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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记忆

灵霄界的庚金细雨打在太初峰的断碑上,陈笑盯着苏青铃手中的庚金护腕,金属特有的凉意顺着指尖爬满全身。护腕内侧刻着细小的剑穗图案,穗尾缀着三滴金粉,像极了他在老槐树梦境中见过的场景。

“这是小羽姐的护腕,”苏青铃的声音轻得像庚金细雨,“她总说你的剑柄茧子太深,练剑时要戴着这个。”陈笑触碰护腕的瞬间,识海突然炸开金蝶的振翅声,无数片段如走马灯闪过——

穿庚金服饰的姑娘站在演武场,偷偷往弟子们的剑穗里塞金粉:“别告诉笑哥儿,他总说剑穗要简洁,可金粉能加固剑势嘛。”她转身时,护腕在阳光下划出庚金弧线,正是苏青铃手中这只。

“痛……”陈笑抱住头,腕间胎记与护腕产生共鸣,断碑上的庚金剑纹突然亮起。唐月立刻递来灵酒,却被他无意识地推开,因为此刻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姑娘在虚无中为他挡刀的画面——她的护腕被灭世黑光灼穿,金粉洒在他的剑穗上,像最后的星光。

“阿笑!”木清雪的青木纹及时缠住他的手腕,清凉的灵脉缓解了头痛,“别强行回忆,小羽姐的剑意……需要慢慢唤醒。”她的指尖在护腕上轻轻一划,护腕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笑哥儿的剑,要像庚金一样,虽刚易折,却能护人周全。”

深夜,陈笑独自坐在剑池边,护腕突然发出蜂鸣。三个黑袍修者从虚无中浮现,袖口的灭世原点残纹刺痛他的胎记。本能地,他握紧木剑,护腕上的金粉自动凝聚成蝶,绕着剑尖飞舞——正是林小羽的庚金蝶。

“庚金·破虚斩!”

陈笑脱口而出的剑诀让三女震惊,这是林小羽创的独门招式,此刻却从失忆的他口中说出。金蝶们化作庚金锁链,缠住黑袍修者的手腕,陈笑这才发现,他们腕间的三色胎记与自己相同,却透着死亡气息。

“我们是转世者,”为首的修者摘下面具,眼中是疯狂的笑意,“世界树幼苗的每片叶子,都是你们前世的执念,而我们,要斩断这些执念!”他挥刀斩来,刀刃上刻着唐月的无界剑穗残纹。

陈笑的木剑在护腕的指引下,精准劈开刀刃,金粉落在断刃上,竟将其净化为纯粹的庚金。这是林小羽的剑意本能,即使转世,也记得如何守护。战斗结束后,他看着护腕上新增的划痕,突然想起梦境中姑娘的话:“护腕破了没关系,只要笑哥儿的剑还在。”

苏青铃默默递来修复灵液,却被陈笑拒绝。他摸着护腕上的划痕,第一次主动开口:“这是小羽姐的护腕,伤痕,是它的勋章。”三女愣住,因为这句话,正是前世林小羽常说的。

剑池的水倒映出庚金学院的废墟,陈笑看见一个姑娘在教弟子们系剑穗,金粉从她指间流出,染亮每个剑穗的结扣。他突然伸手,握住苏青铃的手:“青铃姐,小羽姐她……是不是总在背后偷偷帮人?”

苏青铃的眼泪落在护腕上, nodded:“她总说,笑哥儿的剑要直指前方,所以她负责看好后方。”陈笑低头,发现自己的剑穗不知何时被系成了三角形,正是林小羽最爱的系法,金粉在穗尾闪烁,像她从未离开。

这一夜,太初峰的庚金剑碑发出共鸣,陈笑的木剑上,悄悄浮现出细小的金蝶纹路。而他不知道的是,护腕内侧的小字,在他入睡后发出微光,那是林小羽用生命刻下的最后誓言:“我的庚金剑意,永远是笑哥儿的盾。”

木清雪的青木谷在转世后的陈笑到来后首次复苏,枯萎十年的回生莲在他掌心重新绽放,花瓣上的纹路竟与他腕间胎记完美重合。她捧着铃兰种子的手在发抖,这是她用最后一丝灵脉保存的、来自前世的种子。

“阿笑,试试把种子埋在剑池边。”她的声音带着期待,青木纹在种子表面轻轻一扫,种子立刻抽出绿芽。陈笑照做,指尖触碰到湿润的泥土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青衣姑娘跪在世界树前,用灵脉浇灌铃兰,口中喃喃:“笑哥儿喜欢铃兰的香气,等花开了,要给他编个花环。”

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三天后竟开出七瓣铃兰,花瓣透明如水晶,每片都映着不同的场景:陈笑在灵谷村教三女练剑,唐月把他的剑穗系成死结,林小羽偷偷换成金粉穗子,而木清雪,正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眼中是藏不住的温柔。

“清雪姐,这花……能说话?”陈笑震惊地发现,花瓣开合间竟传出声音,正是他前世的嗓音:“清雪的眼睛,像铃兰花上的露水,看久了,会让人忘记战斗的疲惫。”

木清雪的眼泪滴在花瓣上,露水般的泪珠竟让花朵浮现出更多画面:世界树崩塌前,他将铃兰种子塞进她掌心,说:“如果我走了,就让这些种子代替我,陪你们看每一个春天。”她再也忍不住,扑进陈笑怀里,青木纹不受控地缠绕住他的手腕:“阿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们每天都在等你回来。”

唐月的无界剑典突然在谷中炸开,她举着酒坛冲进来,耳尖通红:“喂喂喂,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却在看见铃兰花时愣住——花朵中央,正浮现出她前世偷喝灵酒被陈笑抓住的场景,他无奈的笑,像极了眼前少年。

深夜,陈笑独自坐在铃兰花旁,花瓣突然发出微光,拼出一行小字:“笑哥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偷偷在我酒坛里加了醒酒草。”这是唐月的字迹,却出现在木清雪的铃兰花上,他这才意识到,三女的灵脉,早已在世界树中不分彼此。

虚无波动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是铃兰花。陈笑本能地拔剑,木剑上的铃兰纹路与花朵共鸣,竟在虚空中织出青木结界。木清雪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阿笑,用你的心感受铃兰的呼吸,就像当年你教我的那样。”

结界展开的瞬间,陈笑看见木清雪前世的记忆:她在世界树前用灵脉编织铃兰花环,每片花瓣都刻着他的名字,直到灵脉枯竭,仍在微笑。他的眼泪落在剑柄上,铃兰剑穗突然发出强光,与花朵、胎记连成一体,形成完整的青木守护阵。

战斗结束后,铃兰花自动飘到木清雪发间,陈笑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别好花瓣:“清雪姐,这花,很配你。”木清雪愣住,因为这正是前世他为她戴花环时说的话。

剑池的水再次沸腾,倒映出青木谷的未来:铃兰花漫山遍野,每朵花的中心,都有一个小小的太初剑纹。陈笑知道,这是木清雪用十年灵脉种下的希望,而他,终于开始明白,这些看似陌生的羁绊,早已在灵魂深处生根发芽。

这一夜,铃兰花的香气弥漫太初峰,苏青铃在太阴世界记录下这个场景,林小羽的金蝶停在花瓣上,唐月偷偷在酒坛上刻下新的铃兰图案。而陈笑,握着木剑上的铃兰剑穗,第一次真正相信:有些羁绊,即使转世,也不会消失。

朔月之夜,苏青铃站在太初峰巅,太阴轮的光芒特意调成陈笑熟悉的银蓝色。她看着少年踏月而来,腕间胎记与星轨产生共鸣,突然想起前世他教她辨认“太初三星”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仰头望着星空,眼中映着她的倒影。

“阿笑,你看,这是太阴星,”她的指尖划过月轮,星轨自动勾勒出太初三星的轨迹,“当年你说,三星连珠时,三阴血契会发出最亮的光。”陈笑盯着星轨,头痛再次袭来,这次浮现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在星空中舞剑的画面,她的剑穗,随着星轨摆动。

“青铃姐,我……好像见过这个场景。”陈笑抱住头,胎记化作光带缠绕太阴轮,星轨突然变成前世的记忆投影:苏青铃在鸿蒙域的星图中受伤,他用剑心核为她续命,指尖划过她腕间的太阴印记,说:“青铃的星轨,由我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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