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破嘴!!!”周芸没给小林妈再说下去的机会。
说着,就朝小林妈冲了过来。
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到了一起。
院子里闹哄哄的,门外来了更多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人中有小林妈的侄子,见竟然是小林妈被打,立刻冲了进来。
许成当机立断将许长夏和许芳菲推到了一旁,道:“你俩走远点儿!别被伤到!”
说完,赶忙去拉小林妈的侄子。
一旁几个老邻居见事情搞大了,也加进来拉架,一群人闹成了一团。
小林妈侄子年轻力气大,许成站在中间挨了好几下。
“夏夏,你大舅!”许芳菲挤都挤不进去,只能干看着,急得眼睛发红。
许长夏看到许成在人群里站都站不稳了,眼看着事情要闹大,她斟酌了几秒,将许芳菲拉到了一旁道:“妈你别急!先骑车去对面公安局报警!”
公安局离他们这儿骑车过去也就五分钟不到的路程。
事情已然变成这样,她们现在必须让公安局的人过来劝架调解。
一来,能救下许成。
二来,等到整件事调查清楚,周芸做的那些事一定会水落石出。
届时,许成就会知道,他毫无保留信任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到底是什么真面目!
她一定要让周芸为这些年做下的荒唐事,给许芳菲道歉!
老实人的懦弱,绝不是纵容坏人毫无底线欺凌的理由!
“好!”许芳菲想了想,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许长夏将自行车推给许芳菲,转身就朝许成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大叫了一声:“哎呀!别打啦要出人命的!!!”
许长夏眼睁睁地看着小林妈的侄子拾起地上半块砖头,跳起来朝许成的方向砸了过来:“我艹你妈!”
她正要冲过去推开许成,身后忽然有人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将她拉着倒退了两步。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砖头擦着许长夏的额角飞了过去。
许长夏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
她惊魂未定,随即回头看去,拉着自己的,竟然是江耀。
江耀紧拧着眉,看着那边人群,压低声道:“你一个女孩子逞什么能!”
说话间,把许长夏拽到了自己身后。
幸好他刚好赶到,否则许长夏要被那砖头砸得不轻!
“再动手就是刑事案件!”
江耀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安静了下来。
那边地上一地的鲜血,看着有些吓人。
许长夏担心是许成受伤,垫着脚仔细看了眼人群,一下看到里面一道熟悉的背影,正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血从他的指缝里直往下流。
她愣了两秒,立刻跑了过去:“三舅?!”
许家老三许劲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许劲是为了给大哥许成挡那一砖头,此刻被砸得头晕目眩,蹲在地上起不来了,直到许长夏过来扶他,他才缓过神来,抬头朝许长夏努力笑了笑:“没事儿的夏夏,皮外伤。”
许劲的眼睛都被血给糊得睁不开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一旁周芸吓得直哭:“小林家侄子!你这是要杀人啊!”
幸好这板砖不是砸在她和许成头上的!
小林家侄子也是看小林妈被打得落了下风,一时情急下,随手拿了块墙角的板砖丢过去,谁知砸到了许劲头上。
看眼前这情形,谁也不敢吭声了。
许长夏反手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扎在了许劲头上,想了想,朝瘫坐在一旁的许成道:“我先带三舅去医院!”
不管怎样,先救人要紧。
她刚要把许劲从地上扯起来,一旁江耀上前道:“我来。”
说话间,不由分说半蹲在许劲面前,将他驮到了背上。
门外,去订饭店的副官刚好回来,见状有些懵了,迎上前帮了把:“长官,那……饭店的位置还要留吗?”
江耀看着身后乱七八糟的院子,斟酌了下,回道:“你留在这儿,帮着处理。”
“是!”
许长夏跟着上了巷口的车,跟许劲一块儿坐在了后座,江耀亲自开车。
医院离得近,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许长夏却觉得今天这段路比以往她骑自行车过去还慢,许劲的鲜血慢慢浸湿了她的围巾,她手上身上都是血,心口“咚咚”直跳。
“你先别着急,我刚看过了,伤口不大。”驾驶座上,江耀透过后视镜看着许长夏,低声安抚道:“陆副官也会帮忙处理好家里的事。”
许长夏红着眼,没吭声。
经过上辈子,许长夏才知道身边的亲人有多重要。
更何况许劲对她很好,实实在在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十几年前外公去世之后,许劲一度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年轻个子大,身强力壮,在偏僻的镇里守着老许家的近十亩田地,苦活累活几乎全是他一个人干。
正是因为如此,在该结婚的年纪错过了时机,他今年已经三十六了,还没结婚。
上辈子,许劲当了一辈子的光棍,五十几岁那年去世时,许长夏在国外没来得及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整理遗物时,才发现许劲早就用录音笔录下了遗嘱,把自己少得可怜的一点儿积蓄,和乡下镇里的老房子,都留给了许长夏。
只可惜当时许长夏一头心思都在备孕上,给许劲办完后世之后,直接卖了房子和土地,没几天就回了美丽国。
许长夏回想起来,心里就觉得愧疚,如今许劲出了事,她害怕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也无法弥补回来。
江耀知道许长夏着急,没再作声,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很快就到了医院。
医生给许劲缝好针包扎完,又仔细检查了下,确定许劲应该没有颅内出血的问题,许长夏才松了口气。
“真的没有哪儿不舒服吗?”许长夏扶着许劲在病床上躺下的同时,又轻声问了遍。
“真没有。”许劲摇摇头,咧着一口大白牙笑了起来:“江耀找来了最好的主任给我检查,这你也不信吗?”
“不是不信。”许长夏拧紧了眉头。
许劲上辈子去世得早,是因为颅内二次出血,他脑子里有一小块很久以前留下的小血块。
许长夏现在怀疑,是不是就是这次斗殴留下的后遗症。
一旁,江耀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皱紧了眉。
她自己也受了伤,额头那擦破了一块皮,到现在也没顾得上去处理。
他默不作声拦下一旁亲自给许劲扎针的医生,指了下许长夏的额头。
医生随即会意,拿了碘酒药棉过来。
“还有她右手手背。”江耀看着许长夏的手,低声道。
蒋以禾今天早上打许长夏时,许长夏用手拦了,手背上有四道血痕,江耀不是没看到。
刚才许家出事前,他原是打算带她来一趟医院。
江家,许家,竟然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处。
她是他的未婚妻,这些人敢这样欺辱她,无非是觉得,他江耀不会在乎这场包办婚姻,不会在乎这个跟他毫无感情基础的女人。
然而,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们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