆震得九龙藻井簌簌落尘,"弑杀朝廷命官,养私兵,她当真以为天高皇帝远?"
"父皇息怒。"
八皇子赶忙惶恐叩首,他身披的金丝蟒袍,在金銮殿外照进来到晨光中泛着冷光,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儿臣还听闻三妹在太平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还...还私设公堂,将太平县四大家族都给超了家,在太平县作威作福,百姓怨声载道。"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余光瞥见庆帝微微一摆手,屏风后绣春刀便暗纹一闪,那是影卫出动的征兆。
影卫只由庆帝直接管辖,其中最弱者都是宗师,庆帝显然是听信了自己的话,派影卫去太平县暗查了。
八皇子陈青峰却不知道,还有明察的张怀恩,也前往了太平县。
三日后,御史中丞张怀恩的官轿碾过新修的水泥官道。
这位以铁面著称的老臣掀开轿帘,看向大庆传说中最贫瘠的边塞小县,忽见周围小溪之中都盘旋着数架水风车,一条条如琴弦般的沟渠联通周围土地,由风车将水输送到田里。
更远处,新垦的梯田如同青玉棋盘,戴着竹笠的农人正往垄沟里撒着雪白颗粒。
“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这官道竟由一种见所未见的坚硬物品铺成,光滑干净不说,还自成一体,连一点缝隙也没有,真是神奇!这还是翰林院学子们,无人愿意赴任的贫瘠太平县么?”
看着一路上的新奇风景,张怀恩瞪大了眼珠子,感慨连连,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还有这些新开垦的良田,这些水车好大的力气,竟能让水吸水倒流,灌溉山坡上的新田,这是出自哪位农家之手?”
"大人,前面就是太平县地界。"随从突然出声,打断了张怀恩的思绪。
他探身望去,官道两侧的榆木竟挂着琉璃灯笼,每盏灯罩都镂刻着"太平"二字,在面前,还有一个巨大的牌坊,上面写着“太平县欢迎你”几个大字。
更奇的是,本该萧瑟的深秋时节,稻田里竟翻滚着金浪,稻穗沉甸甸压弯了茎秆。
城门口,一队玄甲士兵正帮老农搬运粪桶,就连领头的校尉也都帮忙牵着毛驴。
这简直让张怀恩难以置信,在大庆之中,还有如此军民和谐的一幕。
"老丈,这稻子怎的十月还能抽穗?"
"这位老爷有所不知。"老农从怀里掏出本蓝皮册子,封面赫然印着《杂交水稻种植手册》,展示给张怀恩看。
"公主殿下派来的鲁先生教我们用'温室育苗法',说是能在冰窖里存住秧苗哩。"
张怀恩虽不知道这等技法有多高超,但从眼前抽穗的稻子就能明白,这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这位鲁先生真乃神人也,老朽一定要亲自上门拜会!”张怀恩感叹着,迫不及待进城。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不输州城的高楼大院,还有满街摩肩接踵的行人,各种小贩和商人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让张怀恩越加震惊不已。
“不是说雨柔公主搜刮民脂民膏,压迫百姓么,怎么反而太平县会变得如此繁荣昌盛?太平县的规模都比得上府城了,这可不是劳民伤财能办到的!”
走到县衙外,正感叹着呢,张怀恩的朝靴突然陷进青石板缝隙。
他俯身细看,整条街道竟是用糯米灰浆混着铁渣铺就,缝隙里还嵌着疏导积水的铜管。
“难怪街道上没有一点异味,比之京城还更整洁,原来在地下竟埋了疏水管。”张怀恩若有所思的点下头。
陈雨柔一袭素纱襦裙自县衙外走出来,发间只别着支稻穗银簪,她们刚刚去考察了近两个月来太平县的开垦工作。
在她身后,李泌捧着账册微笑:“去岁太平县纳粮八千石,今春新垦荒田三万亩,秋税预计可纳五万石!”
“五万石?!”张怀恩忍不住失声惊呼,这个数字足以超过很多江南富县了。
“下官张怀恩,拜见公主殿下!”察觉到自己失态,张怀恩赶忙拜见陈雨柔,自报身份。
夜幕降临时,张怀恩站在县衙阁楼上俯瞰全城,已经震撼到麻木了。
万家灯火中,百姓推着装有滚珠轴承的独轮车往粮仓运粮,孩童举着糖人在水力驱动的磨坊边嬉戏。
更远处,关羽正带兵演练某种古怪阵法,士兵们手中的刀枪在月光下连成银色波涛,这些画面让张怀恩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连年天灾的太平县,怎么可能在几个月之内焕然一新,成为现在的世外桃源?
李锋看到张怀恩的诧异样子,只想笑笑,你对氪佬的银行卡余额一无所知!
"公主可知,八殿下参你的折子?"张怀恩突然开口:“他说你滥杀无辜,压榨百姓,还罗织罪名,将四大家族抄家。”
陈雨柔望淡笑道:“太平县令盘剥百姓的罪证张大人已经看到了,四大家族勾结山贼,将太平县弄得民不聊生,本宫不过是依法惩治而已,抄家所得,可以交给张大人全部带回京城,还望张大人可以如实将这里的一切禀报父皇。”
七日后,张怀恩的密折与八皇子的奏本同时呈到御前。
庆帝抚摸着跟秘折一起呈来的稻穗,脸上浮现浓浓震惊之色,那稻米颗粒竟比宫中贡米还要饱满,而且稻杆都快要有成人高了,每一根稻杆上都结满稻米,一根稻米就比得上普通稻米五六根!
当影卫禀报太平县百姓自发为公主立生祠时,庆帝不禁一阵恍惚:“若是天下百姓皆种此稻,能活多少人?在百姓心中,当然就是神啊!”
紧接着他又神色复杂的一叹:“只可惜陈雨柔是那个前朝余孽的种,朕怎能再将天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